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

蘇婉晴說的是真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針對金源金融的羅網，恐怕早已悄然布下，只等蘇婉晴一聲令下，就會瞬間收緊！

她不僅沒能吞下宏業金融這塊肥肉，反而把自己和整個金源金融都搭了進去！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顧凜嫵。

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臉色灰敗，眼神空洞。

她看向蘇婉晴，那個曾經被她視為獵物、可以隨意拿捏的女人，此刻卻像是一尊冰冷的審判女神，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

“蘇……蘇總……”顧凜嫵的聲音干澀、嘶啞，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卑微和顫抖。

“我……我認輸?！?

說出這三個字，仿佛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我錯了……我不該打宏業的主意，不該針對你……求你，放過我……放過金源金融……”

她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姿態近乎哀求。

為了生存，為了保住自己辛苦打拼的一切，所謂的尊嚴，在絕對的危機面前，一文不值。

蘇婉晴靜靜地看著她，眼中依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冷：“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

顧凜嫵眼中瞬間迸發出一絲希冀的光芒，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需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蘇婉晴伸出三根手指，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第一，你和你的人，立刻、馬上，從宏業金融徹底消失。撤走你所有的內線，解除所有與宏業相關的合作，斷絕一切往來。”

顧凜嫵毫不猶豫地點頭：“沒問題！我馬上就辦！”

“第二，”蘇婉晴繼續說道：“我要金源金融的控制權。你持有的全部股份，以及你通過代持、關聯方控制的所有股份，無條件轉讓給我指定的人?！?

顧凜嫵的心臟猛地一抽，這幾乎是要了她半條命！

金源金融是她的心血，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她看著蘇婉晴那雙冰冷的眸子，看著旁邊張楠手中那似乎隨時會“不小心”泄露出去的平板電腦。

她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失去控制權，總比公司破產清算、自己身敗名裂甚至鋃鐺入獄要好。

“……好。”顧凜嫵咬著牙，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嘴里滿是苦澀。

“很好。”蘇婉晴似乎對她的識時務很滿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至于第三個條件……”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會議室里的其他人，包括顧凜嫵帶來的律師和財務顧問，以及站在她身后的張楠和助理。

“張律師，麻煩你先帶各位出去喝杯咖啡，我和顧總，還有李成，有些私密的事情要談。”

張楠微微頷首，沒有多問，干脆利落地對其他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請跟我來。”

顧凜嫵的律師和顧問面面相覷，但看著自家老板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敢多言，只能跟著張楠離開了會議室。

……

厚重的實木門被輕輕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婉晴走到門邊，咔噠一聲，將門反鎖。

然后，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按下了遙控器。

深色的電動窗簾緩緩落下，隔絕了外界的視線，也將會議室內的光線變得昏暗曖昧。

緊接著，蘇婉晴又走到墻角，似乎是關閉了室內的監控設備。

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走回會議桌旁，目光落在顧凜嫵慘白的臉上。

顧凜嫵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私密的事情？

還要單獨留下那個叫李成的男人？

蘇婉晴到底想干什么？

在顧凜嫵緊張的注視下，蘇婉晴彎腰，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粉色盒子。

盒子不大，看起來像是個禮品盒。

蘇婉晴拿著盒子，款款走到顧凜嫵面前，在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緩緩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通體紫色，形狀奇特，表面似乎還帶著某種紋路的物體。

顧凜嫵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什么東西，她混跡商場和某些隱秘的圈子，豈會不認識？！

這是某個高端品牌的旗艦款……

她……她拿出這個東西做什么？！

顧凜嫵的心中升起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伴隨著巨大的羞辱感，讓她渾身冰冷。

蘇婉晴仿佛沒有看到她驟變的臉色，用纖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個紫色的物體，聲音輕柔，卻帶著致命的誘惑和冰冷的惡意：“第三個條件，很簡單。”

“顧總，你看，李成也是因為你，才卷入了這場風波，甚至差點被你送進牢里。我這個做姐姐的，總得給他討點說法，讓他出口氣，對吧？”

蘇婉晴的聲音頓了頓，目光在顧凜嫵和李成之間流轉，帶著一種惡作劇般的快意。

顧凜嫵一瞬間就明白了蘇婉晴的意思。

兩人打了許多年，曾經甚至是最好的朋友，對對方知根知底。

顧凜嫵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欺人太甚！

可是……如果不選，后果是什么？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終于，顧凜嫵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絲力氣，肩膀垮了下來。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哭腔和無盡的屈辱：“我……我答應你。”

李成走到會議桌旁，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椅子上的顧凜嫵。

顧凜嫵睜開眼睛，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顫抖著，緩緩地，從椅子上滑落，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

一開始，顧凜嫵的心中全然是屈辱和惡心。

她怎么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冰冷的淚水混合著屈辱，不斷滑落。

然而，漸漸地，一種陌生的感覺開始蔓延。

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毀滅性的力量。

怎么會……這樣？

身體的反應，是如此誠實，又是如此殘忍。

靈魂在哭泣，身體卻在沉淪。

這種沉淪感讓她內心深處某個角落，升起了一絲連自己都唾棄的……臣服感。

原來，徹底的失敗和屈辱，也能帶來這樣扭曲的……快感。

時間，在這種詭異而壓抑的氛圍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約半個小時后。

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

蘇婉晴和李成先走了出來，神色如常。

片刻之后，顧凜嫵才失魂落魄地跟了出來。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角的淚痕已經擦去，只是眼神空洞，步伐有些虛浮。

顧凜嫵深吸一口氣，找回了鎮定。

她走到依舊等候在外的、原屬于她的那些“內線”和下屬面前，聲音沙啞卻清晰地宣布：“從現在起，我在宏業金融的所有股份和權益，全部轉由蘇婉晴蘇總處置?！?

“另外，即刻起，我辭去金源金融CEO及所有職務，我所持有的金源金融全部股份，以及通過其他方式控制的股份，無條件轉讓給蘇總指定的人選。金源金融，即刻起，由蘇總全面接管?！?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