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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昔,王爺

“父親!”

“誒!”

慈祥的父親滿面春風(fēng)地抱住面前乖巧的姑娘。

“在外祖父家有沒有想為父啊?”

姑娘眉眼彎成月牙,窩在父親的懷里細(xì)細(xì)碎碎地吐露著心中的思念。

“外祖父家一點都不好玩,遇到個討厭的哥哥一直欺負(fù)我……”

烈日下,細(xì)嫩的小手握著父親遞過來的冰糕,同父親坐在秋千之上,察覺不出酷暑帶來的半分炎熱。

幸福的時候,是不會覺得痛苦的。

秋千緩緩地?fù)u。

……

“父親,娘親這是怎么了?”

姑娘不明白為何家中忽然掛滿白物,小手輕輕搖晃躺在大柜子里閉著眼的女子,眼睜睜地盯著被她掀開一角的白布重新被容嬤嬤蓋上。

“小姐,夫人她睡著了。”容嬤嬤溫柔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嘆息,“夫人說她有些困倦,需要休息很長的一段時間。”

姑娘懵懂的點點頭,似懂非懂的凹著酒窩。

容嬤嬤陪伴著她長大,她相信前者說的每一言,每一語。

她看著父親面露愁容,張開懷抱緊緊的抱住了他。

“父親別擔(dān)心,娘親說她只是想睡一覺。”

這時,門外跑來一個伙計高喊:“老爺不好了,王家老爺子一急之下發(fā)了心梗沒救過來,老夫人也跟著上吊了!”

姑娘清楚的感知到父親柔軟的身軀這一刻漸漸僵直,似有千言萬語最后卻凝聚成了一個低低的字。

“好。”

那天過后,她便不常在府里見到父親。

姑娘一個人坐著搖擺的秋千,小聲詢問:“父親怎么又不在家……”

她好懷念父親的懷抱。

一旁的容嬤嬤回:“老爺大概是有自己的事在忙吧。”

時間煎熬的流逝。

許久未見的中年男子站在不遠(yuǎn)處,終于叫她瞧見。

“父親!”

她展著笑迎上去,卻見中年男子的臉上浮不起往日慈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敷在了面容上的冰霜。

“這位是泠兒嗎?”

循著聲音望去,她方才發(fā)現(xiàn)那個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身著素裝的婦人。

兩人的身后藏著個同她一般年紀(jì)的女孩。

姑娘忽然愣住,只覺得腳下似有千斤沉重。

耳邊傳來愈發(fā)模糊的聲音,依稀聽進(jìn)“姨母”“妹妹”之類的字眼,她定定地喊出了口,耳邊一陣笑聲應(yīng)聲而至。

自那之后,她再也沒有感受到存于往昔的幸福。

遠(yuǎn)遠(yuǎn)觀著原本屬于她的懷抱擁進(jìn)新人。

她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心臟會在那時隱隱作痛。

直到出嫁前的前幾晚,容嬤嬤送來了一盤點心。

“小姐,這是老奴從城西買回來的蜜餞,今個特意來送給您嘗嘗。”

沈曦泠毫無防備地咬下了一塊,暈倒在地。

再醒來時,已是清白盡失。

多想溫馨的畫面永遠(yuǎn)定格。

可惜,可惜這終究只是在回憶中才會存在的虛偽。

……

沈曦泠唇角掛著諷刺極深的冷笑。

“姐姐你這是怎么了,切莫要?dú)鈮牧松碜友健!?

沈云離抿唇,正要再繼續(xù)說些什么時,被身旁沖過來的衣衫襤褸的瘦骨糙漢一把粗魯?shù)谋ё《伦×怂茝埛菑埖淖臁?

