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盡頭的青銅門轟然閉合,將三人與翻涌的流沙隔絕。紙芽的“引魂燈”照亮前方,卻見開闊廳室的地面密密麻麻嵌著銅錢,每枚錢文都是“千秋萬歲”,邊緣卻刻著十二峒的“絞魂紋”,形成直徑十丈的反八卦陣——正是漢朝“厭勝七宮陣”與十二峒“魂歸九宮”的合璧機關。
“小心!”陳雪突然拽住紙芽,紫外線燈掃過銅錢縫隙,“錢眼里藏著毒煙孔,排列規律和《魯班經》的‘七星煞’一致。”
林寒的紅繩突然繃直,繩尾指向東北角——那里蹲著三個穿工裝的男人,腰間別著洛陽鏟,手電筒光束正掃過中央的青銅鼎。“是村里失蹤的青壯!”紙芽驚呼,“他們怎么……”
話未說完,東側銅錢突然炸開,噴出靛藍色毒煙。工裝男中有人慘叫著倒地,其余兩人舉著強光手電亂掃,光束掠過三人藏身的石柱。“有外人!”其中一人摸出對講機,“第三層發現 trespassers,重復,發現 trespassers!”
陳雪認出那人袖口的“血尸門”圖騰,低聲道:“是專業盜墓賊,用村民作幌子。”
林寒比出“九宮格”手勢,紅繩在地面投出光影,標出七枚關鍵銅錢——正是反八卦的“生、傷、休”三門。紙芽迅速掏出僅剩的“破陣木”,這是陳瞎子用老槐樹心材刻的符,往最近的“傷門”銅錢一拍,地面突然裂開條細縫,露出底下的排水渠。
“跟緊紅繩!”林寒打手語,率先踩上標有“休門”的銅錢,紅繩在胸前震顫,竟與銅錢紋路形成共振。紙芽和陳雪緊隨其后,每一步都踩在紅繩光影的交點,避開了錢眼中噴出的毒煙。
工裝男見三人移動,舉著洛陽鏟追來,卻一腳踩中“死門”銅錢。青銅鼎突然發出蜂鳴,七枚銅錢同時炸開,毒煙與弩箭交織成網。為首的工裝男被弩箭射中肩膀,怒罵道:“媽的!是巫漢合璧陣,按十二峒巫文走!”他從背包掏出青銅羅盤,盤心刻著扭曲的北斗——正是破解反八卦的“逆斗術”。
陳雪趁機觀察銅錢排列,發現每枚錢背的巫文對應不同的致命機關:正東錢刻“蛇蠱”,正南刻“火咒”,正西刻“迷魂”。她突然拽住紙芽,指向中央青銅鼎:“鼎身刻著墓主生辰八字,是陣眼!”
林寒立刻會意,紅繩脫手甩出,纏住鼎身的“天樞”紋。鼎內突然傳出鐘鳴,錢陣的毒煙竟逆向倒灌,逼向追擊的工裝男。紙芽趁機甩出“亂魂符”,符紙在強光手電光束中燃燒,化作十二峒巫歌的幻影,讓盜墓者瞬間迷失方向。
“走!”陳雪低喝,三人借亂局沖向廳室后方的石門。紙芽卻在轉身時看見,工裝男從背包掏出個金屬匣子,匣面刻著歸江渡的地脈圖,龜山村位置被紅筆圈住,旁邊標注“地脈之心在此”。
石門后是段傾斜的墓道,墻壁刻滿巫漢合璧的壁畫:漢朝方士與十二峒巫師共捧玉匣,匣中嵌著燃燒的“地脈之心”,下方跪伏著十七具卸嶺派棺木。陳雪用法醫箱擋住石門,發現門軸刻著“三器歸位”的篆文,與林寒紅繩、她后頸的金蟾胎記、紙芽的破陣木暗合。
墓道深處傳來鐵鏈拖地聲,工裝男的罵聲越來越近。林寒突然停住,紅繩指向墓道盡頭的青銅門,門上刻著十二峒的“地脈眼”與漢朝的“歸魂闕”,門縫里滲出微光,映出中央石臺上的玉匣——正是壁畫中記載的“地脈之心”。
“他們追來了!”紙芽驚呼,回頭看見工裝男已沖破錢陣,手中多了把銹跡斑斑的斷角刀,“那是卸嶺派的斷角!”
