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已行至關鍵節點。桌上三張公共牌已然翻開,赫然是 8、8、k的組合。
度圖再次推了100籌碼,他臉上不斷做出各種表情。
“林恩,現在輪到你了。”度圖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輕慢,仿佛勝券在握。
林恩畢竟不是職業選手,他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所以他決定干脆盯著度圖看。
反常識。
看到林恩那炙熱的眼神,度圖正在努力推理對方的想法。
林恩不語,只是一味的跟注。
林恩也推了100。
但很快,度圖就發現了發牌員臉上的不對勁。
度圖看著這牌,也沒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K,K,K,8,葫蘆(三張相同的牌+對子),第四大的牌型。
度圖心中快速盤算:林恩除非能湊出皇家同花順(同花色最大連牌)、同花順(同花色連牌)、四條(四張同點數牌+單張),或者比他大的葫蘆,否則絕無勝算。
可皇家同花順概率渺茫至極,同花順在現有牌面兩張 8的干擾下也難如登天。
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的,便是林恩手握兩張 a,憑此拼湊出四條。只是,林恩手氣真能好到這般地步?
度圖再度望向林恩,那如炬目光依舊分毫不動。
一念至此,度圖不禁懷疑:莫非對方出千了?
緊接著,第四張公共牌緩緩亮出,一張 A映入眼簾。
又一輪加注環節拉開帷幕。
此時雙方的共同籌碼已經來到了300。
度圖看了眼發牌員,發牌員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不過,度圖并不擔心,畢竟,他可是有“幸運貼紙”,這貼紙,就足以改變一切。
沒人能夠對抗奇點技術,林恩就算再強,也不可能與之對抗。
度圖這次先加注了200,林恩也隨之加上。
雙方的共同底池已經來到了500,獲勝的一方將拿走對方的500。
度圖的那點動作,林恩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此時,他也將先前搶過來的“幸運貼紙”也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
第五張牌,隨之翻開。
同樣是張A。
林恩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葫蘆。”,將手上的A和2掀了開來。
AAA22。
比度圖的KKK88要大。
什么生效了還會輸?他的思緒瞬間翻涌如潮水。
按理說,這貼紙應該能保他拿下這局,可如今林恩手里的牌卻明明白白擺在眼前,比他的葫蘆還大。
他觀察林恩的表情,似乎這發生的一切就是理所應當。
多年的經驗,讓度圖確定,林恩出千了。
包括發牌員的兩次失誤。
度圖的嘴角再次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的聲音聽起來輕松愉快:“手氣不錯,看起來幸運女神挺眷顧你的。”
林恩露出一個微笑,但并未說什么。
度圖還是不理解,林恩是通過什么手段繞過“幸運貼紙”的。
此時林恩手上的籌碼來到了1500,度圖是500。
...
發牌。
這次發牌非常順利。
度圖拿到了兩張A,這是一手好牌。
因為與林恩游玩規則相比于正規的更加簡單,所以一些套路度圖無法使用。
如果這輪能成功加注到了500。
那么林恩優勢就沒有那么大。
所以,這一輪,度圖打算先示弱,讓林恩“囂張”起來。
最終底池要做到500,這樣才會對林恩產生吸引力,畢竟,如果贏了就可以直接獲勝。
這對于“新手”來說,誘惑力是很大的。
為了滿足這個條件,如果自己是像之前一樣,一輪又一輪的加注,林恩或許會更加謹慎。
所以,第一輪的下注,必須要讓林恩充分認為,自己是在唬他,其實他自己根本沒什么牌能贏。
改變下注,釋放“弱勢信號”。
度圖試圖將林恩引導至一個認知陷阱: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手牌薄弱,從而降低防備心理。
而此時的林恩,卻遲遲沒有看向手里的牌。
度圖略有疑惑,對林恩問道,“林先生為什么不看牌呢?”
“看過了。”
度圖:?
度圖撇向發牌員,注意到他的目光,發牌員露出“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林恩看牌了嗎?
