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姊妹情深
- 被奪姻緣后,再嫁禁欲王爺被寵哭
- 夢里撒花
- 2432字
- 2025-04-23 21:54:00
“舉高點。”
傘下,男人雙袖托著病童,在第三次被磕到頭發的時候,終是忍不住沉聲開口。
沈曦泠有些后知后覺,嗓間輕輕應了聲,將舉著傘柄的纖手抬起幾分。
劇風呼嘯,素雅華貴的綢緞漸漸被刮來的雨點染濕。
“咳咳。”
病童忽地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更加煞白。
這道打破氛圍的聲音使沈曦泠神經緊跟著繃住,忙將細指探上病童的前額,神情逐漸凝重。
更燙了。
“雨大濕氣重,需得快些找處地方落腳。”
男人不答,卻也不由得因為頭頂上分漸快的黑傘而加緊了步伐。
“就此處吧。”
過了片刻,兩人在一家掛著實木牌匾的客棧門前扎住了腳步,隨后一前一后踏進門檻。
里面火速湊上了一位小二,盯著兩位來者面上露著阿諛的笑容。
“請問二位客官需要點什么呀?”
“兩間客房。”沈曦泠淡淡回道,然后向懷里摸去,而后似乎回想到了什么,臨時改了口,“一間客房。”
忘了荷包還放在青棠身上。
這樣一來還是回府合適。
想著,又不忘補了句:“他付。”
男人聞言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多言,但手中還是多捏了一塊銀錠遞給小二,淡道:“兩間客房,各上一桌飯菜。”
見來者出手闊綽,小二的嘴角更是咧到了耳后根處,忙擺手諂媚道:“好嘞,二位客官樓上請!”
半柱香后到了地方。
“這間客房和對面那間就是二位的房間,客官若有什么不滿意盡管吩咐,沒什么事的話那小的就下去喊后廚上菜了。”
說罷,看著沒出聲的兩人,小二很識趣的下了樓。
“你裙擺淋濕,還是在此住上一晚。”
男人聲色平淡,像是在解釋方才為何多要了一間房跟飯菜。
說完把病童放在房間的床榻之上,隨后向外走去。
房門隨著咯吱一聲被關上。
待他走后,沈曦泠打開留在桌上的藥瓶,倒出一枚藥丸,又叫了樓下伙計送來工具,把藥丸磨成細粉溶進水里扶著病童的腦袋緩緩喂下。
不一會,喝完藥的病童氣色好了些許。
“啊……”
一道細膩的聲音進入耳朵。
沈曦泠呼吸一屏,隨即轉頭尋找聲音的源頭。
“別急嘛!”
僅是一墻之隔的鄰房又隱約傳來一聲,這次叫她聽的仔細,確認了聲音的來源。
埋在青絲之下的柳眉微微低了低,繼續手中的動作給孩子蓋上了被子。
徐徐地,聲音愈發嬌柔了起來。
不知怎的,她的耳眼又恍惚浮現了前世殿內那陣翻云覆雨的泥濘景象。
著實惡心。
這時,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她如釋重負打開門,看清了門外來人。
伙計稍稍點頭后端著飯菜走進房間,剛擺好餐盤就也豎著耳朵聽見了隔壁依稀的動靜,不好意思地沖她笑了笑,直道:“這扇墻之前本是沒有的。
是現在用木板隔成了兩個房間,所以會隔音差些,客官還請多擔待。”
沈曦泠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后垂下眼簾搖手示意伙計可以離開,略微頭疼地坐在桌邊凳子上聆聽隔壁陸續的羞臊字眼。
忽的,她生出一個念頭。
不如換那人來此處歇息,反正有兩張床塌,而且孩子剛服過藥也睡得正熟。
這般想著,她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沈小姐有事?”
男人穿著白綢內袍為她開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話語中含著冷冽。
沈曦泠也不墨跡,直接道明來意:“不知大人可否與民女換個房間。”
此話一出男人眼皮肉眼可見的跳動一下,惻惻地低笑兩聲,說道:“沈小姐認床?”
