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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起

“霍雨浩!”蘇素鳧撥開一條縫隙跌跌絆絆地擠出草叢,接著沖向霍雨浩。

梨樹下,在淚海中霍雨浩猛地抬起頭,大喊,“姐姐!”,隨后站起身,撲進蘇素鳧的懷抱,淚眼婆娑。

心疼至極的蘇素鳧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并安慰他不會有事的,同時詢問發生了什么?

“媽媽……媽媽!不見了!”霍雨浩放聲嚎哭。

“霍阿姨不見了?”

“嗯?!被粲旰扑砷_緊抱著的雙臂,用力揉了揉自己飽含淚水的眼睛。

“別揉,會腫的?!闭f罷,蘇素鳧從儲物魂導器取出干凈的手帕,以韶風拂面般的輕撫,拭盡霍雨浩眼眶和臉頰上的淚水,“安心一點,無論發生了什么,姐姐絕對會待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轉眼間,霍雨浩細膩的臉頰上洋溢起一股難以令人察覺的緋紅。

經歷蘇素幾番安慰后,蘇素鳧情緒終于穩定了下來,接著開口道出了發生的事情,“幾天前,媽媽告我她有事情要出去,讓我一個人呆在家里不要亂走。但是……到了天黑媽媽都沒有回來,然后我就想找她,于是就去了媽媽常去的那些地方,可……哪里都沒有她。”

蘇素鳧聽著霍雨浩的闡述,抬起頭,用虎口摩挲下巴,開始認真分析起霍云兒的消失。

“根據霍雨浩的口述,霍阿姨的失蹤,可以初步判斷是人為??善綍r謹小慎微又熱情好客的霍阿姨,根本不像會得罪人的樣子,除了——那個公爵夫人?!碧K素鳧有預感這事八成與那公爵夫人有關系,沒有理由純粹就是對那公爵夫人的厭惡心使然。

故而,如今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那家伙狠狠拷打一番讓她將實情悉數交代。

但是蘇素鳧既不曉得她在哪兒,況且就算曉得,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也根本沒可能抓住她。

蘇素鳧扭頭面朝霍雨浩,問:“你確定你能到的地方都找過了嗎?”

“院子里的每個角落我都找過了,而且我用靈眸看過了,確定一個地方都沒落下。”

“那你知道霍阿姨離開,是去干什么的嗎?”

霍雨浩努力回憶起母親離開時的樣子,“對了,媽媽走的時候帶了一個掃帚。”

“帶走了個掃帚,那應該是去干打掃之類的活,假如真是去打掃的話,那范圍可就大了,這么大的公爵府哪哪都是需要打掃,根本不能鎖定一個特定的區域?!彼f。

“那還有其它線索嗎?例如做些不尋常的事情或是說了些不尋常的話?!?

“沒有,媽媽就跟我說了這么多?!被粲旰茡u搖頭。

蘇素鳧嘆出一口氣,“就目前來看,能用的線索還是太少了?!彼虿贿h處如怪獸般矗立著的府邸,“不過,基本可以確定她不在花園里。不然,霍雨浩也不會找不到她,她也更不會失蹤?!?

隨后,她把霍雨浩安置在小屋內,囑咐他不要亂跑,接著獨自一人來到府邸去搜尋線索。

她很快就鎖定了大廳內一個拖地的男傭工,“哥哥,你看到一個年輕的婦人,來府里打掃嗎?”

見蘇素鳧小巧玲瓏的模樣,男傭工露出一個輕淡的笑容,“小妹妹,若你要問的是一個地方,那我還能勉強去回答你,但你要問人的話,那我只能說…不知道了。”

“啊——這樣的嗎?”

“嗯,府里的傭人形形色色,我不可能全記得著的。而且別說是我了,就算是來到這二十多年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回答你的問題。況且我來這府里才兩個月,對這里的人和事就根本不熟?!彼麛傞_雙手,搖搖頭,表示無奈。

“那咋辦呀?我到底該問誰去???”男傭工的話讓蘇素鳧感覺被潑了身冰水,差點透心涼。她抓耳撓腮拼命想著辦法。

“不過,如果你執意要找人的話,倒是可以去問問大管家?!?

“大管家?”

“沒錯,可以說沒人比他更熟這白虎公爵府?!彼S即指向大廳中央的樓梯,順著樓梯與走廊,指向二樓的一個角落,“那就是大管家的房間了,過去直接敲門就可以了?!?

“謝謝了!”蘇素鳧砉的一聲,就到了二樓。

男傭工險些被卷起的狂風吹倒,抬頭看向已經到了二樓的蘇素鳧,驚掉下巴。

站在有兩個她那么高的門前,她沒有猶豫就叩響了房門,若放在前世,她可能會在門前踱來踱去,直到最終放棄。

“進來,門沒鎖?!狈績鹊娜撕暗?。

蘇素鳧推門而進,只見一位擁有滿是粗糙溝壑的臉龐,雪白鬢角,與其外貌極違和的禮服,同時配戴著一副金屬眼鏡的老者正一絲不茍地處理辦公桌上的文件。

他見一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盡最大努力保持風度,臉上帶著盈盈笑語,站起身和藹地問道:“小家伙,有什么事嗎?”

