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肖恩談談？”
海蒂略顯低沉的聲音從雷洛手機聽筒中響起。
“這是你的權利。”
“你怎么處置察泰？”
“這伙人窮兇極惡，雖然我蒙了面，但不確定他是否從我身上觀察出來什么。”
“懂了，我去找肖恩。“
“上帝與你同在。”
海蒂低落的情緒似被雷洛這話喚醒了起來，那清脆利索的聲音也自聽筒響起，“上帝和我們同在。”
嘟嘟的聲響中，雷洛滅屏，揉著眉心尋思怎么審問龍山松，這是一個硬骨頭。軟肋在哪兒。
……
緝毒局樓頂天臺。
云團自西海岸飄了過來，云與云的縫隙間露出密密匝匝的星斗，星輝閃爍，就像是被遮擋在云層上方的銀河從云層的破口間灑落了銀色的光塵。
接收到海蒂電話的肖恩走上樓頂，他的視線內海蒂在俯瞰著城市，冷風掠上天臺，卡其色的風衣如云那般在翻卷。
“HI，在看什么？”
海蒂轉身，身子靠著欄河，兩手插兜。
“你太太是不是打德州撲克？”
肖恩笑道：“你也喜歡？以前可沒聽你提起過。”
“曾經參加察泰組織的牌局，贏了幾萬美元，后來沉迷了進去，欠了幾百萬美元賭債。”
肖恩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起來。
他抬頭看向蒼穹。
銀灰相間的夜空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肖恩記得以前總喜歡和老婆坐在院內的搖椅看著星空，規劃未來。
生個幾個寶貝，假期去加州的森林建造一所木屋，露營、野釣，但理想被幾百萬美元的債務壓垮了，孩子都不敢生。
他輕微的吐口氣，“你都知道了。”
海蒂道：“緝毒局調查三聯幫的探員死于各種意外，都是你通風報信。”
“我沒有辦法。”
“你背叛了信仰。”
“信仰解決不了我老婆欠下的賭債，我們想活下去。”
“所以他們死了，你還出賣了我。”
肖恩凝望著海蒂：“當初從三聯幫武道館出來，我提醒過你，可你說要繼續查證。”
“現在呢，準備怎么辦？”海蒂吐口氣后問道。
“給個機會。我老婆不能沒有我。”
“好，當證人。指控三聯幫。”
“他們會殺了我，還有我老婆，你都不知道三聯幫能量有多大。”
“我發誓會保護好你太太。察泰、龍山松這些人都完了。舊金山的三聯幫今夜過后也不復存下。”
肖恩面頰肌肉抽搐了下。
美女探員沒有繼續給肖恩施加壓力，她的雙手從衣兜拿了出來，環抱在胸前，釋放出一個輕松的姿態出來。
肖恩粗重地吸口氣：“確定。”
“確定，你太太不會有任何意外。肖恩，其實你已經無路可走了。你曾為你太太背叛了信仰，現在為了你太太，迷途重返吧。”
許久的沉默，無聲的對峙。
足足有五六分鐘之后，肖恩說道：
“好，我相信你。”
他的手伸入口袋，拿出手機，當著海蒂的面撥通了緝毒局行動處主任電話。
……
東郊，別墅。
雷洛從院內找了一把錘子。
走向客廳的時候察泰的手機猛地響起，他看了一下來電，很陌生號碼，而且非北美的電話。
他接通連線。
“喂!”
很生硬的英語聲從聽筒中響起，“我是蒙昆。”
雷洛一愣，從緬泰打過來的，三聯幫的首腦之一，這應該是阮青青到了察泰別墅，將自己綁架拳王、龍山松的消息告之了蒙昆，對方從異國打電話過來。
“察泰、龍山松都在你手中？”
“沒錯。”
“說吧，什么條件，結束這件事情。”
“你覺得我會開條件？”
“沒有什么是錢解決不了的事情，我會撤回‘田園牧歌’那邊的懸賞金額，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一千萬美金都給你。”
“我要不接受呢？”
“做不做毒粉生意？要多少給多少。你能賺上億美金。”
“抱歉，我拒絕。”
“很遺憾朋友，我會找到你和你的家人，你也定會為今天的選擇后悔終生。”
“不用如此麻煩，我會來找你。”
雷洛掛斷電話，拿老人機聯系海蒂。
電話第一時間就被接通，海蒂聲音傳來：“是不是又有驚喜？”
“確實，緬泰的蒙昆打了察泰電話。”
聽筒那邊的海蒂明顯是驚訝到了，雷洛都能想得出來對方扶額的樣子。數秒鐘之后美女探員聲音這才響起，“他怎么說？”
“拿錢砸我。想要化解此事。”
“呵……”海蒂笑了起來，“然后呢？”
“先說說你這邊。”
“肖恩同意做證人。”
“刮目相看。”
“他很愛他的太太。”
“看的出來，要不然也不會成為三聯幫在緝毒局的臥底，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想辦法在他太太身上安裝跟蹤器。”
“你擔心他們會對肖恩太太下手？”
“防患未然，指證期間，你也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保護。”
“你說的很對。”
“最好是……”雷洛思索了一下，問道：“有沒有特殊的跟蹤器，裝入人體的。”
“人體植入跟蹤器，有這個必要？”
“永遠不要低估這伙人的下限。”
“好！”
“行，先這樣，我審問龍山松。”
他覺得自海蒂的對話間找到了對付龍山松的辦法。
……
雷洛再一次現身時是在別墅二樓。
他用剔骨刀挑開察泰嘴巴上的膠帶，開口問道：“龍山松有沒有家人？”
“有。”
“居住在哪里？”
“緬泰交界的奈比多。”
“多謝！”
雷洛拍了一下對方肩膀，轉身下樓。
……
龍山松眸光依舊兇戾，雷洛拿出塞在對方嘴巴的破布，他粗重喘口氣，然而就聽到雷洛如劈下驚電的說話聲：
“你家人都居住在奈比多對吧？”
龍山松頃刻間憤怒了起來，身子猛地前傾撞向雷洛。
他刷的揪住對方頭發，連人帶椅子將其提到空中：“很擅長拿家人威脅人是吧？現在是不是很意外？四天，最遲四天我就可以出現在奈比多你家人的別墅中。”
龍山松身子猛地癱軟了下來，就像是抽筋了的蛇。
“放開我。”
雷洛松手，嘭的一聲，人和椅子砸在地上。
龍山松咬牙切齒的道：“你想知道什么？”
雷洛拉過椅子，坐在龍山松對向：“你是怎么崩開膠帶的？”
“藥劑，你闖入察泰別墅時我注射了能激發人體潛能的藥劑。”
“來源呢？”
“喜田公司會長車賢勇。”
“殺手組織呢？”
“阿青負責這些事情。”
“你、蒙昆之外，還有那些頭目。”
“蒙昆在緬泰主營電圓區、器官交易、毒粉，我負責北美市場生意。”
“阮青青是個什么樣的人？怎樣才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