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警署。
貝隆推開辦公室的實木門走了進去。
“頭,找我!”
局長布拉德陰惻惻道:“武道館死了二十八人,昨晚又是二十多人,殺手竟還劫持了環衛車,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壓力,總局的、龍先生的、司法部、州長辦公室。”
貝隆點了一支雪茄。
布拉德嘲諷道:“你不應該有點緊迫感?”
“暴露了,殺手知道我們收取了賄賂的事情?!?
秋光從窗戶照射了進來,煙霧和粉塵在光中打著旋兒,辦公室猛地安靜了下來,足足十多秒之后,令人窒息的安靜才被布拉德一聲低沉咆哮打破。
“你再說一遍?!?
“殺手知道我們的所有事情,還打電話威脅過一次,對了,海灣城堡槍擊事件中的槍手就是我。”
布拉德粗重地呼吸,身子前傾:“混蛋,你最好收回剛才的話,說是和我開起玩笑的?!?
“那天我請了私假不對么?就是去辦那事,那混蛋威脅說要是不從,媒體、聯邦調查局就會收到我們收取賄賂的證據。”
“你腦子進水了?答應做什么,找到那混蛋殺了他。”布拉德憤怒道。
貝隆右手夾著雪茄,魁梧身子猛地站起前傾,光頭都似要碰撞在布拉德腦袋上,兩個人姿態從旁觀者角度看過去,就像是決斗的公牛。
“當我沒調查?那混蛋用不記名卡,自監控盲區打來的電話,我有選擇?剛才那混蛋又來了電話,詢問三聯幫雙子殺手的消息。”
貝隆頸脖的青筋都爆綻了起來,布拉德拉了拉領帶,“你說了?”
“要不然呢,讓聯邦調查局來調查?如果不是你,我怎會和社團搭上關系。”
布拉德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面立刻平順起來,他竟還擠了一絲笑意出來,“我親愛的隊長,這件事情沒發生之前,畢竟我們合作的很不錯對不對?!?
貝隆粗重的呼吸一下,人就像是泄氣了皮球,后仰坐在椅子上。
布拉德拉上窗簾,靠著飄窗道:“你準備怎做?”
“是我們怎做。”
“對,是我們?!?
貝隆說道:“那混蛋死在漁人碼頭最好?!?
“倘若沒死呢?”
“再狡猾的狐貍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一旦找到那混蛋,不惜代價射殺?!?
“你不去漁人碼頭,或者安排幾個人去?”
“他就是狐貍,沒露出馬腳之前,不可輕舉妄動?!必惵£幊林?,轉而說道:“最好的結果就是那混蛋殺了龍山松他們所有人,我們再殺了那混蛋。就不會再有人知道我們的事情。”
“你說的很對。大膽去做,副司長的職位在等著你?!?
“我只想打爆那混蛋的頭?!?
貝隆起身,擰滅雪茄,走出辦公室。
“嘭”的關門之后,布拉德低沉罵了一句:
“FK!”
……
雷洛還是沒想明白三聯幫的雙子殺手是如何跟蹤自己到了鄧公麟所在的貧困區。
沒一點科學依據。
那么不科學的呢?
他猛地想到了自己在火車上和風水先生的一段對話。
“風水可信?”
“信則有,不信則無?!?
他拿了手機,撥通鄧公麟電話。
嘟的只響了一下,電話就被接通,“哪位?”
“雷洛?!?
聽筒那邊沉默一下,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電話卡、手機還沒弄好,是不是緊急了一點。”
“問你另外一件事情。”
“你說?!?
“你看風水、送葬超度的時候有沒有經歷過什么奇特的事情?”
“哪方面?”
“科學無法解釋的?!?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下午三點,老地方等我?!?
“那也行?!编嚬脒t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雷洛。
“不見不散!”
他掛斷電話,開車離去。
整個上午時間,雷洛都在中介人員的陪同下看居住的寓所,最終選擇了靠近圣弗朗西斯科大學的一處公寓頂層。
美利堅城市對于上了年頭的建筑保護的素來很好,雷洛挑選的社區都是二十世紀中期的四五層建筑,濃郁浪漫的古典小街縱橫交錯。
五層白色小樓,雷洛選擇了頂層,三室一廳,地面鋪設的是人字形紅櫸木地板,明顯的老地板,光可鑒人,墻面全是白色,但卻有護墻板雕花,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海灘。
家具卻是很新潮,基本都是帶有北歐風格的簡約主義,月租金是一千兩百美元,他簽了兩年合同。
唐人街那邊的公寓沒有什么物件,晚上雷洛就可以拎包入住。
下午三點,他開車準時出現在大橋在那邊。
鄧公麟手中夾著煙,東張西望。
福特野馬平穩停下,他放下車窗,“上來?!?
鄧公麟明顯的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改裝版野馬轎車,“你,你的?”
“上車?!?
“好嘞,雷老板。”見風使舵,鄧公麟稱呼都變了,他掐滅煙頭,將半截香煙裝入西裝口袋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坐了上來。
野馬發出低沉的咆哮,行駛向海灘停車場。
……
停好轎車,雷洛從后備箱拿了一箱啤酒,自唐人街購買的烤鴨,沙灘墊。
找了相對安靜的沙灘,放了墊子,雷洛坐下,打開一罐啤酒。
“坐呀。”
“雷老板在哪兒發財?”
“家具廠呀,你又不去。”
鄧公麟嘿嘿一笑。
雷洛將啤酒遞給對方:“自己吃喝,不要拘束。”
“一定。”鄧公麟看著烤鴨,眼饞一覽無余。
“說說我電話中問過的事情。”
“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煩的事情了?”
“沒有,就是好奇?!?
“是這樣呀。”鄧公麟喝了幾口啤酒,找個切入點,開口道:“我在火車上說過看風水、送葬的生意也有搶?!?
“是的,我記得?!?
“主要是泰緬人?!编嚬胙凵裆铄淞似饋恚曇粢搽S之緩慢,“我曾做過一場葬事,死者是個已婚華裔,騙了一個泰國姑娘,事后甩了對方?!?
“然后呢?”
“那人精神失常,殺了自己老婆,被警察擊斃?!?
“神經失常?”
鄧公麟道:“這是官方的說法,其實那華裔是被下了蠱?!?
“蠱?”雷洛覺得這是多遙遠而陌生的事情,自己也只是在電影、小說里面看到過。
“小說里面的蠱?”他問到。
“不,是降頭師手段。東南亞的降頭師?!?
雷洛不可置信看著鄧公麟,“真的還是假的?”
“東南亞地區自古就存在以使用降頭術為職業的人?!?
“還有呢?”雷洛輕微吐口氣,扔了一包香煙對方。
“謝了呀!”
鄧公麟撕開包裝,取煙點著,深吸了一口,騰云駕霧般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