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兒身體狀況相當嚴峻,憑蘇素鳧當前的實力,對此幾乎是束手無策,故而她不得不遠行為其尋找治療系魂師。
一切還未發生之前,蘇素鳧曾為霍云兒檢查了一番,隨即敏銳地覺察到盡管表面與正常人無異,可她的腠理壅塞不堪,除此之外她的氣息紊亂,生命力更是遠少于常人,這些都意味著她的身體如同一間朽腐的木屋,隨時都有可能垮塌。
蘇素鳧猜測這可能是霍云兒生產時遭受了嚴重的風寒所致。
考慮到霍云兒的特殊情況,蘇素鳧專門置定了一套方案——主要是用肉蛋奶的滋養,配以生命力注入。一開始的時候,霍云兒言語中總是攜帶著些推辭,說不好意受碌。蘇素鳧聰明地借以霍雨浩不能失去母親的理由,讓她順理成章地接受。
經歷一段時間的溫養過后,霍云兒的身體狀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原本滯塞的腠理通暢了些,氣息逐漸趨平和,長此以往下來,她必定是可以康復如初。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的意外徹底將霍云兒本就羸弱的身體擊垮,倘若不是蘇素鳧及時發現,恐怕霍云兒就要在那暗無天日之處被活活餓死。盡管蘇素鳧第一時間為她注入了生命力,可終是治標不治本——她的生命力如雪崩般流逝,瘡疫則趁虛而入肆無忌憚的啃噬她的身軀,似乎她的經脈還被人有意挑破,讓其蒙受屈苦。
茲事毋庸置疑,罪魁禍首定是那毒蝎婦人,但悲哀的是,現在她竟沒辦法向明知的仇人報復,不過,就讓那公爵夫多享受幾次呼吸,將來她會珍惜的。
搜尋治療系魂師的過程中,蘇素鳧真的不得不感嘆治療系魂師的罕見,整個星羅帝國也僅有幾十個,其主要分布在一些大城市,中型城市小概率會有壹兩個,小型的那就根本不用想了,除非星羅帝國有意舉行人道主義活動,號召起一部分治療系魂師到那些偏僻之地進行免費治療,否則他們一輩子都別想見到治療系魂師。
話回主題,蘇素鳧插在了進城的隊伍里,雙手環抱,腿抖個不停,時不時探出頭,看看自己到了哪兒。
“嘖。怎么這么慢?”
就這隊伍的蠕動速度,她很難不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前進,還是在原地踏步,會不會這么長的隊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一個時辰的等待差點使她瘋掉,她屬實搞不明白為何星羅帝國的那幫人,要閑著沒事搞排隊的那一套。
在徹底對扮弄手指的游戲無感之后,她決定去聽聽周圍人的八卦,好趕走無聊的時光,于是豎起耳朵認真聽起了身后幾個人的閑言碎語。
“以前不這樣的,怎么今天進城還要排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個粗漢說道。
“兄弟啊,不是你一個這樣想的。我們也納悶是不是那幫當權的人想錢想瘋了,弄出這么一套,到時候好收咱們的錢。”一邋遢模樣的人隨手搭在了那粗漢的身上,他半敞胸膛,半掉的鞋底看著馬上就要溜走了。
“鬼知道他們想的是什么?”另一個年輕男子不自然地扭動了幾下動身。
一個須冉花白的老漢聽到之后趕忙上前勸阻,“哎呀!別這么說那可是魂師啊,讓他們聽到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切!他們管得著嗎?”那邋遢的家伙滿臉不屑。
一個賊頭鼠腦的人忽然就湊了過來,“各位,我這里可有最新的消息,要不要考慮去聽一聽。不僅與最近的事有關,而且還是從史萊克那兒傳來的。保證絕對話真價實,童叟無欺。今天特別優惠,半價就可以,一群人總共就收你們兩個銅魂幣,怎么樣劃算吧。”
言罷,一群人皆緘默不語不知是不相信這*大嘴巴*,還是不愿意掏錢。
最終,還是那粗漢經不住好奇心的作祟,靡費兩塊銅魂幣,給了那人。
賊頭鼠腦的那人即刻開始了自己繪聲繪色的敘述,“這事兒是從我那三大爺孫的朋友叫什么……什么倪嘉則,專門研究魂導器的,從他那兒聽來的。我告訴你們可別不信啊,他可是史萊克內院的人,說的話絕對保真。”話還沒說完便引得一陣噓聲,而那人絲毫不顧眾人的意見,繼續侃侃而談,“然后呢,史萊克內院不是有什么監察團嗎?就不久前的事,我聽說啊他們遇上了邪魂師,是死了好幾個人吶,據說場面那叫一個慘啊,甚至最后驚得海神閣都出動了,才殺了那個邪魂師。你們想啊,史萊克內院啊,而且好幾個人都死了,他們能不重視嗎?”
