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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器初鳴

潛水服的照明燈在渾濁江水中劃出兩道冷光,林寒握著側掃聲吶控制器,屏幕上江心島底部的回波突然劇烈跳動——那是青銅門特有的金屬反應。陳雪調試著水下攝像機,鏡頭掃過淤泥覆蓋的門楣時,“001號”浮雕突然與他腕間紅繩產生共振,防水袖套下的皮膚傳來灼痛。

“寒哥,門后有十七個矩形光斑!”陳雪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來,“是青銅棺,和 1985年勘探報告里的‘人柱力培養艙’完全一致!”

江面的暴雨突然變得粘稠,三盞鎏金蟾形燈籠破水而來。金蟾幫的快艇甲板上,趙四爺把玩著青銅尸簽,金蟾紋從后頸爬至眼尾,在雨幕中泛著冷光:“陳老瞎子,您卸嶺派的地脈鎖,該不是給黃泉引留的嫁妝吧?”

回應他的是骨甲碰撞的脆響。十二峒的竹筏如履平地般駛來,為首老者鐵開山身披青銅骨甲,每片甲胄都刻著共工斷角圖騰,甲片摩擦聲中,江面的水傀竟集體停滯。他身后站著個鐵塔般的青年,雙手比普通人頭顱還大,正對著水傀流口水——正是 002號載體鐵牛。

“老瞎子,二十年前你把摸金符碎成三瓣,”鐵開山的骨甲突然發出龍吟,江心島底部的淤泥應聲炸開,“我這傻侄子鐵牛,可等了二十年要認 001號鑰匙!”

話音未落,鐵牛突然跳進江里,濺起的浪花差點掀翻潛水艇。他徒手抓住撲來的水傀,竟硬生生將那怪物撕成兩半,黑血濺在胸口的共工紋身卻如油脂般滑落,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林寒在水下看得心驚——這就是載體最原始的自愈力。

周明的警用快艇從另一側切入,探照燈掃過江面時,所有人都看見江心島底部的青銅門已裂開縫隙,門后十七具青銅棺正隨著地脈震動緩緩上浮。黃泉引的血祭司們從暗河涌出,渾身纏著尸油浸泡的紅繩,為首者的骨笛吹出刺耳聲波,江底的淤泥頓時沸騰。

“歸墟鑰匙現世之日,諸神黃昏之時!”血祭司的金蟾紋紅得滴血,他抬手召喚出三只巨型水傀,每只都有半艘快艇大小,“誰擋我人柱力歸位,誰就是下一具浮尸!”

回應他的是聲若悶雷的輕笑。霧中漂來一葉竹筏,筏上坐著個戴斗笠的老翁,腳邊堆著十二具水傀殘骸,手中釣竿的魚線竟是卸嶺派的紅繩。“黃泉引的小崽子們,”江老九——這個在 1985年歸墟之戰后銷聲匿跡的走陰人,此刻踩著水面走來,釣竿輕點處水傀應聲炸裂,“當年沒教過你們,長江水鬼見了走陰人得繞道?”

血祭司們的攻擊在他周圍十米處自動瓦解。江老九反手甩出釣餌——竟是半片泛著金光的摸金符殘片,精準釘入血祭司首領的眉心。那怪物發出非人的尖嘯,后頸金蟾紋剝落,露出底下烙著“007號備用容器”的皮膚。

“四爺,接人。”江老九甩竿將俘虜拋向趙四爺的快艇,金蟾幫眾人忙不迭接住。趙四爺摸著俘虜后頸的編號,突然抬頭望向江心島:“老九,你當年在歸墟釣起過滿江的紅繩,如今寒兒的紅繩——”

“比他爹的更燙。”江老九打斷他,釣竿指向正在上浮的青銅棺,“看見第三具棺木沒?蘇晴那丫頭的金蟾紋,和棺蓋的 003號標記,可是從娘胎里就刻好了的。”

水下的林寒突然感覺紅繩一緊,青銅門后的甬道傳來齒輪轉動聲。他和陳雪對視一眼,同時游向門縫——十七具青銅棺的棺蓋正在依次開啟,棺木內側刻著實驗體編號、血型、適配等級,而正中央那具,朱砂寫著“林寒 001號地脈鑰匙心臟適配度 100%”。

“寒弟!”鐵牛的吼聲穿透水面,這個傻大個竟直接扒開青銅門,海水倒灌的沖擊力讓他踉蹌半步,“鐵牛保護你!”他扛起最近的青銅棺就要走,卻被地脈反噬震得撞向石壁,疼得直咧嘴。

鐵開山無奈搖頭,骨甲碎片飛出組成歸墟地脈圖:“傻小子,骨甲還沒和紅繩共振呢!老瞎子,該讓寒兒看看,當年你們在鎮魂碑刻的替死鬼名單了吧?”

