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車窗灑在副駕駛座上，白薇薇的毛發被染成了金紅色。

李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調低了空調溫度。

車載音響正播放著輕音樂，李萍在后座蜷成一團，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李巖，”白薇薇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寧靜，“我想做點別的事。”

李巖把車停在路邊一家咖啡店前，熄了火。

“什么事這么嚴肅？”

他伸手想摸白薇薇的頭，卻被她一爪子拍開。

“別打岔。”

白薇薇端正坐好，尾巴優雅地卷在身前，“你的分店開了一家又一家，我也想做點事。”

李巖挑了挑眉：“你不是在炒股賺錢嗎？上周不還說賺了一百多萬？”

“那太清閑，也太無聊了。”

白薇薇的耳朵抖了抖，“整天盯著K線圖，爪子都快按酸了。”

李巖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怎么，我的奶茶店配不上白大小姐了？”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白薇薇跳上中控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重生一次，難道就滿足于開幾家奶茶店？”

后座的李萍突然驚醒，橘色的耳朵豎了起來：“什么什么？薇薇姐要做什么？”

“我想做短視頻平臺。”

白薇薇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現在是2015年，抖音還沒出現，快手也剛起步。這才是真正的機會。”

李巖的手指猛地收緊，方向盤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他找了個路邊停車位，緩緩將車停下，轉頭直視白薇薇的眼睛：“你知道那需要多少資金嗎？技術團隊、服務器、推廣...我們什么都沒有。”

“沒技術可以請人。”

白薇薇的尾巴尖輕輕擺動，“而且我們有別人沒有的優勢。”

她看向李萍，兩只貓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萍興奮地跳到前座：“對啊！我們可以偷師！現在我們是貓，想去哪就去哪，想聽什么就聽什么！”

李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搖下車窗，讓傍晚微涼的風吹散車內突然升高的溫度。

遠處，幾個大學生騎著共享單車經過，笑聲隨風飄來。

“你們是說...潛入其他公司？”

他壓低聲音，盡管知道沒人能聽懂貓說話，“那是商業間諜行為，違法的。”

白薇薇不屑地打了個響鼻：“誰會懷疑兩只貓？”

她優雅地舔了舔前爪，“上周我就偷偷偷偷去了趟BJ，趴在張一鳴的沙發底下聽了兩小時會議。”

李巖瞪大眼睛，一時語塞。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芒消失在地平線下，車內的光線暗了下來。

“你瘋了...”他喃喃道，卻感到一絲異樣的興奮從脊椎爬上來。

白薇薇跳到他腿上，仰起頭：“李巖，你甘心一輩子賣奶茶嗎？”

她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我知道你有更大的潛力。”

李萍也湊過來，用腦袋蹭他的手臂：“哥哥，試試嘛~”

車外，路燈一盞盞亮起。

李巖深吸一口氣，城市的氣息涌入鼻腔。

他想起大學時放棄的音樂夢想，想起高三時白薇薇她說的那句“你值得更好的”。

“就算...就算我們真的要做，”他緩緩開口，“也需要詳細的計劃。技術團隊怎么組建？初期內容從哪里來？盈利模式是什么？”

白薇薇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輕盈地跳回副駕駛座：“我已經想好了。”

她用爪子扒拉出李巖的手機，熟練地解鎖，“看這個文檔。”

李巖驚訝地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筆記：《短視頻平臺創業計劃書V1.2》。

“你什么時候...”

“過去一個月，每天晚上你睡著后。”

白薇薇的胡須得意地上揚，“我分析了國內外二十個同類產品，總結出三個關鍵突破點...”

李巖滑動屏幕，越看越心驚。

文檔里不僅有詳盡的市場分析，還有技術架構圖、內容運營策略，甚至包括一份潛在投資人名單。

某些見解之專業，連他這個商學院畢業生都自愧不如。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他忍不住問。

白薇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金融行業啊。不過這不重要。”

她用爪子點開一個子文檔，“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先從小型MCN機構起步，測試內容模式，同時組建技術團隊...”

李萍擠到兩人中間：“我可以負責寵物內容板塊！現在網上貓咪視頻可火了！”

李巖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一陣眩暈。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但白薇薇的計劃確實無懈可擊。

他看向窗外，一家奶茶店的霓虹燈剛剛亮起，正是“喵喵奶茶”的仿冒者。

“如果我們真的要做，”他聽見自己說，“得先解決幾個問題...”

白薇薇立刻接話：“資金方面，我股票賬戶里有八百多萬，加上你奶茶店的盈利，初期足夠了。技術方面，清華計算機系有幾個研究生在找創業項目...”

李巖挑眉：“你又偷偷調查了？”

“這叫盡職調查。”白薇薇的尾巴愉快地擺動，“所以，你同意了？”

車內突然安靜下來，連李萍都屏住了呼吸。

遠處傳來廣場舞的音樂聲，混雜著夏夜的蟲鳴。

李巖看著兩只貓期待的眼神，突然笑了：“我是不是瘋了才會答應？”

“你瘋了才會拒絕。”白薇薇眨眨眼。

“好吧，”李巖深吸一口氣，“但我們要約法三章。第一，不能真的違法；第二，初期投入不能影響奶茶店運營；第三...”

“第三？”白薇薇歪頭。

“第三，”李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頂，這次她沒有躲開，“你得讓我送你們去BJ前，先學會怎么當一只'正常'的間諜貓。”

李萍歡呼一聲，在后座打起滾來。

白薇薇則優雅地站起身，前爪搭在李巖肩上，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

“成交。”她說，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溫柔。

李巖重新發動車子，駛入夜色中。

路燈光芒在擋風玻璃上流動，像是一條通往未知的星河。

他感到一種久違的興奮，仿佛回到了大學時第一次登臺演唱的那個夜晚。

“對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出發去BJ？”

白薇薇已經蜷成一團，閉著眼睛回答：“下周三。我已經訂好了VIP座位。”

李巖搖頭失笑，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起一段旋律。

后視鏡里，城市的燈火漸行漸遠，而前方，新的征途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