“美人,快別敘舊了,把門關(guān)上。”

強(qiáng)忍著不適,沈云離迅速轉(zhuǎn)變好表情,緊接著甩弄手掌,用指尖在毛糙糙的胸膛左右劃著,肩擺面?zhèn)龋胍性谄鋺阎谢仡^瞧著沈曦泠,眉眼嫵媚,徐徐道:“朱郎莫急,奴家馬上就來。”

這一幕郎情妾意展示得讓沈曦泠胃中頓時翻江倒海。

這乞丐惡心齷齪的淫性跟前世倒是分毫不差,惹得她異常反胃。

即便早已麻木,也仍舊撫平不下藏于心底的那一抹憎惡。

直到眼中的那道門被徹底關(guān)上,她才泄下一口氣,強(qiáng)忍下了作嘔的沖動。

“想不到,堂堂御史中丞的家中竟會上演出這樣一場姊妹情深的戲碼。”

“呵,大人見笑了。”沈曦泠唇角扯出牽強(qiáng)的淺笑,“那人已被逐出沈家劃出族譜,現(xiàn)在與我沈家毫無關(guān)系,還望大人莫要亂傳。”

男人沉目,“沈小姐好像認(rèn)識那個后來者。”

他清晰地注意到在那個糙漢出現(xiàn)之后,沈曦泠的指節(jié)在不自覺地彎曲。

沈曦泠被問住。

她認(rèn)識嗎?

她該認(rèn)識嗎?

轉(zhuǎn)而她眸中透露著久違的澄澈。

是了。

她又不是那個為了一張馕餅將細(xì)嫩的皮膚跪到血肉模糊,親手剪下及腰的秀發(fā)換取一絲生機(jī)的女子。

她依然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閨秀,何曾幾時渴望的飽腹對她也不再會成奢靡的想法。

這一世,她可是鎮(zhèn)國王妃。

面色上的晦暗轉(zhuǎn)瞬即逝,沈曦泠沒有過多解釋,僅是用著淡淡的音色,“不認(rèn)識,若是無事的話大人還請回吧。”雙手搭住門沿補(bǔ)充道,“錠子改日自會還與。”

隨后不等他回應(yīng),房門便被嚴(yán)嚴(yán)實實地關(guān)了上。

男人在門前矗立許久,神色不明。

“真是惡心。”

少焉后的廂房內(nèi),男人坐在凳椅上低沉的吟聲。

身前床榻上瑟縮著兩具裹著被褥勉強(qiáng)遮蓋住的肉體。

幾道寒光從床邊迸發(fā),倒映在杯中水面。

“王爺,要?dú)幔俊?

為首的提刀侍衛(wèi)沉聲問道。

此話一出朱崇忍不住顫顫巍巍出聲:“王,王爺?王爺莫?dú)⑽遥恰沁@賤蹄子淫蕩,故意如此騷叫這才擾了您休息,您要?dú)⒁獎帒?yīng)當(dāng)沖著她來啊!”

說著,他下身的被褥跟著濕黃了一片,一股難掩的熏味彌漫于四周空氣之中。

“哦?”

青瓷油燈旁,那雙狐眸被映射得清晰,似鳳的眼尾上翹,波光宛轉(zhuǎn)其間,顧盼生輝。

“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慵懶地聲線字字句句叩在朱崇的心頭,聽得他猛地大顫,身上的被褥污穢的濕跡蔓延更甚。

濃厚的騷臭愈演愈烈,斂下笑容的男人微蹙眉心。

“管不住下面,拖出去閹了。”

“是!”

短短幾句話決定了朱崇的命運(yùn),讓他當(dāng)即嚇得癱在了床上不得動彈,任由被扯起胳膊。

原本畏懼地縮成一團(tuán)的沈云離聽到這兩句卻是兩眼放光,吞咽了口唾沫詫異道:“林翌?”

男人視線轉(zhuǎn)移,目光泛起膽寒之勢。

“大膽,怎敢直呼王爺名諱?”

侍衛(wèi)刀鋒一轉(zhuǎn),架在沈云離那被啃到遍布紅斑的細(xì)脖之上。

意識到說錯話的沈云離驚惶地扭動。

“放開朱郎!”

她不顧刀刃地抓扯住癱軟的朱崇的身軀,死死纏繞。

這怎么可能?

與沈曦泠同行的竟然是這個短命的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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