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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探流民寨 初識落魄周倉將

烏云遮蔽了月光,巨鹿城外的官道上,三匹快馬踏著泥濘疾馳。陳昭裹緊披風(fēng),望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火光,轉(zhuǎn)頭對張寶說:“情報沒錯,流民寨就在前方五里處?!?

“大哥,聽說這些流民都是從并州逃荒過來的,領(lǐng)頭的手段狠辣,咱們就帶了三個人,會不會太冒險?”張梁握著韁繩,語氣里帶著擔(dān)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标愓涯抗鈭远?,“朝廷增兵在即,我們需要更多力量。這些流民若能為我所用,勝過千軍萬馬?!?

說話間,三人已抵達山寨外圍。簡陋的木柵欄上掛著風(fēng)干的獸皮,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手持竹矛來回巡邏。陳昭翻身下馬,高聲喊道:“我們是太平道張角,求見貴寨寨主!”

巡邏的漢子們頓時緊張起來,長矛齊刷刷對準(zhǔn)他們。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從寨內(nèi)走出,上下打量著陳昭:“太平道?就是那個治瘟疫的?找我們寨主何事?”

“想與寨主談筆買賣?!标愓焉裆匀?,“借一步說話?”

刀疤男猶豫片刻,揮手示意手下放下武器:“跟我來。但若是敢耍什么花樣,老子第一個捅了你!”

穿過蜿蜒的小路,一座用茅草和石塊搭建的主寨出現(xiàn)在眼前。屋內(nèi)傳來粗重的鼾聲,地上散落著啃剩的骨頭和破碗。刀疤男一腳踹開房門:“周大哥,有人找!”

床上的男人翻了個身,緩緩坐起。他身材魁梧,足有八尺高,滿臉絡(luò)腮胡遮住了大半張臉,身上的鐵甲銹跡斑斑,腰間卻掛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

“你就是張角?”男人聲音沙啞,“找我這落魄之人,有何貴干?”

“在下聽聞周將軍曾是并州鐵騎的校尉,因不愿與貪官同流合污,才落得如此田地?!标愓压笆值?,“如今朝廷昏庸,百姓受苦,不知將軍可愿與我等攜手,干一番大事?”

“哼,大事?”被稱作周倉的男人冷笑一聲,“我現(xiàn)在連兄弟們的飯都吃不飽,拿什么干大事?”

“糧食、兵器,我都有?!标愓咽疽鈴垖毚蜷_隨身帶來的布袋,里面裝滿了金燦燦的粟米和嶄新的箭矢,“只要將軍愿意加入太平道,這些都不是問題?!?

周倉眼神微動,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漠:“天下義軍多了去了,憑什么我要相信你?”

“就憑這個?!标愓褟膽阎刑统鲆痪碇窈?,“這是我為流民制定的安置計劃。只要跟著我,不僅有飯吃,還能有田種,有病能醫(yī)。”

周倉接過竹簡,就著昏暗的油燈看去。只見上面詳細記載著開墾荒地、建立義莊、免費施藥等條目,字跡工整,條理清晰。他的手微微顫抖:“你當(dāng)真能做到?”

“太平道說話算話。”陳昭直視著他的眼睛,“而且,我知道將軍心中有恨。不想報仇雪恨,為死去的兄弟討回公道嗎?”

這句話仿佛戳中了周倉的痛處。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好!姓張的,我周倉就信你一回!但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敢騙我,我這把刀可不認(rèn)人!”

“周將軍放心?!标愓汛笙玻懊魅瘴冶闩扇怂蛠砑Z食和衣物。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

“如今朝廷征徭役,百姓苦不堪言。我想請將軍幫忙,解救被押送的青壯?!标愓褖旱吐曇簦安恢獙④娨庀氯绾危俊?

周倉摸著下巴沉思片刻,突然大笑起來:“正合我意!老子早就想宰幾個狗官了!說吧,怎么干?”

兩人一直商議到深夜,才定下詳細計劃。臨走時,陳昭將一把青銅短劍遞給周倉:“此劍雖不是什么神兵,但削鐵如泥。望將軍用它斬盡天下不平事!”

周倉接過劍,拔出劍身,寒光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張某人,從今日起,周倉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回到巨鹿村時,天已蒙蒙亮。陳昭顧不上休息,立刻召集眾人開會。許攸聽完計劃后,皺著眉頭說:“大哥,此計雖妙,但太過冒險。一旦失敗,不僅救不出人,還會暴露我們的意圖?!?

“風(fēng)險與機會并存?!标愓逊治龅溃俺⒃诘虊卧O(shè)下埋伏,我們正好將計就計。讓周倉帶人在半路伏擊,我們從后方突襲,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我們的兵力還不夠?!睆垖殦现^,“就算加上周倉的人,也未必是官兵的對手?!?

“這個不用擔(dān)心?!标愓焉衩匾恍?,“我已派人聯(lián)絡(luò)其他郡縣的太平道,三日后,他們會帶著人馬前來支援?!?

正說著,一名士兵匆匆跑來:“報!刺史府的人提前押送徭役出發(fā)了!預(yù)計明日午時經(jīng)過黑風(fēng)嶺!”

陳昭眼神一凜:“來得正好。傳我命令,全軍即刻備戰(zhàn)!通知周倉,計劃提前!”

夜幕再次降臨,黑風(fēng)嶺上寒風(fēng)呼嘯。周倉帶著兩百流民埋伏在山道兩側(cè),手中握著陳昭送來的強弩。他望著山下蜿蜒的火把長龍,低聲對身邊的刀疤男說:“記住,聽我號令,先射馬,再殺人!”

當(dāng)押送徭役的官兵進入射程時,周倉猛地?fù)]動手臂。頓時,數(shù)百支弩箭破空而出,前排的戰(zhàn)馬紛紛倒地,官兵們頓時亂作一團。

“殺!”周倉大吼一聲,揮舞著大刀沖下山去。流民們緊隨其后,喊殺聲響徹山谷。

與此同時,陳昭帶著張寶、張梁從后方殺出。馬鈞改良的投石機發(fā)出轟鳴,火球如雨點般落入敵陣。官兵們腹背受敵,很快潰不成軍。

“周將軍,干得漂亮!”陳昭拍著周倉的肩膀大笑。

“痛快!好久沒這么痛快過了!”周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不過,那個校尉跑了!”

“無妨?!标愓淹唤饩鹊那鄩褌儯壑袧M是欣慰,“只要人救出來就好。走,回寨!今日我們要好好慶祝一番!”

回到流民寨,陳昭兌現(xiàn)承諾,派人送來了糧食和衣物。周倉看著兄弟們狼吞虎咽的樣子,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張某人,謝謝你?!?

“謝什么。”陳昭遞給他一碗酒,“從今日起,我們就是兄弟。以后,跟著我一起打天下!”

兩人碰了碰碗,仰頭一飲而盡。遠處,篝火映照著一張張充滿希望的臉龐,仿佛預(yù)示著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而此時的冀州刺史府,王芬暴跳如雷,將奏報摔在地上:“廢物!一群廢物!居然讓一群流民劫了徭役!給我查,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一旁的黑衣人陰笑著說:“大人不必動怒。這不過是張角的小伎倆罷了。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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