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聽著就不是好事。”

泡泡咧嘴：“是真的。我小時候看過一篇博客，說有個村子會在冬至時舉辦儀式，把死人的靈魂轉移到活人身上，據說是為了‘避免靈魂腐敗’。”

艾琳皺眉：“像德國的黑魔法。”

“你不懂，”泡泡一臉神秘，“他們說，只要儀式成功，死人就能活第二次——不過代價是原來的靈魂會被擠出去。”

林凡咽了口唾沫：“你是說，賓州有可能有人是‘租來的身體’？”

泡泡點頭：“所以你們路上碰到說話奇怪、笑得僵硬的人……先別打死，可能只是‘住戶’切換了一下。”

林凡忍不住笑出來，搖搖頭。

夜風吹得篝火劈啪響，林凡裹著毯子坐在火堆邊上，手里拎著個喝了一半的罐頭，里面是泡泡燉出來的“罐頭燉罐頭”——豆子混午餐肉混胡蘿卜泥，顏色灰不溜秋，味道跟預期一樣：讓人想起小時候喝過期奶粉的恐懼回憶。

泡泡靠在艾琳旁邊，臉貼著她肩膀，一臉生無可戀：“再這樣睡車里，我脊椎得報廢。”

“那你就站著睡，”林凡不客氣地回，“聽說過軍犬訓練嗎？你這體格，站著剛好。”

艾琳笑了一下，伸手理了理被煙熏得亂七八糟的頭發，輕聲說：“如果有地方能洗個澡就好了……”

這句話像點燃了眾人的希望。泡泡嗷地叫了一聲：“對，我太久沒洗頭，頭皮都要脫落了！你們知不知道我昨天頭發里掉出一個蜘蛛殼？！”

“那不是蜘蛛殼，是你自己編的小辮子脫線了。”林凡翻了個白眼。

泡泡將腦袋湊到林凡邊上：“你聞聞，你聞聞。”

“嘖。”林凡嫌棄地推開。

就在這時，之前在附近偵查的鋼影成員回來了：“東邊的農莊，好像有燈光。”

空氣瞬間安靜了兩秒。

林凡瞇了瞇眼：“確定不是反光？”

“不是。燈光穩著亮著，像是有人在。”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空氣里飄著懷疑和渴望的混合氣息。馬修沉聲說：“太安靜了，這附近連喪尸都不多，有點不對勁。”

“你這人，”泡泡說，“就不能往好的一面想。”

林凡心里也打著鼓。說實話他也想洗澡，吃點新鮮的食物，聞點不是尸味的東西。

“我們去看看。”他最后還是開口，“但注意觀察，別急著進去，別亂碰東西，說不定是陷阱。”

十分鐘后，他們到達農莊。燈光確實在，房子外表完好，連籬笆都沒倒。門開著，像是刻意等他們一樣。

林凡提著槍走進屋，腳踩在地板上的時候沒發出聲音，地面是干凈的，連灰塵都沒有。

“有人打掃。”艾琳低聲說。

客廳的壁爐有余溫，木柴剛燒過沒多久，沙發上放著折好的毛毯，茶幾上有幾本攤開的雜志，還翻到中間頁，像是主人臨時離開。

泡泡湊過去：“我去，《時尚之家》？這末日了還有人關心窗簾顏色？！”

廚房里有一鍋湯，爐子沒關，鍋邊結著皮垢。

林凡仔細觀察，他用手指戳了一下，鍋底還是溫的。

“這地兒不正常。”他環顧四周，聲音壓得很低，“有人住，說不定才剛走。”

馬修推開一扇房門，臥室里的床鋪整整齊齊，但被子明顯動過。窗簾被綁了一個蝴蝶結，邊上掛著香包。

“你們有沒有聞到香味？”艾琳突然問。

林凡點頭。香味像是櫻花味洗發水混了草莓汽水，太清甜，太不合時宜。

“這里的人去哪了。”他低聲說，“像在參觀樣板房一樣。”

明明到處都是人生活的痕跡，卻一個人也沒見著，這也太詭異了。

馬修搓著胳膊：“附近一只喪尸都沒有。”

林凡嘆了口氣，站在廚房門口，環視這一切。他看見冰箱貼上的購物清單，看見鞋柜里整齊排好的雨靴，看見墻上那一張一張貼著的“每日計劃”——從早晨六點打掃院子，到晚上九點禱告。

林凡靠在廚房門邊，拿著電筒照了照墻角。整棟房子過于安靜，只有墻上的老式掛鐘在滴滴答答地響。秒針一下一下，像是在給誰數著時間。

他們決定今晚就在這兒將就一晚。屋子里有床、有水、有鎖，甚至還有肥皂，這些在末世都是奢侈品。

泡泡已經搶先洗了澡，頭發濕噠噠的，披著一件不合身的浴袍滿屋跑，嘴里嚷嚷：“哇，我剛才在浴室里看了洗發水的說明書，成分還挺天然的。”

“你都能讀說明書？”林凡靠在墻上，“我還以為你不識字。”

泡泡頭發還濕漉漉地貼在肩上，皮膚洗得白凈光滑，五官清秀得像是突然從一堆灰里抖出一塊玉。她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眼睛這時候沒笑，也沒說話，就那么看著他。

林凡愣了兩秒，腦子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臥槽，她原來這么好看...”

“哈！”泡泡朝他比了個中指，接著跳回房間擦頭發去了。

客廳里，艾琳靠在沙發上等著浴室空出來，結果抱著槍打起了瞌睡。小太陽蜷在一角打呼嚕，聲音像拖拉機喘不上氣。鋼影幾名隊員三三兩兩坐著，有人清理裝備，有人低頭寫日記。

突然，一聲細微的碰撞聲從屋外傳來，像是金屬刮擦木頭。

馬修第一個起身，臉色一變，拔槍就往外沖。

“馬修，別急！”林凡喊了一聲，沒攔住他。

門被推開，冷風灌進來，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濕味。馬修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屋子重新陷入寂靜。

林凡站起來，心里涌起一股不踏實的感覺。他走到窗邊，盯著外面的院子。風吹著秋千架，吱呀地響。

十分鐘后，馬修回來了，臉色陰沉，說：“什么都沒有，像是風吹倒了鏟子。”

“你確定？”艾琳問。

“我看到地上有一排鞋印。”馬修看著林凡，“但只在草上，走到石板路那里就消失了。”

馬修自從來了這農莊就總有點心神不寧，這會兒大概又是被一點風吹草動嚇到了。

“可能是泡泡的洗澡水把鞋印沖掉了。”林凡敷衍道，但心里也在想這事有點不對勁。

正說著，艾琳突然抬頭，臉色變了：“你們有沒有聽到……鋼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