陳瞎子沉默著摸向胸口的摸金符,指尖在門上的 001號凹槽劃出血痕。整座江心島突然升起水幕,1985年的歸墟祭壇顯形——林滿江將紅繩系在五歲林寒腕間,周明的警號染著鮮血按在鎮魂碑,而陳瞎子的摸金符正碎成三瓣,分別融入紅繩、骨甲與地脈之心。

“那是……我父親?”林寒的聲音在水下顫抖,紅繩此刻亮如白晝,將水幕中的“替死鬼名單”投射到青銅門上,2700個名字里,“陳瞎子 2700號”“周明 2701號”格外刺眼。

水面突然傳來紙頁翻動聲。紙芽——江老九的關門弟子,正站在竹筏上操縱著十二具紙人,每具紙人都拿著縮小版摸金符,在血祭司群中穿梭如入無人之境。她指尖翻動泛黃的《走陰密卷》,輕聲念誦:“歸墟開,三器現,紙人引魂過黃泉。”

趙四爺的快艇突然加速,朝著鎮魂碑方向沖來,腰間青銅尸簽折射的光,正好照在蘇晴身上——這個被十二峒長老帶來的女孩,此刻正盯著江心島,后頸的金蟾紋與第三具青銅棺的 003號標記,正在雨中發出共鳴。

“蘇晴小姐,”趙四爺拋來根纜繩,金蟾紋在雨中忽明忽暗,“您父親蘇建國的實驗報告,可還鎖在金蟾客棧的陰河密道里呢。”

江老九的釣竿突然頓住,釣線末端勾住了鎮魂碑頂的地脈之心——那是半塊嵌在青銅中的心臟,邊緣還帶著新鮮的血痂。他望向林寒,眼中閃過痛楚:“寒兒,你父親把心臟留在了歸墟,而你周叔……”

話未說完,黃泉引的增援從四面八方涌來。鐵開山的骨甲突然全功率啟動,青銅光芒照亮整個江面;鐵牛咆哮著撕開水傀群,每一拳都在江面砸出漩渦;趙四爺的金蟾幫弟子甩出漁網,專門捕捉血祭司的尸簽;紙芽的紙人組成八卦陣,將試圖逃跑的血祭司逼向江老九的釣竿。

林寒趁機游進青銅門,攝像機鏡頭對準鎮魂碑底座——那里刻著三行小字:

“001號鑰匙:林寒(林滿江之子,紅繩認主)

002號載體:鐵牛(共工斷角轉世,骨甲契合)

003號容器:蘇晴(十二峒圣女,金蟾紋適配)”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林寒”二字時,紅繩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十七具青銅棺的實驗體同時睜眼,他們手腕的紅繩指向他,心口的地脈圖與江心島的地形完全重合。而在所有視線的焦點,林寒腕間的紅繩終于顯露出完整咒文——那是用祖巫斷角磨粉與父親心血寫成的“歸墟鎖魂咒”。

暴雨在此時達到頂點,江老九的釣竿突然指向蘇晴:“丫頭,你后頸的金蟾紋在發燙吧?你父親當年用自己的心臟,給你換來了地脈之心的入場券。”他又轉向鐵牛,“傻大個,你的骨甲該認主了,不然怎么保護寒弟?”

鐵牛撓了撓頭,突然抱住林寒:“寒弟!鐵牛有力氣!”嚇得林寒差點撞在青銅棺上。趙四爺見狀大笑,金蟾燈籠在雨中明滅,映出他腰間的尸簽——編號“003號蘇晴容器適配成功”,而備注欄寫著:“心臟來源:007號蘇建國(實驗體之父)”。

江心島的水幕突然破碎,露出青銅門后的密室。鎮魂碑頂端,地脈之心正在吸收紅繩的光芒,而在碑身裂縫里,半張泛黃的紙條隨風飄落——那是周明的字跡:“寒兒,當你看到這些時,我可能已經成為第 2701號替死鬼。記住,紅繩的第三個繩結,是用我的肋骨編的,所以別害怕,周叔永遠在你身后。”

這一晚,長江的地脈終于向世人掀開一角。當林寒踏出水面時,看見鐵牛正把水傀當玩具扔來扔去,鐵開山與江老九在船頭比拼骨甲與紅繩的共振頻率,趙四爺正和紙芽討價還價買紙人,而蘇晴站在十二峒的竹筏上,正用解蠱針挑開俘虜后頸的金蟾紋——那里果然藏著指向歸墟祭壇的坐標。

暴雨仍在肆虐,金蟾客棧的霓虹燈突然全部亮起,招牌上的鎏金蟾蜍褪去外皮,露出底下的十二峒圖騰。在圖騰中央,“三器歸位”的預言正在發光,而在預言下方,一行小字漸漸顯形:“2008年 8月 15日,歸墟祭壇,鑰匙斷,載體碎,容器空,長江水逆之時。”

沒有人注意到,周明獨自站在快艇甲板,望著江心島方向。他解開襯衫領口,露出與浮尸相同的金蟾紋——只是顏色更深,紋路更復雜,那是二十年替林寒分擔詛咒的印記。他摸向口袋里的辭職信,落款日期是 2005年 6月 15日,也就是今天。

“滿江,”他對著江面低語,“寒兒的紅繩已經開始認主,而我……該去當第 2701號替死鬼了。”

水下,青銅門緩緩閉合,將十七具青銅棺與鎮魂碑重新封印。但林寒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他腕間的紅繩不再只是護身符,而是真正的地脈鑰匙;鐵牛的憨笑背后,是能扛起歸墟的載體之力;而蘇晴眼中的迷茫,終將化作容器覺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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