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敘白把行李袋放在電梯間,他打算坐電梯下樓,因為生活陽臺上的狗糧實在太重,每一袋都是20公斤的規格,他可不想扛著下樓。
按下下行按鈕,電子屏顯示轎廂正從八樓緩緩下降。林敘白迅速拉開樓梯間的防火門,側身躲在門后,僅留出一道觀察的縫隙。
隨著“叮咚“一聲脆響,電梯門緩緩滑開,一股混合著腐肉氣息的酸臭撲面而來。率先走出的是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性喪尸,他的腹部異常鼓脹,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撐爆。
轎廂深處癱坐著另一只喪尸,胸腔到腹腔的皮肉被啃食殆盡,只剩嶙峋白骨裸露在外。
“得想辦法找一些口罩或者防毒面罩。”
林敘白拉開門,拎著斧頭錘上去就是一錘,不過錘完之后,他實在忍不住吐了出來。
“太臭了,受不了了。”
電梯里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林敘白立刻捂住口鼻,這股味道刺鼻得讓他眼睛發酸,喉嚨也火辣辣地疼。
外面空曠的地方他還能忍受,但是在這電梯密閉空間里,尸體里的微生物瘋狂滋生,腐臭味被無限放大。
他胃里一陣翻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當場吐了出來。還未消化的米飯、五香牛肉混著胃酸,全噴在了穿夾克的喪尸臉上。
“這電梯說什么也不能坐了。”從夾克喪尸身上掏出一把鑰匙,林敘白干嘔著,隨手將這部電梯按到12樓,離開轎廂,又按下另一部電梯的按鈕。
聽著電梯牽引設備發出的嗡鳴聲,林敘白再次躲進樓梯間,緊緊攥著斧頭,警惕地盯著四周。
這次運氣不錯,轎廂里空空如也。他把收集到的物資搬進電梯,正要關門,突然瞥見503門口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
那只阿拉斯加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嘴里不斷發出嗚咽聲。
林敘白被它這幅委屈巴巴的模樣搞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雖然不是貶義上的“愛狗人士”,但也很喜歡狗這種生物。小時候在農村外婆家里,大黃、小黑、小白都是他的朋友,對狗有著天然的好感。
末世養這么大一條狗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光是狗糧就是個大問題。
可看著它那委屈的模樣,林敘白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朝它招了招手:“傻狗,還愣著干嘛,不過來等著餓死啊?“
阿拉斯加犬見狀,立刻興奮地沖了過來。一百多斤的龐大身軀直直撞向林敘白,他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臥槽!死狗你吃什么長大的,這么重?”
阿拉斯加興奮得直搖尾巴,毛茸茸的爪子不停往他身上扒拉。林敘白揪著它后頸的皮,好不容易才把這團熱情的毛球拽到一邊。
電梯緩緩降至三樓,林敘白剛推開房門,阿拉斯加就嗖地竄了進去。正躺在沙發上休養的江野嚇得一激靈:“臥槽,哪里冒出來的狗?”
這家伙大概太久沒見過活人,在沙發上蹦得歡實,尾巴一掃,打翻了江野放在茶幾上的水杯。
林敘白把找到的東西扛進客廳,大聲喊道:“死狗,給我聽話點,不然我把你燉成狗肉湯。”
阿拉斯加立刻耷拉著耳朵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盯著他。
“老白,這狗哪來的?”江野盯著這只安靜下來的大狗,眼神里滿是驚訝。
林敘白從行李袋掏出條毛毯扔在沙發上,說:“樓上503那女人養的,還記得吧?之前總在沖我狂吠,被我用彈弓教訓過幾次。”
“居然是它?”江野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那只趴在地上的大狗,“可這么大的家伙,一天得吃不少吧?咱們怎么養得起?”
林敘白指了指墻角摞著的三個狗糧袋:“三袋共一百二十斤,省著點吃能撐一兩個月。到時候咱們說不定已經離開這里了,要是實在養不活,也只能讓它自生自滅了。”
林敘白抄起水果刀劃開狗糧袋,從廚房翻出個不銹鋼盆,舀了大約兩斤狗糧倒進去。
食盆剛落地,阿拉斯加就興奮地搖起尾巴,大口吞咽起來,狗糧在它嘴里嚼得咔咔作響。
江野盯著埋頭干飯的大狗,笑道:“說真的,家里就咱倆大眼瞪小眼,有個活物陪著倒也熱鬧。不過你知道這狗叫什么名字嗎?”
林敘白搖搖頭。確實該給它起個新名,總不能以后一直“阿拉斯加、阿拉斯加”地喊。
他盯著狗身上淺棕色的毛發,隨口嘟囔:“可惜不是黑色的,不然直接叫黑皇多好。”
“噗——”江野剛喝進嘴的水全噴了出來,他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臉:“你這東哥的小說看多了吧?”
江野伸手揉了揉阿拉斯加蓬松的毛發,笑道:“這么軟乎乎的一團,干脆就叫毛球吧。”
“就這么定了。”林敘白應了一聲。正埋頭干飯的狗子全然不知,自己的新名字就這么草率地被敲定了。
午飯時分,兩人煮了包速凍餃子充饑。林敘白隨便扒拉了幾口,填飽肚子后,便抄起斧頭錘,打算繼續去樓上清理喪尸。
剛推開房門走向電梯,隔壁的防盜門突然發出“咔嗒”一聲輕響,方覺夏握著一柄菜刀走了出來。
她大概有一米六八左右,站在林敘白面前僅比他矮上半個頭。她的上半身裹著厚實的羽絨服,下身穿著寬松的運動褲,將身形曲線藏得嚴嚴實實。那頭烏黑長發也被盤成發髻,顯得利落又干練。
林敘白疑惑地問道:“方醫生,你這是?”
方覺夏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清冷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我聽見動靜了。你是要去清理……喪尸?我跟你一起。”
林敘白有些愕然,這有點超出常理啊,眼前的這個女人冷靜地簡直不可思議。
見林敘白沒有說話,方覺夏又說道:“我看了你收藏的那些電影,我仍然覺得喪尸這種生物很不合理,完全不符合科學邏輯。但既然它們已經真實存在,再糾結這些也沒有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好吧,方醫生。”
回過神來的林敘白最終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有想與對方組成團隊的意思,這幾天一直都在試圖博取對方的信任。
對方既然主動出門,并且這樣要求,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