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陽光透過奶茶店的玻璃窗灑進來，將木質吧臺映出一道溫暖的光帶。

李巖正在調試新到的奶泡機，機器發出嗡嗡的聲響，蒸汽噴出的白霧在他面前散開。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周莉”的名字。

“喂，周總監。”

“李巖，上線了！《起風了》今天上午九點全平臺同步上線，公司給了首頁推薦位和開屏廣告。”

周莉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這才半天，已經沖上新歌榜第15名了！”

“具體數據怎么樣？”

“爆了！QQ音樂三小時播放量破50萬，評論過千條。微博話題#起風了青春#已經上了熱搜預備榜。”

周莉頓了頓，“李巖，你這次真的撿到寶了。市場部預測，這首歌很可能成為今年的校園金曲。”

掛斷電話，李巖打開音樂平臺APP。

果然，《起風了》赫然出現在首頁推薦位，封面是他站在學校銀杏大道上彈吉他的側影，金色的落葉在他周圍飛舞。

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單曲循環第20遍，淚目了...”

“求吉他譜！太適合畢業季了！”

“主唱小哥哥聲音太有故事感了，愛了愛了！”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李巖轉頭，看見譚柳抱著一摞書站在門口。

她今天穿了件淡藍色的連衣裙，發梢還帶著微微的濕氣，顯然是剛洗完澡就跑來了。

“《起風了》上線了。”李巖把手機屏幕轉向她。

譚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吧臺前：“真的？我看看！”

“天啊，新歌榜第13了！”

譚柳劃拉著屏幕，興奮得臉頰泛紅，“評論都三千多條了！李巖，你要火了！”

李巖笑了笑，轉身開始調制奶茶：“別大驚小怪的，只是剛開始推廣而已。”

“才不是呢！”

譚柳趴在吧臺上，雙手托腮看著他，“我早上路過食堂就聽見有人在放這首歌了。對了，芋泥波波給我留了嗎？”

李巖從冰箱里拿出一杯貼著她名字的奶茶：“少糖，多加波波。”

譚柳接過奶茶，眼睛彎成了月牙：“算你有良心。”

她突然壓低聲音，“喂，你知道陳斌現在什么表情嗎？我剛才在文學院門口碰到他，臉黑得像鍋底一樣。”

李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陳斌是學校音樂社社長，家境優渥，一直以校園音樂才子自居。上次晚會后，陳斌曾在朋友圈陰陽怪氣地發過“某些人靠翻唱走紅，真本事有待考證”之類的話。

“別管他了。”

李巖把調好的奶茶遞給等待的學妹，轉頭對譚柳說，“下午有空嗎？幫我個忙。”

譚柳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問：“什么忙？”

“我想錄個《起風了》的彈唱視頻，需要鋼琴伴奏。”

譚柳差點被珍珠嗆到：“現在？這首歌正火著呢，你發彈唱視頻不是搶自己生意嗎？”

李巖搖搖頭：“不一樣。音樂平臺那個是錄音室版本，太商業化了。我想錄個簡單點的，就吉他和鋼琴，放在B站上。”

“哦～”

譚柳恍然大悟，“你想做差異化運營，同時吸引不同受眾群體。”

她眼睛一亮，“等等，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內容矩陣？”

李巖笑著點頭：“聰明。所以，幫不幫？”

“當然幫！”

譚柳一拍桌子，“不過有條件——你得教我寫歌。就現在，趁著店里人少。”

李巖看了看表，上午十點半，確實還沒到客流高峰。

他示意張媛照看前臺，自己帶著譚柳走到店角落的休息區。

“寫歌首先要確定主題和情感基調。”

李巖拿出紙筆，“比如《起風了》，我想表達的是青春里那種若有若無的遺憾和期待。”

譚柳認真地記著筆記，時不時提出問題。

李巖突然發現，她認真時的樣子格外好看。

“然后是和弦進行...”李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

就在這時，奶茶店的門被推開，一群學生涌了進來。

領頭的是經濟學院的劉浩，校籃球隊隊長。

“喲，這不是我們的校園歌星嗎？”

劉浩大嗓門一喊，整個店的人都看了過來，“《起風了》太牛逼了！我們全隊都在單曲循環！”

李巖還沒來得及回應，又有幾個學生圍了過來。

“學長能合個影嗎？我妹妹特別喜歡你！”

“能不能在杯子上簽個名啊？”

“李巖學長，我是校廣播站的，能約個專訪嗎？”

小小的奶茶店瞬間熱鬧非凡。

譚柳被擠到了一邊，沖李巖做了個鬼臉，用口型說“大明星”，然后悄悄溜回了吧臺幫忙。

李巖應付著同學們的熱情，余光卻一直追隨著譚柳的身影。

她熟練地操作著收銀機，時不時抬頭沖他眨眨眼，像是在說“看你這下怎么辦”。

直到下午兩點，人潮才逐漸散去。

李巖癱在椅子上，襯衫后背都濕透了。

譚柳遞給他一杯冰檸檬水：“成名滋味如何？”

“比想象中累。”

李巖一口氣喝了半杯，“我總算明白為什么明星都要雇保鏢了。”

譚柳咯咯笑起來：“這才哪到哪啊。等《起風了》真的大火了，你連宿舍都回不去。”

她突然正色道，“說真的，你考慮過以后怎么辦嗎？繼續寫歌？還是專心做生意？”

李巖望著窗外。銀杏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幾個女生正站在樹下自拍，手機里隱約傳來《起風了》的旋律。

“兩者都不放棄。”

他輕聲說，“音樂是我的熱愛，商業是我的專長。為什么不能兼得呢？”

譚柳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柔軟：“我相信你能做到。”

她頓了頓，“對了，視頻什么時候錄？”

“四點吧，音樂教室應該沒人了。”

這時陳冰突然有事喊他，等李巖忙完尋找譚柳的身影，卻發現她正被幾個女生圍在角落，表情既驚訝又害羞。

見他看過來，譚柳擠過人群跑到他身邊，臉漲得通紅。

“李巖！”她壓低聲音，“她們...她們問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李巖低頭看著譚柳泛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睛，第一次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