為了能進去,她順著胡謅:“之前住過這間廂房,躺的習慣些。”
“想不到堂堂沈家大小姐還挺矯情。”
男人嘴上低聲淡諷,身體卻讓開了一個身位。
許是嫌麻煩,他并未穿上外衣便離開了。
沈曦泠順利住進了這間廂房,挑了張被褥繡著淡紋的床榻躺下。
片刻不過,叩門聲響起。
熟悉的面具重新出現在她的視線,與剛才不同的是隱隱縈繞了一層陰郁之氣。
“換回來。”
沈曦泠聞言故作不解,“大人認床?”
此話一出,空氣頓時寂靜無聲。
緊接不等她作出反應,男人便推開半掩的門直入內里,將她抵在墻角。
泛著锃亮的面具和嬌嫩的臉龐在這一剎那咫尺遠近。
“沈小姐當真不知,本官為何變了主意?”
距離近到幾乎能感受到散發在皮膚上的熱氣,心頭某道關隘倏然開了閘口,蔥指在暗處跟著不自覺地用力縮緊。
沈曦泠瞬間戒備起來,色澤光潤的瞳孔中驟然噴發一股冷意。
“大人還請注意分寸,明日就是我與鎮國王爺的大婚之日。”
男人貌是沒料到她的這般反應,往后退開。
“看來大人還是惜命的。”
她看清了男人后退的動作,卻看不見他隱藏在面具之下勾起的嘴角。
“你倒慣會狐假虎威。
不過本官覺得鎮國王應當不會介意我們兩人共處一室。”
聽著眼前男人不急不慌地淡然語氣,沈曦泠隱隱從中察覺出一抹遮掩極深的笑意。
她微微啟唇嗓間發出嗤笑的哼聲,聞著身前人濃厚的自負味,輕聲細語:“那大人盡可試試,全府中上下有幾個腦袋可掉。”
“下官領教。”男人眸色逐漸被笑意包裹,跨出門檻捏起一塊銀錠對一間緊閉的門甩去,“那就還請王妃出面替下官解決下麻煩。”
銀錠砸出重重的悶響,門身隨之出現一個崎嶇參差的缺口。
“誰啊?”
門后屋內生出憤懣不平的女聲,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開了門。
柔裳半遮的軀體上隨處印著隱隱顯露觸目驚心的紅印,散發耷拉在沾染幾滴汗珠的紅肩之上,凌亂不堪。
像是在張揚的表示剛經歷的那場大戰的酣暢淋漓。
看清對面房間所住之人的面貌后,沈曦泠的雙眸在須臾間短暫失神。
“姐,姐姐?”
沈云離緊急攏了攏隨意披上的衣裳,瞪大了眼珠。
一時間目目相覷。
“你怎會在此?”沈曦泠心生不祥,冷冷問道。
“姐姐這話問的荒謬,怎么這地方姐姐來得,妹妹有何來不得?”說罷,沈云離目光徘徊在隔了不遠的兩人之間,揚起的笑容不免輕視起來,“要妹妹說姐姐這膽子也是頗大,明日都要嫁了還不待守閨中,竟跑來客棧尋了個野男人一同住下。”
沈曦泠不予理會,眼神中清色依舊。
“區區倌妓,本小姐何時輪到你來置喙?”
“你!”
沈云離咬牙切齒,但還是在一瞬后維持著淺笑。
“想必姐姐仍在惱怒妹妹幾日之前開的玩笑罷,只是一邊又因心里記掛的緊,這才說出如此氣話。
倒是妹妹不懂事了,忘了通知姐姐早在出門之前父親就命人將所有的嫁妝給送了來,除去妹妹身上的這些,還另外給了三百兩的銀子,叫姐姐平白擔心一場。”
聽見此話,沈曦泠凝望著沈云離手上、頸上、頭上那璀璨剔透的金玉首飾,眸色少有的深黯幾許。
怪不得當時沈庭松那般著急的趕她出了大堂,原來是要背著她吩咐下人暗自將母親的嫁妝分出幾成去送給沈云離當作嫁妝。
她倒是高看了幾分她這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