旁聽者皆是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但是隨后幾個人就抓著他那所謂的內院的人吵嚷起來,倒不是懷疑他的真假,而是質疑起他進入內院的正當性。
一旁的蘇素鳧聽此,不免聯想起之前的遭遇,“邪魂師?我記得之前不就遇到了幾個,會不會就是他們?難不成那天另一撥人其實是史萊克?”
半晌過后,蘇素鳧順利通過入城檢查,被允許進入了城內。檢查的過程倒也不復雜,簡單來說,就是把手放到一個水晶球上檢驗你是不是魂師,如果是那就向旁工作人員的手心,注入一絲魂力看是否有邪氣,蘇素鳧自然不會有問題,最終很順利就通過檢查。
正當她剛踏入城門之時,突然幾個身披甲胄士兵沖到她的面前,將她攔下,并表示由于儀器檢驗到她身上有攜儲物魂導器,所以必須進行例行檢查,否則不被允許入城。
“壞了!大事不妙。”蘇素鳧已然入彀,自己的儲物魂導器內一堆的魂骨和珍貴的草藥,倘若她最后屁事沒有,恐怕連那些說太陽打西邊出來的騙子都不會招人質疑,此時此刻,她不禁在心底里暗自大罵,“他媽的,為啥不在進城前就說清楚,非要等到我快要進城的時候再說。”
反正檢查是不可能檢查的,但是這城她必須要進。為此,蘇素鳧本想借檢查不合規且侵犯隱私,亦或是自己背景很大之類的話,逼退幾人,而結果表明,他們顯然是受過一些針對這方面的專業訓練,絲毫沒有受她的影響。后來,她試著去套近乎,結果被他們直接點破。
事到如今,條條大路如今只剩一條路可以走,縱使艱險無比她也必須這么做,容不得半點退讓。
“哎!哎!,那有個人偷溜著飛進城你們難不成不管的嗎?”蘇素鳧指向他們身后。
幾人下意識轉過頭,就在這十分之一秒間,蘇素鳧即刻于胸前凝聚出一個皮球大小的風球,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也已為時已晚。蘇素鳧將風球舉過頭頂,旋即躁亂的驟風以風球為中心迸發,卷起一陣飛沙走石,使得所有人視線受到或多或少阻礙,一部分人更是因強風裹挾著的沙石溜進眼睛,而痛苦的的揉搓眼睛。忽然,也不知誰喊了一句,“邪魂師來了快跑啊!”,讓本就混亂的局勢雪上加霜,群眾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跌跌撞撞,污穢的咒罵聲更是不絕于耳。
然而,就算場面已經徹底失控,可還是有幾個士兵猛然反應過來大喊著,“抓住那個女孩!別讓她跑了!”
不過,這話說的不免有些太晚了,早在混亂的一開始,她就已經趁所有人不注意,溜之大吉,放出豪言連風都別想抓住她,尚且只是幾個普通士兵。
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之后,她得以有片刻的放松。
蘇素鳧回憶起方才的驚險,一波三折的經歷令她有些喘不過氣,緊接著,這種江湖大盜的既視感充盈著她神經,使她興奮得又蹦又跳。
可是,她的精力早在排隊的時候就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只是部分彌留的精力使蘇素鳧產生了短暫的亢奮,不逾許久,便恢復正常,開始好好觀察起這座城市。
作為一座大型城市,前所未見的各種事物非常多,它們很容易抓住一個人的眼睛,但蘇素鳧是全然置之不理,她的目的仍是盡快找到一位治療系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