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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次入獄

穿越不過數日,竟兩度蒙冤下獄,且每一次,都脫不了范廷獻的手筆。

正懊惱間,忽聽對面傳來一聲輕呼:

“張輔!”

張輔一震,抬頭望去,只見鐵欄對面,文鳶正雙手扶著欄桿,臉色蒼白,眼中滿是焦急。

他連忙掙扎著站起,驚喜喊道:

“文姑娘?原來你還活著!”

文鳶點了點頭,聲音低低的,帶著掩不住的虛弱:

“我還好……不過柏姐姐她……”

她的話音未落,張輔已循聲望去,只見牢房角落里,柏如晦蜷縮著身子,半邊身子壓在潮濕的石地上,腳腕血跡斑斑,仍在緩緩滲血。

張輔心頭一緊,扶著鐵欄低聲急問: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文鳶勉強支撐著答道:

“今日一早,一隊捕快闖入花樓,不由分說,便將我們帶走。”

她咬了咬唇,壓抑著怒意:

“柏姐姐試圖反抗,被他們打成了這樣……若非王媽媽暗中阻攔,只怕性命難保。”

張輔聽得牙關緊咬,胸口劇烈起伏。

牢房中彌漫著血腥與潮濕的霉味,昏黃的火把在遠處搖曳,一切都透著壓抑與絕望。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眼神中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寒意。

——這一筆筆賬,他記下了。

而且,總有一天,要親手,一筆一筆討回來。

牢門吱呀作響,一個身影緩步而入。

火把微晃,映出凌盛那張冷峻的面孔。

文鳶見狀,急忙抓著鐵欄呼喊:

“凌捕頭,柏姐姐傷勢沉重,可有藥膏紗布?”

凌盛腳步未停,冷冷掃了一眼柏如晦蜷縮的身影,沉聲喝道:

“好你們兩個女賊,昨夜潛闖府衙,腳踝被我削傷,如今還敢妄想藥物?”

話音未落,他已走至文鳶牢前,面色如霜。

遠處,幾名捕快倚在墻邊低聲嘀咕:

“凌捕頭是真鐵面無私,連這么標致的娘們都不留情。”

“噓,慎言!聽說那文鳶是范大少爺看上的人,誰敢動她?”

眾人聞言俱是悚然,不再多嘴。

牢中,文鳶盯著緩緩逼近的凌盛,眼底寒光一閃,突地伸手,從鐵欄內疾抓向凌盛衣領。

凌盛身子一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狠辣,反擰回來。

兩人隔著欄桿,氣氛一瞬間繃得極緊。

凌盛低聲冷笑:

“果然,昨夜在府衙暗中放箭的人,是你。”

文鳶咬牙切齒,怒視著他:

“我呸!凌盛,你好歹也是我祖父一手提拔出來的,如今卻甘為范廷獻走狗,枉為人子!”

凌盛眸光微動,神色一滯,卻很快恢復冷硬。

他從懷中取出一小包藥膏與干凈紗布,趁無人注意,迅速塞進文鳶手中。

而后猛地一推,將她的手腕撞回欄內,厲聲喝罵:

“妖女,少在這里妖言惑眾!如今蘇州府在范大人治下,百姓安居,爾等一黨,卻私造空印公文,貽害生靈,罪該萬死!”

文鳶看著手中的藥膏有些疑惑。

“說得好!不愧是凌捕頭!”

范修大步踏入牢區,語氣陰冷,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狂妄。

凌盛聞聲,立刻拱手敬禮:

“見過公子。”

范修擺擺手,眼神中閃著惡意,淡淡吩咐:

“你先下去吧。”

凌盛微微一頓,卻還是應了聲“遵命”,隨后不動聲色地打開張輔牢門,低頭道:

“屬下再確認一下張公子的繩索。”

范修站在一旁冷笑,眼中盡是戲謔與狠毒:

“好好綁牢,一會兒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么蹦跶。”

凌盛走到張輔身后,動作緩慢,趁勢俯身低語:

“范修無能,只敢耍狠。若他持刀逼近,你可自行奪刀離開。”

張輔皺眉,低聲回道:

“我被綁著呢。”

凌盛輕輕哼笑一聲,聲音極低:

“別裝傻,你那條腰帶我見過。”

話音落下,張輔只覺掌心一涼,一件冰冷的小物悄然滑入他指縫。

他微微一動,便知是鑰匙。

“這是對面牢房的鑰匙。”凌盛低聲說罷,站起身來,作勢整理繩索,高聲道:

“回稟公子,繩結已穩!”