度圖不理解,如果看牌了,自己不可能看不見才是。
如果沒看牌,這怎么可能,太違反常理了。
難道說,林恩已經出完千了?
度圖的目光在林恩面前的兩張牌和林恩臉上上反復徘徊,試圖捕捉到一絲不合常理的細節。
他隱隱覺得林恩的舉止像是在用某種千術。
...
林恩直接推了500籌碼出去。
度圖愣住了。
林恩這樣的舉措,完全是斷絕了他棄牌的可能性,如果要棄牌,他需要支付目前目前底注的兩倍。
等于說,從現在開始,他無法棄牌。
不過,兩張A,不太可能棄牌,這是大有贏面的開局。
而且發牌員還是自己人。
但是,林恩直接推了500籌碼,如果輸了,他還要倒欠林恩500。
并且,林恩這一舉措,直接打亂了度圖的計劃。
原本準備一路誘惑林恩到500的,但是現在,他直接出了500。
度圖的指尖輕叩著籌碼,眼神在林恩的牌堆上逡巡。“兩張A……”他無聲地重復,在腦中搭建起無數種可能。
公共牌尚未翻開,此刻的變數全攥在那發牌員的手里。
林恩的五百籌碼宛如一頭困獸,困在賭桌的中央。
如果林恩的底牌是K與某個數,或者說是雙K,再有第三張K……不,自己手里的兩張A穩壓葫蘆;若是同花牌型...不,不太可能。
自己有“幸運貼紙”,并且,如果拿到前12.5%的好牌,起手牌將是全場最好的。
雙A開局也是勝率最高的。
度圖的喉結微微滾動,他突然想起林恩那句輕描淡寫的“看過了”,像一記悶雷在耳畔回響。
AA可是“黃金起手牌”,AA的翻牌前勝率大約是77%左右,幾乎每次都會領先對手...
度圖遇到過很多的人,大部分職業賭徒,在起手牌時都會選擇用大對子,進行加注,甚至是全押。AA對這些牌型具有絕對優勢。
就算林恩是KK,那么AA對KK的勝率也是為77%。
...
正當度圖還在思考下多少的時候,林恩拿起酒杯,一口氣喝掉了大半。
隨后,淡淡的說了句,“有點像是大賭場里的酒。”
8區大賭場,度圖之前一直提到的地方。
無數賭徒所喜愛的地方,難道說...林恩也是賭徒?
這酒的確是跟那邊一樣的供應商...
但很快度圖否決了這些想法,林恩表現出的一切都不像是賭徒。
林恩或許是在虛張聲勢。
“沒錯!”度圖內心肯定了一個想法——林恩在唬他。
這種“詐唬”他見多了,手上的牌不行,通過虛張聲勢來控制局面,壓迫對手,讓他們棄牌。
然而,詐唬也暴露了他們的一個心理弱點:他們依賴對手的恐懼來贏得底池。
如果是這樣,林恩所做的一切都合理了不少。
而且,再怎么說,他也有“幸運貼紙”作為底牌。
...
度圖的內心正在自我博弈。
林恩內心也在思考。
他只剩下一張幸運貼紙了,而對方的幸運貼紙庫存不少。
如果這一輪不解決,后面自己的優勢就小了很多。
所以林恩打算“虛張聲勢”。
一般來說,阻止對方棄牌,直接出250就可以了,或者任何大于250的數。
但是林恩想了想,還是直接推了500。
如果一輪贏了,就結束了。
如果輸了,那么后面直接揭穿發牌員的老千。
...
度圖只追注了100,象征性的走了一步。
第一輪公開牌翻開了。
5,2,3。
度圖繼續緊盯著林恩,試圖從對方的表情和動作上尋找破綻,可林恩那張毫無波瀾的臉讓他無法判斷,仿佛對方早已成竹在胸。
發牌員的表情依舊很輕松。
度圖內心驚喜道:“穩了。”
還沒等度圖繼續下注,林恩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他對度圖說道,“度圖先生,如果可以,你最好別坐在那個位置。”
度圖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蒙了,“為什么?”
