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終于入建康
- 晉賊,從蘭亭開始君臨天下
- 玖玖柒柒扒扒
- 2020字
- 2025-05-10 20:40:05
眾人對視一眼。
“要不,跑吧?”
王獻之弱弱說道。
王孟姜筷子又快幾份,兩側(cè)腮幫鼓成了松鼠。
“要跑嗎?不行,讓我再吃兩口。”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碗筷交擊的“叮咚”聲又密集了幾分。
食欲終究是戰(zhàn)勝了恐懼,直到王羲之循著氣味與火光尋到此處,鍋中只剩下一只鵝腿了。
“吾之鵝!”
中年男人絕望的叫喊在夜風中回蕩。
……
……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轉(zhuǎn)眼間便月余已過。
建康城的早春的冷風裹挾著濕潤的寒氣,打在過往行人的面上。
朱雀航繁華的渡口,今日晚間,駛進了一搜頗為宏偉的樓船。
十五日前,來自建康的驛使快馬馳入蘭亭鄔,傳褚太后口諭,著王凝之即刻赴任秘書省,典校圖籍。
從山陰至建康八百里兼程,王凝之終于是在四月上旬,趕到了建康城。
或許是瑯琊王氏的貴氣滋養(yǎng),也或許是《殺胡經(jīng)》的內(nèi)功心法起了作用,此時的王凝之與一月前已經(jīng)大不相同。
少年眉如刀裁青岫,眼若仲夏繁星。鼻梁挺拔若削玉為峰,挺直又帶著恰好的弧度。唇色是初熟的櫻桃,不點而朱。
琥珀瞳仁如春水映著月光,略微纖薄的嘴角帶著三分笑意,如流金碎銀傾泄?jié)M地,自然而然便溢出幾分貴氣。
身形修長如亭亭青竹,寬肩窄腰,著一襲月白暗紋錦袍,袖擺繡著半隱的云雷紋,腰間松松系著天水碧絲絳,腰間的魚符與羊脂玉佩輕輕相撞,叮咚作響。
王凝之倚著朱欄,手執(zhí)酒盞,欄桿遠眺江面。墨發(fā)用銀絲繩松松束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倒是也有幾分東晉士族的放蕩不羈。
遠處江面開闊,殘陽似血,灑出一片金霞。
東晉時期,秦淮河被稱作淮水。
與后世秦淮不同,此時淮水的水量充沛,河面寬廣,最寬之處,足有兩百米之遙,是建康城的重要內(nèi)外水道。
水面上樓船畫舫來來往往,既有出水回船的漁夫,也有行來過往的客商,當然,也少不了尋歡作樂之輩。
朱雀航渡口正在御街之旁,乃是建康最為熱鬧之地。
此時淮水兩岸,雖天色尚明,但已經(jīng)有不少閣樓亮起了燈盞。
其中傳來的絲竹管弦之聲,與遠處大江之上的漁歌,交織出江南水鄉(xiāng)的繁盛。
王凝之輕飲杯中果酒,緩緩吟道:
“殘陽熔金浸淮水,孤舟倚朱欄。云雷紋袖拂暮色,銀繩束發(fā)任風湍。當年蘭亭墨未干,此身已在鳳凰臺。且將新酒試新符,不教胡塵染玉冠。”
樓船緩緩停靠在渡口岸邊,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樓船。
王凝之首當其沖,其后跟則阿蘅,阿山等心腹仆婢,牛七連同著他新收的弟子劉禮也在其中,再之后,便是王凝之從會稽帶來的數(shù)十名仆役了。
御道之上,早早便有打著“王”字旗的馬車隊伍在等候了。
可還未等王凝之踏上馬車,一陣喧囂之聲便響徹耳畔。
遠遠望去,竟然見淮水之上,正遠遠飄過來一艘畫舫,其上甲板,正是鶯鶯燕燕一片,聚著一大群衣著華麗的年輕女子。
“哇,那便是王右軍家的二郎君,王凝之嗎?竟長的這般俊美。”
“妹妹說什么胡話吶?能寫出那‘天地逆旅,光陰過客’的才子,怎會長的丑陋?”
“姐姐忘了當年洛陽的左思了嗎?我祖母曾言,那可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聽說他還殺了冉閔之子冉裕,是個能文能武的大英雄。”
“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了,據(jù)說他還會仙法吶。”
“嗯,我也聽說了。本來我還是不信的,今日一見,竟然還真有幾分謫仙氣度。”
“……”
水面遼闊,那群女子的聲音從畫舫中遠遠傳開,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王凝之耳中。
“這……建康人還真是熱情啊。”
盡管王凝之已經(jīng)自認臉皮不薄,但此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阿蘅掩嘴輕笑。
“想必是建康城的小娘子早早就聽聞了郎君之名,今日特地來看郎君吶。”
王凝之有些赧然,在山陰的時候還未覺得有什么,今日一到建康,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這么有名了。
當然,有瑯琊王氏這樣的頂級門閥為其造勢,王凝之想不出名都難。
王氏車隊中,遠遠迎出來一個須發(fā)斑白的老者,對著這邊招呼道:
“是叔平郎君嗎?我乃王寶,叔虎公讓我來此處接您。”
王彪之,字叔虎,王彬之子,王羲之堂弟。自王導死后,王彪之憑借深厚的家學和出色的政治能力,接替王導,成為瑯琊王氏在建康的核心人物。
如今的王彪之官居侍郎,吏部尚書等要職,主管官吏選拔與朝廷禮儀。
王寶此人,王羲之也與王凝之提起過,是瑯琊王氏多年舊臣,據(jù)說功勞極大。原本姓李,后來經(jīng)宗族同意,上報朝廷之后,賜姓為王。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
東晉時期,士族極為重視門第血統(tǒng),姓氏更是被視為身份象征,甚至通過修撰族譜、禁止與寒門聯(lián)姻等方式強化階層壁壘。
將姓賜予外人,這不僅會混淆門第,還可能威脅其特權地位。
所以,除非是極為特殊的情況,士族是不會給他人賜姓的。
王寶若不是已經(jīng)年老,且膝下無子,否則也不可能被賜姓為王。
不過這也足以見此人在瑯琊王氏的地位了。
可以說,此人雖是家臣,但在瑯琊王氏的地位,甚至還在一些旁支子弟之上。
讓王寶來接王凝之,足以見得王彪之對王凝之的重視。
王凝之被畫舫上的那些女子盯的有些不自在,帶著阿蘅,趕忙跟著王寶,上了最華麗的那一輛馬車。
一進其中,王凝之的瞳孔驟然一縮。
馬車頂上刻著繁美的雕花,兩側(cè)鋪著華麗的金絲軟榻,正中擺著一張紫檀木桌,桌上立著一只鑲金鏤空銀爐,爐內(nèi)燃著東海郡的龍涎香,飄起裊裊紫煙,紫煙打著轉(zhuǎn),散開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胡須上。
這車中,居然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