范修獰笑一聲:

“好!凌捕頭,把你的佩刀借我一用。”

凌盛無聲遞上,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范修接過刀,猛地拔出,寒光一閃。

文鳶在對面見狀,臉色一變,急聲高呼:

“范修,你要做什么!”

范修仰天大笑,聲音中帶著幾乎癲狂的興奮:

“做什么?哈哈,我要親手殺了這小子!”

他一步步逼近張輔,刀鋒寒光閃爍,目光兇狠扭曲。

“還有你,小美人!”他轉頭看向文鳶,聲音中帶著病態的狂喜:

“你以為贖了身就自由了?笑話!今晚,我要當著張輔的面,親手把你玩弄得一文不值!”

文鳶怒極:“什么贖身?”雙手死死抓著鐵欄,指節發白。

范修獰笑著繼續:

“你還不知道吧,張輔已經替你贖了身,你已經自由了,不過你也別太高興,很快你還是會落入我的手中,等我玩夠了,就把你扔給乞丐們輪番取樂!”

“至于柏如晦那賤人——我要把她脫光了扔進護城河,叫魚來啃她的肉!”

他說著,刀鋒晃動,步步緊逼。

而凌盛走出了監牢,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個捕快道:“別在這站著了,擾了公子的雅興。”

張輔垂著頭,指尖在腰帶內悄然探出一柄細薄的刀片——

那是應天府鎮撫司專供錦衣衛的腰帶夾層,凌盛顯然早已識破。

范修手執長刀,步步逼近,眼中滿是變態的興奮。

張輔眼瞼低垂,刀片一點點割斷繩索。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突如其來,張輔半邊臉瞬間腫脹,腦海嗡鳴,耳邊只剩風聲呼嘯。

嘴角滲出一縷血絲。

范修仰天狂笑:

“哈哈哈!就是這種眼神!驚恐、絕望、無助——那些女人被我玩弄致死時,也是這副模樣!”

張輔眼神冷漠,默默忍耐,指間繩索已然松脫大半。

范修情緒越發癲狂,抬刀猛地劃過張輔的臂膀,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這一刀,讓你記住當日在船上時,本少爺的痛苦。”

緊接著,又一刀劃向大腿,皮肉迸裂,血水汩汩而出。

張輔咬緊牙關,冷冷吐出一句:

“就這點力氣?像娘們撓癢癢似的。”

范修氣得渾身發抖,舉刀怒吼:

“找死!”

刀鋒寒光一閃,直劈張輔頸側!

就在此刻,張輔猛然一震,斷繩崩飛,身形電閃而出!

范修只覺眼前一花,長刀已被生生奪走。

他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張輔一膝頂中小腹,身子弓成一團,口中痛哼。

還未爬起,脖頸間已然被寒光一勒,整個人僵在原地。

張輔反手扣住范修的后頸,長刀緊緊勒在他喉間,刀鋒冰寒如霜。

他低聲開口,聲音里裹著刺骨寒意:

“你不是要殺人么?”

范修渾身僵硬,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壓頂,身子止不住地發顫。

對面牢欄后的文鳶驚呼出聲:

“張公子!”

張輔頭也不回,沉聲道:

“不必擔心。”

文鳶卻急切喊道:

“不是……你在流血!”

張輔手臂與大腿上的血跡已然染透了衣服,滴落在地,但他神色平靜,只冷冷道:

“無妨。”

現在最緊要的,是突圍。

他目光一掃,冷聲吩咐:

“扶醒柏姑娘,準備離開。”

文鳶迅速動作起來,用凌盛暗中留下的藥膏和紗布,粗略處理了柏如晦的傷口,吃力地將她扶起。

張輔將鑰匙遞給文鳶,文鳶手忙腳亂地打開牢門,二女一前一后,踉蹌著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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