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轉身走了，背影僵硬得像在去自己的葬禮。

過了幾個鐘頭，瑞奇真的回來了，臉色慘白，手上捧著一張深灰色的卡。

“長官，我找到了。”

他聲音顫抖，“在三樓那個上鎖的書房地板下面，有個夾層，里面有個保險箱，我學過撬鎖，撬了一會兒就弄開了。”

林凡接過卡，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心里已經有數。

卡是真的，這質感他摸得出來。

接下來就要想辦法處理掉瑞奇。

“撬鎖？我讓你去找卡，你撬什么鎖，腦子壞掉了么？”他說，“不過你小子很機靈，費利克斯老大要卡，你找來了卡，這個大功一件，但是你撬開他的保險箱，被他發(fā)現也很麻煩。”

瑞奇慌了神，不知該怎么辦。

林凡淡然一笑。

“我是你上司，下屬犯了錯當然應該由上司承擔，你放心，我?guī)湍銚@事兒，但是，你不能繼續(xù)待在這了，我調你去其他部門，讓費利克斯從頭到尾不知道有你這號人，自然怪不到你頭上。”

“真的嗎？老大，謝謝你！”

林凡帶瑞奇走出法院區(qū)，穿過訓練場，最后停在一處圍欄后的深坑前。

坑里全是尸體，一層層疊著，有的肢體還在抽搐，正是拋尸坑。

“老大，你要調我去哪？”瑞奇后退一步。

“調你去天堂。”林凡冷聲說。

他沒等對方反應，直接從靴子里抽出匕首，動作迅速利落地劃開對方的喉嚨。

瑞奇捂著脖子倒下，眼睛瞪得像銅鈴，嘴里只發(fā)出“嗚嗚”聲。

林凡彎下腰，嘆了口氣：“別怪我欺負老實人，要怪就怪你是個獵幫吧。”

他抓住瑞奇的腳，把他拖到坑邊，抬腳一踢，尸體“撲通”一聲掉了進去，正好壓在最上面那具還沒涼透的身上。

他回頭望了望四周，沒人，拍了拍衣擺，拿著卡回了法院區(qū)。

費利克斯大概每三天會去一次地下室，他上次去地下室還是昨天晚上，也就是說至少有兩天時間可以找機會去地下室，等到他發(fā)現卡不見了一定會大發(fā)雷霆，到時候我這安保隊長一定難辭其咎，必須馬上行動。

林凡把泡泡叫來望風，自己獨自前往費利克斯宅邸的地下室，權限卡刷過的瞬間，門開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依舊鎮(zhèn)定，像是在日常巡邏。

“這門開的聲音真不小。”

他把門輕輕拉上，往里面走。

這地方的空氣很冷，甚至有種發(fā)霉的味道。

不像儲藏室，更像個病房。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醫(yī)療床，床頭貼著膠帶封條，床墊上沾著干涸的血跡，一條輸液管從床邊一直拖到房間中間的大型水槽上。

林凡皺起眉頭。水槽不透明，罩著厚布，看不清里面。他靠近的時候，還聞到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味，像高中生物教室那種。

“搞得這么隱秘，是在研究什么病毒還是器官移植？費利克斯看著不像搞科研的料啊，莫非研究的是三口一個人？”

他掃了一眼四周，墻上掛著不少照片。有幾張是費利克斯年輕時的黑白照，穿著美式陸軍軍裝，一本正經。

但更多的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照。

林凡湊近看，那女人很漂亮，是笑起來溫溫柔柔的那種類型。

“這怪物居然也有感情生活？”

墻角還有個柜子，里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女人衣服，還有香水瓶、舊日記本、甚至一把指甲刀。整個房間像是個縮小版的私人紀念館。

林凡心里開始犯嘀咕：“這房間太怪了，是用來緬懷自己的愛人。”

他又看了看水槽，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這家伙，不會在弄什么‘復活吧我的愛人’的戲碼吧。”

他正看得出神，水槽里突然傳出聲音：

“老公……你回來啦？”

聲音沙啞，像有人拿砂紙蹭喉嚨，但聽得出是個女人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聽著讓人犯惡心。

林凡頓住了：“……我操。”

他盯著水槽幾秒，腦子里飛快過了幾個可能性。

“費利克斯，你來真的？”

他咬了咬牙，伸手揭開了遮光布。

水槽里是一個赤裸的女人，泡在暗綠色的液體里，身體浮浮沉沉，頭發(fā)層層疊疊纏在臉上，看不清五官。

她的喉嚨腫得像塞了兩個拳頭進去，整個人皮膚蒼白，看起來不像活人。

“老公？”她又喊了一句，應該是看不見，卻聽到了屋里林凡的動靜，她聲音更清晰了些，嘴角甚至帶著笑意。

林凡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立刻調用情緒控制能力，讓自己穩(wěn)住心神。

不是吧……這人難道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他抬眼仔細看了看，女人的臉被遮住了，認不出來，但是脖子上有一個蝴蝶紋身，林凡和照片仔細比對，確認是同一個。

他看向水槽上連接的那些輸液管，再聯(lián)想到那床血跡斑斑的醫(yī)療床，忽然明白了什么。

“費利克斯通過輸液管將水槽里的水輸到自己體內？還是說……這女人在靠費利克斯的血液活著？”

他盯著水槽底部，發(fā)現那液體并不是清水，里頭漂浮著一些淡紅色的碎片，像是某種肉組織，看起來是女人身上脫落的，和蛇蛻一樣。

“費利克斯把自己老婆泡在水槽里，不死不活地養(yǎng)著……這到底是愛，還是囚禁？”

“這女人心智還正常嗎？”

林凡低聲開口，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你是被費利克斯關在里面了嗎？”

女人眨了眨眼，愣了一下。

“老公……你聲音變了？”

林凡腦子“嗡”了一下：“好嘛，果然腦子也泡壞了，是個傻的。”

他退后兩步，快速環(huán)顧房間。

“這個地方太不對勁，費利克斯是個怪物，他老婆也是個怪物。”

林凡激活情緒控制，強迫自己冷靜思考。

他細致觀察地下室內的醫(yī)療設施，這里絕不是費利克斯用來和老婆相會的地方，費利克斯的不死秘密搞不好就和這個女人有關。

她既然把我當成她老公，我不如將計就計，看看能從她嘴里探聽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