林恩瞥了眼窗外,隨后手直接放在了刀上。
度圖瞬間明白了,連忙喊道,“所有成員,趴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窗同時破碎的聲音,一群人拿著刀闖了進來。
而一個人直接從窗外沖了進來,狠狠的砍向度圖的位置,但因為度圖趴在地上,躲過了這一刀。
然后就聽見有個人喊道:“今天把豌豆幫全殺了,一個都別放跑!”
林恩剛站起來,擊者們手持砍刀已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發牌員驚恐地靠在墻角,度圖舉著雙手從地上爬起,往林恩身后躲去。
看到林恩,襲擊者們竊竊私語,有個向后面某個像是“指揮”的人說道:“老大,這有個生面孔。”
林恩接話說道:“我不是豌豆幫的,我不想參與你們的事情。”
林恩不想參與這種幫派沖突,除了結仇沒有任何好處,至于度圖,他應該自有辦法。
對方那個被叫做“老大”的人,看著度圖躲在林恩的身后,又看了看林恩。
隨后恍然大悟一般地笑道:“哈哈哈,度圖,你的人為了活命,都能說出自己不是豌豆幫這樣的話了嗎?把那個生面孔砍死!”
林恩:?
林恩身形靈動,側身躲過一把砍刀。
對方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完全是打算把他置于死地。
面對這樣的情況,哪怕是誤會,林恩也不打算客氣了。
林恩剎那間爆發,身形如鬼魅,又一刀砍過來,林恩手套瞬間強化,精準地格擋住迎面而來的刀鋒。
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室內回蕩,緊接著林恩手腕猛然轉動,那襲擊者的刀瞬間被林恩直接硬生生板斷。
林恩順勢握住刀刃,反手抵在對方咽喉,刀刃上沾染的鮮血滴落在地。
他冰冷地警告道:“放下武器,不然我要動手了,而且,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豌豆幫的人。”
其他襲擊者見狀,紛紛躁動起來,他們對于林恩的話完全不相信。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度圖現在是可憐兮兮的躲在林恩身后。
很難不被誤解。
“就算你真的不是又怎么樣,對我們動手就跟豌豆幫一起殺了,難道還能打過我們所有人?”
“就是就是,你以為你能贏我們所有人?”
“別跟他廢話了,大家一起上,直接把他剁成肉泥!”
林恩嘆了口氣,完全不講道理啊...
直接將面前這人整個掀了起來,重重丟在一旁,那人悶哼了一聲,隨后就失去了意識。
一個高大個沖向林恩,林恩一腳踹去,這一腳毫不留情,直接將他踹到墻的另一邊。
忽聞腦后動靜,下意識側身閃躲,反手抓住后面偷襲那人的胳膊,輕松一扭。
隨著“咔”的一聲,那人的手臂折成了一種奇怪的樣子。
隨后一腳踢在他的下腹,那人直接跪了下來。
林恩抽出腰間“破軍”,瞬間氣勢逼人,眾人只看見刀光一閃。
幾個人的腦袋就在空中飛了起來。
這一刀之后,沒有人再敢上前了。
“讓你們領頭的出來說話。”林恩說道。
襲擊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
...
原先的賭桌上,林恩,度圖,還有襲擊者的領頭,分別坐在三個位置上。
襲擊者的領頭瞅了眼林恩,完全沒有先前的氣勢,和氣地問道。“度圖,欠我們的錢什么時候還?”
“我不是說了,很快就會還你們的嗎?我已經在8區大賭場那邊下了注,我可是壓了那名來自33區的拳擊手贏了。”
“但是33區的拳擊手輸了,你欠我們五千七百萬眼。”
...
他們說了半天,林恩總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度圖欠錢了。
“欠錢就應該還啊,度圖。”
看到林恩支持對方。
度圖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震,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著眼前的討債人和林恩,嘴唇哆嗦著,像是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度圖的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
“再...再給我...幾天。”
“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我們再給你幾天,我們走。”襲擊者的領頭又瞅了眼林恩,然后帶著其他人走了。
過了一會兒,又回到了先前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