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命題:我們身上穿的西裝是不一樣的。第二個命題:1號是個gay。”
“喂喂,你應該知道在我們這兒當gay是不合法的吧。”8號認真地看著群谷,“他要是gay他就沒法當陪審員了。”
8號說得沒錯,在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社會風氣是非常反同的,群谷的第二個命題基本是一句正確的廢話。
“不合法咋了?不合法就不存在了?我一眼看出他不是直男,你看他唇角微笑的那個角度......”群谷據理力爭。
“嗯......打住吧,至少他沒有‘gay’這個標簽。”
“說不定是深柜呢?”
“深柜也會有‘gay’的標簽的啊!”
雖然不知道系統(tǒng)是怎么翻譯的,但顯然8號很好地理解了群谷的意思。
“算了,我不和你爭。”群谷冷哼一聲,“那第一個命題呢?你直接報答案吧。”
“恕我直言,你的手段有些太粗糙了,而且無效,布下的陷阱也可以說是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發(fā)現。”8號抽動了下嘴角,“你那把刀掉下去的時候,把自己的褲子劃破了吧?”
“這你都知道?”群谷看起來十分驚異,“被桌子擋住搞點小動作都瞞不過你,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事實上,當你把你的衣服劃破的瞬間,在我眼里它們就不能被定義為‘一樣’的了。”8號解釋道,“‘這里的意志’可是很一絲不茍的呢。所以我的答案是,第一個命題為真,第二個命題為假。”
第二回合結束,計分板上的數字跳為了0:1。很奇怪,明明看著是紙質的計分板,上面的數字卻會變化,而不用翻頁。
“那么,第三回合......你準備好了嗎?”8號的手指在黑刀上滑來滑去,“第一個命題:外面的城市是紐約。第二個命題:10號陪審員是白手起家的。”
“你用‘白手起家’來描述他,說明他是個生意人嘍?”群谷搓了搓手,“如果是從富有的家族出身,應該沒什么機會接觸到貧民窟的人吧?他的那種偏見看起來帶著極強的個人情感,光用偏見來解釋似乎不夠有說服力。而且就看他那情緒不穩(wěn)定,喜怒形于色的樣子,應該最多也就是小業(yè)主的水平了。”
“如果第二條為真,那第一條就只能為假了。就算不用這個來判定,你應該也能感知到我曾經在某一次輪回‘掉出’過這個世界,那可不是紐約該有的樣子。所以我的答案是:第一個命題為假,第二個命題為真。”
“你答錯了,答案恰恰相反。”8號遺憾地搖了搖頭,“‘這里的意志’對外界的命名就是‘紐約’,以及,10號陪審員根本就不做生意。”
群谷笑了笑:“不錯啊,你還是......有點本事的嘛?”
“我得提醒你,如果這局依然是我贏了,那你只差一分就會輸掉‘通行證’了。”8號也報之以微笑,“其實我并不真的覺得你能贏過我。”
“本來就是你定的游戲規(guī)則,你要是沒優(yōu)勢,我才會懷疑會不會有詐呢。”群谷風輕云淡地回答道,“但‘這里的意志’沒有拒絕你的游戲,說明我仍有贏的可能不是嗎?哪怕概率再渺茫。”
“這倒是沒錯。”8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就繼續(xù)吧。”
“第一個命題:4號陪審員在劇情意義上的24小時內刮了胡子。第二個命題:6號是未婚人士。”群谷不假思索地提出了命題。
“第二個毫無疑問是假命題,他有‘已婚’的標簽。”8號聳聳肩,“至于第一個......我得親眼確認下。”
說罷,他揮了揮手,4號竟是從空氣中突然出現,筆挺地站在他的身側,一動也不動。
8號湊上去,仔細端詳著4號的臉:“嗯......連胡茬和軟毛都沒有,這肯定是今天剛刮的。”
他回過頭,向群谷說道:“第一個為真,第二個為假。”
計分板上的數字來到了0:2。
“你的氣勢讓人捉摸不透,但卻對得分沒有幫助。”8號聳了聳肩,讓4號消失了,“不過我還是好奇,你自己都不知道6號已婚未婚吧,為什么會出這種命題?”
“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至理名言。”群谷瞪著死魚眼往天花板看,“美女和處男就像襯衫領口上的口紅那樣顯而易見。”
“處男和已婚未婚也不是強關聯吧?”
“少廢話。”群谷不客氣地打斷道,“該你出命題了。”
“好吧,好吧。”8號思索了一陣,“那么......第一個命題:劇情意義上,這間陪審員室已經被法院投入使用有七年了。第二個嘛......3號不愛他的孩子。”
“‘愛’這種模糊的情感也能被你看到嗎?”群谷問。
“如果你指的是標簽,那是沒有的。”8號答道。
“也就是說,你能看到的不止是標簽,還有與劇情有關的人物心理是吧?”群谷冷笑道,“這‘權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很抱歉,不過,為自己盡可能多地爭取優(yōu)勢,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吧。”8號不置可否。
“兩個都是假命題。”群谷懶得理他,徑直報出了答案。
“嗯......?答倒是答對了,但你是怎么知道的?”8號有些驚訝,他似乎沒想到群谷能答對。
“蒙的,看你連續(xù)兩回合都沒出現過‘兩個都為假’的情況,這次總歸能來一次了吧?”群谷歪歪腦袋,“反正我也求證不了這地方被用了幾年。”
“算你運氣好。”8號啞火了。
“該我了。”群谷不知為何,語速顯得很快,“第一個:5號暗戀1號。第二個:1號暗戀5號。”
“喂,這都是什么鬼啊!”8號吼道,“為什么還在執(zhí)著于1號是深柜的假設啊!而且為什么這次把5號也拉上了啊!”
“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我當然有我的理由。”群谷擺擺手,旋即將手肘抵在桌上,撐住下巴。
“這兩個人的標簽都沒有提到過他們是gay......啊?”8號分析著,突然怔住了。
他拿的是白刀,不可能出兩個假命題......8號的冷汗都快滴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