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卻道：“到時他家里人來求你、罵你，你也不在乎？被人指指點點說你不溫良賢淑也不要緊？”

“不要緊！我本就不想活了！若臨死前能見到他遭到報應，我死也瞑目！”

雨娘剩下的一只眼里迸射出強烈恨意，除非那些人能體會到跟她一樣的痛苦，否則他們憑什么來指責自己？

“我知道了。”

溫錦摸了摸她的額頭，試圖平復她的情緒：“如果這是你的心愿，我會幫你。”

陪著雨娘等她睡了，溫錦直接讓人去官府跑一趟，“報官，抓人。”

昌三因為打媳婦被官府抓了。

這個消息很快成了陵州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抓得好，那就是個禍害，村子里誰不知道他的德性？好日子不想過見天兒地打媳婦，前頭一個聽說就是給他打沒了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誰家過日子沒有點摩擦，直接抓人未免也有點太過了。”

“過什么過？人都要給他打死了，不給點教訓行嗎？就得讓他有所忌憚，不然日后怕是會變本加厲。”

“聽說人傷得不輕，這會兒都還在錦嵐躺著呢，哎，也是個可憐的。”

大多數人對雨娘都是同情，可也沒辦法，誰讓她嫁了這么個人呢。

昌三抓進去后并沒有立刻開堂審理，只先將人關著，讓人去他村里了解情況。

昌家人來衙門門口喊冤，拖拽著年紀小的娃娃跪在那兒，說家里頭離不了昌三，官府這是要他們全家喝西北風，又說是雨娘那個賤人不守婦道，昌三只不過是教訓了一下，何至于被官兵抓走？

他們這樣大肆嚷嚷，讓之前不知道這事兒的人都知道了，因此開堂審理時，圍聚了滿滿的人來觀審。

關了幾日的昌三被帶上來時人都是萎靡的，他不想再回去牢房，因此一見到游硯就拼命叫屈。

溫錦這邊在跟雨娘商量過后，讓人將她抬到了堂上。

“雨娘肋骨斷了三根，腹中仍有淤血未散，左眼壞死無法再視物，身體各處還有大大小小數十處淤傷。”

溫錦所言讓眾人嘩然，紛紛竊竊私語，“太不是東西，怎的把人打成這樣？”

“一只眼睛都壞了？往后可怎么過喲！”

昌三心虛地辯駁道：“我也不是有有心的，誰想到她會躲開，才無意傷了她的臉，我已經知道錯了，日后定會好好補償她，雨娘，這回是我不好，你原諒我，我保證以后好好對你。”

雨娘躺在那里，耳朵里聽見他的聲音身子都會控制不住地發顫。

“同村的人也能作證，昌三經常無故毆打雨娘，雨娘平日與人為善，謹小慎微，不存在不守婦道之舉，這些都是村民們的證詞。”

雨娘在昌家過的什么日子，只要是聽見的人都會不忍心，好好一個小娘子被虐待，嫁過來后身上臉上的傷就沒見停過，這是村里人只要長了眼睛就能看到的事實。

昌三這才覺得有點心慌，他本以為關自己幾日，跟雨娘賠個不是就行了，等回去門一關，他非得把丟掉的面子找回來不可。

但好像事情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