陳雪突然想起陳瞎子的警告:“斷角現世,地脈必亂。”她拽著兩人沖向青銅門,卻見門扉上的獸面紋突然睜開眼睛,瞳孔里倒映著越來越近的盜墓者。林寒咬牙解下紅繩,將繩尾塞進獸面紋的口中,鎮魂鈴發出刺耳鳴叫,竟與壁畫中的鐘鳴形成共振。
青銅門“轟”地裂開條縫,三人擠進門內的瞬間,工裝男的斷角刀劈在門框上,濺出火星。紙芽趁機撒出最后一把槐木粉,嗆得盜墓者連連咳嗽,林寒迅速用紅繩勾住門內的石柱,石門在重力作用下轟然閉合,將追擊者隔絕在外。
門后的空間亮如白晝,穹頂鑲嵌著夜明珠,照亮中央懸浮的青銅棺——棺身刻滿巫漢兩派的護脈紋,四角立著染血的十二峒幡旗。陳雪的法醫箱突然自動打開,里面的地脈之心玉匣殘片發出共鳴,與棺蓋上的缺口嚴絲合縫。
紙芽盯著棺蓋,突然指著上面的刻字驚呼:“寒哥兒!雪姐!棺蓋刻的是……是你們的生辰八字!”
林寒的紅繩此刻亮如火炬,繩結處的“歸”字與棺蓋紋路重合,陳雪后頸的金蟾胎記也在發燙。墓道深處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顯然是盜墓者在試圖破門。陳雪握緊柳葉刀,看著棺周漂浮的青銅燈盞,突然想起壁畫中的“魂歸九宮”陣——每盞燈對應墓主的一縷生魂,也是打開地脈之心的鑰匙。
“先拿玉匣,再破燈陣。”她低聲道,“這些盜墓者要的是地脈之心,而我們……”
林寒突然比出“傾聽”手勢,紅繩震顫的頻率變了——不是危險,是某種古老的召喚。他指向棺底,那里刻著十二峒的“引魂咒”,與他紅繩上的紋路完全一致。紙芽摸了摸發燙的破陣木,突然笑了:“老陳頭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生門,這棺……怕是咱們的活路。”
墓道的撞擊聲越來越急,青銅門開始龜裂。陳雪深吸口氣,打開法醫箱取出玉匣殘片,林寒同時將紅繩拋向九宮燈,紙芽咬破指尖在棺蓋上畫下“歸位符”。三器共鳴的瞬間,青銅棺突然下沉,露出下方的地宮入口,里面傳來潺潺的地河流水聲,混著若有若無的巫歌——那是比十二峒更古老的地脈呼喚。
“走!”林寒打手語,三人跳進地宮的瞬間,青銅門轟然倒塌,工裝男的咒罵聲與九宮燈的爆裂聲交織在一起。紙芽回頭望去,只見為首的盜墓者正捧著玉匣殘片獰笑,斷角刀上的“鐵”字在夜明珠下格外刺眼——那是卸嶺派叛徒的標記,也是鐵牛父親日記里提到的“血尸門”徽記。
地宮的地河水面映著三人的倒影,紙芽突然發現,水中的紅繩、金蟾、破陣木,竟在水面拼出“護寒”二字。陳雪握緊玉匣殘片,感覺掌心傳來心跳般的震動,林寒則凝視著前方的黑暗,紅繩指向更深處的地宮——那里,十二峒的地脈之心與漢朝的厭勝核心正在共鳴,而他們,即將揭開墓主“巫漢合璧”的終極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