“想問一下,這幾天有沒有再招新的傭人?!碧K素鳧沒有直切主題,而是試探性地去詢問,以確保他和那公爵夫人沒有直接聯系。

老者先是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接著便直截了當,“這不可能,前幾天大夫人還在抱怨這幾個月公爵府在傭人上花銷越來越大了,幾次下令要裁去一部分人,不過,考量到公爵府的具體運作等問題,所以命令并沒有落實。因而短時間內我們是不打算再去招新的傭人。”

蘇素鳧也沒想到這一問,居然還能問出些有用的信息——既然在傭人上的花銷越來越大,那就說明整個公爵府的傭人已經出現了冗余,簡單來說就是一部分人吃糧不做事或者做事少,而霍云兒平時的職責就是去洗洗衣服,怎么可能會臨時被調去打掃,就算要調也不應該是她。

想罷,蘇素鳧又說道,“那這里有什么地方不僅長年累月都沒人有去,而且還很隱蔽?!?

“這——應該沒有吧?”老者歪頭細想,“不對,應該有個地方?!?

“哪里?”

“我記得走廊的櫥子后面,那里有個暗室的來著。”然而,等他將頭轉過來時,面前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那女孩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仿佛傳聞中的幽靈,如此詭異的一幕讓他難以置信,他瘋狂的揉搓眼睛,以確定自己不是因勞累而產生了幻覺。

歷經幾番尋找過后,在一處*人跡罕至*的走廊上,蘇素鳧可算是找到了一個櫥子,接著吭哧吭哧地將櫥子推開,可是事實出乎她的意料,所謂的暗室竟然是一間小型雜物間,里面僅堆砌著一些再尋常不過的雜物,占地還不到一平米。

“難不成找錯了?不是這個櫥子?!比欢?,她很快察覺這其中的端倪——雜物間的兩側是相當陳舊木板,而正面卻是嶄新,甚至連釘子都是新釘上去的。

“欲蓋彌彰。”她念叨。

她后退幾步,確保背部與墻只有一步之距,緊接著卯足了全身的勁,一個沖刺加大步飛踹。遂即,木板發出了凄慘的吱呀聲像在哀求蘇素鳧不要再繼續。但是她又怎么可能對*幫兇*產生憐憫,又一次踹擊,左上角的釘子最先支撐不住,它的尸骸被直接崩飛。

“還不行,那再吃我一招?!彼龑⑸眢w化作一枚超音速炮彈炮彈,狠狠地撞向木板。而木板早已是強弩之末,故而在如此猛烈的撞擊之下難以支撐,砰的一聲向內倒下,暗藏的乾坤隨即暴露無遺。

在木板倒下的瞬間,外頭的陽光忙慌地沖進了暗室但由于內部黑暗的阻攔,并沒有沖出多遠,而在光亮的盡頭,有一人,那人就是霍云兒。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呼吸孱弱,生命垂危。

一天過后

白虎公爵府外的一處公寓內,霍雨浩跪在床前,端著碗粥水,吹了吹。在確定不燙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將粥水送到母親嘴邊。

霍云兒抿了一口,粥水的滋潤令她的氣色有所好轉,但稍微一挪動身仍會費盡全身的力氣,她轉頭看向霍雨浩,發現整個屋子里只有一個人,于是便詢問,“雨浩,小素鳧去哪了?”

“姐姐,說要去給媽媽找醫生去。叫我一個人把媽媽照顧好?!?

霍云兒發出一聲喟嘆,“雨浩,我們母子倆欠了小素鳧太多太多了。這些恩情怕是我一輩子都沒法還完,先是幫了你,再又是救了我……”

“媽媽,你別說了。還安心休息吧,現在保住身子要緊?!被粲旰频?,“至于還姐姐的恩情,如果媽媽還不完,那不還有我嗎。姐姐說我很有天賦的,以后一定足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魂,(秀了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肌肉),成為姐姐的左膀右臂,然后打跑欺負我們的壞人,到時候就沒人敢傷害媽媽了。”說到最后他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

霍云兒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我的小雨浩真是厲害?!鳖澪∥〉厣斐鰬K白的右手,竭盡全力去撫摸霍雨浩的頭,然而此刻,霍云兒的心底卻涌起一陣慚愧(對于蘇素鳧)——既然說過他們都是家人又何談恩情,所謂恩情不過陌生人間相互利用的把戲,真正的家人間是沒有恩情之說的,無回報的互幫互助本就家人間的定義。

“看來我們間還是有隔閡。”霍云兒心想,回憶起與蘇素鳧的點點滴滴發現她簡直是成熟得怪異,她本以那只是種逗人心歡的表演,可細覷卻又那么真實,她立馬止住自己的這種可怕的想法,“這是在害她,也是在害我。況且每個人有些秘密是很正常的?!?

此時此刻,盤踞在霍云兒腦中的金色光芒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次深入她的思維,便不做過多的停留。

它的目的不是協助,而是糾正。

在無人發覺的剎那間,便從霍云兒的腦海中剝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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