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準備下山

接下來的幾天，余坤安四人在這片山林里忙個不停，一心撲在找天麻、挖天麻的事兒上。

每天林子里面的濃霧稍微散開一點，他們就背著背簍進了林子，從早忙到晚。

到了飯點，他們就地取材，要么煮上一鍋鮮美的魚湯，要么用野雞燉上蘑菇，總能做出一頓相對來說豐盛美味的飯菜。

用餐時間成了他們白天僅有的休息時候。四人通常會圍坐在一起，大口吃著飯菜，笑容滿面。他們一邊吃，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當天的收獲，笑聲在山林間回蕩。

盡管每天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但每個人都滿心歡喜，因為每天都能有豐碩的收獲。每天一睜開眼就開始忙活，夜晚累得吃完飯，往窩棚里一躺，腦袋剛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過去。

這幾天過得既充實又勞累，給人一種“山中無歲月”的錯覺，仿佛時間都在這山林間慢了下來。

時光在山林間悠悠流淌，一晃就到了進山的第六天。這天下午，余坤安四人正彎著腰，在林子里仔細尋覓天麻的蹤跡。

原本，陽光還能透過枝葉縫隙灑下斑駁光影，然而，突然間，那溫暖的感覺就像被一陣無形的冷風給吹散了。原本還帶著絲絲暖意的空氣，瞬間多了幾分刺骨的寒意。

“這天兒變得可真快，這風一吹，冷颼颼的。”余坤清搓了搓手，嘴里嘟囔著。

余二哥也皺起眉頭，附和道：“是啊，這風刮得邪門，怕是天氣要變了。”

“糟了！”余坤安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望著陰沉的天空，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瞧這架勢，怕是要下雨，咱得趕緊回去把天麻給遮蓋好，可別讓雨給毀了。”

眾人聞言，不敢有半點耽擱，趕忙收拾起地上的天麻。匆匆回到窩棚。隨后，他們抱來了一堆枯樹葉，一層又一層地覆蓋蓋在天麻上，直到將其遮得嚴嚴實實，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開始安心準備晚飯。

夜幕降臨，幾人圍坐在窩棚里，借著微弱的火光，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火光在他們的臉上跳躍，映照出一張張略顯疲憊卻又透著滿足的臉龐。

“這趟進山，收獲可真不小，等把天麻賣了，咱能進賬一大筆錢了。”余大哥笑著說，眼里滿是期待。

“是啊，等換了錢，我娶媳婦的時候就能把三轉一響都置辦齊了，嘿嘿。”余坤清也跟著說道，臉上滿是憧憬。

也就這他們聊天這會，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起初，那雨點還稀稀落落，不一會兒便愈發密集。

隨著雨點落下，氣溫也跟著急劇下降。冷風順著窩棚的縫隙灌進來，凍得他們直打哆嗦。余坤安縮了縮身子，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了些，說道：“這雨一下，就直接變得凍人了，得想想辦法，不然這一晚上可不好過。”

幾人無奈，睡覺時只好緊緊擠在一起，把帶來的被子都蓋著身上。即便如此，那股寒意還是往窩棚里面鉆。

窩棚里安靜了下來，可眾人去毫無睡意。他們望著窩棚頂，眼神里滿是憂慮。這次帶上山的麻袋，已經就被天麻塞得滿滿當當。這一下雨，山路變得濕滑難行，要把這些天麻安全地搬運回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余坤安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說道：“大哥，明天你和二哥在山里，把天麻都分揀出來，按個頭大小、品相好壞分袋裝好。我和阿清回家里去把馬車趕過來，先把板車留在山下，牽馬上山把天麻馱下去。咱們不回家，直接去縣里把天麻賣了再回去。不然這么一堆天麻拉回去，太過顯眼。”

余大哥聽了，點頭表示贊同：“這主意不錯，就按你說的辦。”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都覺得目前這個辦法就是最好的了。

在這寒冷的雨夜，他們心里雖然還帶著幾分擔憂，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期待著明天能把天麻順利運下山，賣個好價錢。不知不覺中，余坤安幾人也相繼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次日清晨。雨不知何時停了，清晨的空氣寒冷刺骨，直往人骨頭縫里鉆。

幾個人哆哆嗦嗦地處理完個人衛生，便開始生火、燒水、沖炒面。柴火噼里啪啦地響著，鍋里水汽裊裊升起，炒面的香氣也漸漸彌漫開來。

吃完早飯，余坤安和余坤清兩人便準備下山。

他轉身看向余大哥和余二哥，認真交代道：“大哥、二哥，我先和阿清回家去，你們留在山里可得注意安全。這山里濕氣重，周圍多熏幾遍艾草，驅驅蚊蟲蛇蟻。”說完，兩人便匆匆下了山。

下過雨的山里，那路又濕又滑，就像抹了一層油。不過，就是考慮到路不好走，兩人都沒帶行李，輕裝上陣，走得倒也快。

兩人遇到滑一點的坡路直接利用慣性往下沖，沖下去用手抵住下方的樹木才能停穩。

回到家時，約莫下午一點。余坤清并未回自己家，而是直接跟著余坤安回了余家小院。

余奶正坐在臺階上，仔細地挑揀著稻谷里面的小石子。聽到院門口的動靜，她抬起頭，就瞧見兩人渾身沾滿泥土，活像兩個泥猴，一身狼狽樣。

老太太心里一緊，以為出了什么事，把腿上擱著的簸箕往地上一放，趕忙站起身來：“安子兒，你們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怎么弄成這副模樣？”

不等兩人回答，老太太就先繞著兩人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發現兩人只是身上臟，并無受傷，這才稍稍安心。

余坤安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阿奶，沒事。我們這次回來是牽馬上山拉貨的，路上太滑，摔了幾跤，沒啥大不了的。”

老太太心疼地說道：“瞧瞧你們，這摔得跟泥猴似的。你們先歇著，阿奶去給你們燒水，洗洗身上的泥巴。”說著，老太太就要往伙房走。余坤安趕忙拉住老太太，說道：“阿奶，您別忙活了。我們一會兒還得進山呢，您給我們熱點湯飯就行，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阿奶，我阿娘他們呢？”余坤安又問道。他瞅了瞅院子，馬車還在，估計今天余父沒去拉磚瓦。

老太太一邊往灶臺走，一邊說道：“他們都在宅基地那邊忙活著呢。”

沒一會兒，老太太就給兩人各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面，上面還臥著一個金黃的荷包蛋。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老太太又轉身回到伙房，開始烙餅，準備讓他們一會兒帶著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