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怎么了？”她又喊了一聲，聲音像從地獄傳來的。

林凡抿了下嘴，心里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泡在罐子里的裸女叫老公。

他清了清喉嚨，聲音壓得低沉：“是我，親愛的。我回來了。”

那女人聽到聲音，眼睛一下亮了，激動得液體都晃了下。

她抬起一只手，輕輕碰了下水槽玻璃，“寶貝，你為什么不來親親我？”

林凡擠出一絲尷尬又溫柔的笑，趕忙轉移話題。

“我這不是最近事多嘛，外面那些人蠢得要命，我還得盯著。”

“你一直在努力保護大家……你還是那個最可靠的老公。”

林凡一邊點頭一邊在心里默念：“保護？費利克斯這個畜生都跟這女人說什么了？”

他輕聲試探：“你最近……身體有沒有好點？”

她微微低頭，似乎有些羞澀。

“還是一樣……喉嚨里那個東西越來越重，有時候我連說話都喘不過氣。但……但沒關系，我知道你會照顧我。”

林凡輕輕一頓。

“喉嚨里那個東西？什么意思？”

他繼續(xù)試探：“你放心，那幫害你的人，我早晚把他們全收拾了。”

女人似乎回憶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聲音顫抖起來：“你那天殺進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會帶我走。可是后來，他們還是把我留下了。”

林凡心里一震，嘴上接得很自然：“那時候……我也沒想到會失敗。”

“你記得嗎？”女人緩緩說，“你那時候還穿著制服，你把那個科研主任打得滿地找牙。我那時候就知道，你一定會為我報仇。”

“制服？等等……”林凡心里一動。

“你說我……那時候還在服役？”他裝作回憶。

女人點點頭，“你不是說過嗎？你退伍后本來打算帶我搬去德州，結果我先被通知要參加那個什么體檢，他們說是國家選中的榮譽計劃，我就傻傻地簽了字。后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林凡眉頭緊皺。

“是普羅米修斯計劃？”

他聲音繼續(xù)柔和：“你還記得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么嗎？”

女人咬了咬牙，“我只記得一開始他們天天抽我的血，后來有一天他們往我喉嚨里植入了什么，說是‘圣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圣體’？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林凡皺緊眉頭，“那他們對我做了什么？”

女人似乎猶豫了一下，“他們給你注射了我的體液，之后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再次注射，否則身體會崩潰。那液體很奇怪，粘稠又有點發(fā)熱，你注射之后發(fā)了三天高燒，我當時以為你會死了。”

“你親眼看到他們給我注射了？”

“嗯。”她點頭，眼神有些恍惚，“從那之后……你變得和他們不一樣了。你能吃很多很多肉，力氣大得可怕。你還開玩笑說，終于能吃我煮的黑胡椒罐頭不用拉肚子了。”

林凡：何止是黑胡椒罐頭，現(xiàn)在直接吃人頭罐頭了。

他笑了一下，又問：“那這些年，你……就一直在這水槽里？”

女人搖頭，“開始不是，剛開始我也還能走動，甚至還能跟你一起吃飯。后來我開始咳血，嗓子越來越大，他們就把我泡起來了，直到突然有一天外頭一陣騷亂，科研人員都跑了。”

“估計就是實驗出岔子了，爆發(fā)了喪尸危機，果然都是美國政府搞得鬼。”林凡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什么？”女人問。

“我說……你真勇敢。”林凡趕緊補上，“你泡在里面過得苦，卻也堅強地或者，只是……只是為了給我繼續(xù)提供體液。你也知道，如果沒有你，我會……”

女人點頭，“我愿意的，夫妻就是應該互相扶持。”

林凡聽著這句，心里翻江倒海。

“一個活人變成供體，一個丈夫變成怪物還要靠老婆穩(wěn)定，這到底是什么鬼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開口：“你還能想起來什么嗎，關于實驗的細節(jié)。”

女人搖了搖頭：“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他們什么都不告訴我，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偷聽來的。”

林凡盯著她幾秒，心情沉重。信息不多，但足夠他判斷出幾個關鍵點：費利克斯的異變不是偶然，是經(jīng)過注射這個女人的體液控制的——這也是他能不死的關鍵。

而那個植入女人喉部的所謂“圣體”，大概是某種寄生或改造裝置，這女的才是真正的“源”。

“行了，這已經(jīng)夠了。”林凡默默想，“至少我知道怎么讓費利克斯死：斷供。”

他輕輕拉下遮光布，聲音溫和：“你休息吧，等我處理完外面的事，再來看你。”

女人雙手貼著水槽玻璃：“老公，你今天怎么不抱抱我？”

林凡看了她一眼，心里卻泛起陣陣涼意。

他不再理會女人的凄婉哀求，將水槽重新包上。

之后和泡泡一起將準備好的炸彈安置在地下室，炸彈的引線就設置在門上，等到費利克斯下一次來到地下室，打開門的一瞬間，炸彈就會引爆，把整個地下室炸塌。

到時候把費利克斯和他老婆一塊炸成渣，獵幫群龍無首，手底下的幾名大員肯定爭權奪勢，長島亂成一鍋粥，就是逃亡的時機。

準備妥當，林凡將權限卡放回費利克斯的保險箱，和泡泡兩人回到住宅，根據(jù)泡泡近日調查到的信息，準備逃亡計劃。

...

兩天后的夜晚。

林凡站在宅邸門口執(zhí)勤，算算時間，費利克斯今晚就要下去地下室，等到親眼看到爆炸，林凡就會和泡泡開溜。

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林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費利克斯。

費利克斯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陰郁非常，顯然這些天布置作戰(zhàn)計劃非常勞心。

林凡臉上不動聲色，恭敬地行禮：“老大，歡迎回家。”

費利克斯點了點頭，沉默地從旁經(jīng)過，卻突然定住腳步。

“老大，您還有什么吩咐？”林凡咽了咽口水問道。

“讓其他人來執(zhí)勤，你跟我來。”

這是要干嘛？費利克斯發(fā)現(xiàn)問題了？難道我暴露了？

林凡咬咬牙應下，吩咐手下來站崗，自己跟隨費利克斯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