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所謂救世主
- 異教手札
- 頌世歧
- 2026字
- 2025-07-17 21:08:11
“我名為貝蒂·歌瑞爾。嗯……應該算是吧,畢竟我也不知道本體死了沒有。”
她盯著闖入這里的孩子,有些好奇:
“我還以為家族里的人都死絕了,這么多年都沒人敢進來,沒想到還有人活著啊?小鬼,你來這里干嘛?”
雪雉瑟縮的退后了幾步,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看現場的模樣,這顆人頭分明就是黑劍的敵人,在多年前的內亂里被一劍斬首,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活到了現在。
至于貝蒂這個名字,更不可信。
她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由圣杯之血制造的超凡生命,從誕生開始,思維方式和人類就完全不同。
“你來找他?”貝蒂撇了眼深處的背影,平淡的說:“那你來錯地方了,不管你要找的是黑劍、哲人之子還是我的未婚夫羅素,他都不在這里。”
“里面的只是背影,他當年和我廝殺后獲勝,身負重傷在原地休整而留下的影子。”
“……影子?”雪雉不信。
什么人的影子能經年不散,過去這么久,還像是本人就在那里?
達摩嗎?
貝蒂翻了個白眼,不愿意多做解釋。反正這個小家伙等會自己就知道了,沒必要再額外浪費口舌。
除了她這種傷勢太重沒法動彈的人,誰會沒事坐在這種破地方,一坐就是幾年?
要不是太久沒見過人,她甚至不屑于和這種孩子聊天。
雪雉猶豫片刻,繼續沿著尸骨中央的道路前進,試圖靠近那個背影,說出自己的訴求。
伴隨距離的接近,他逐漸能夠看清那個人的模樣。
那個人盤膝而坐,腰背佝僂,微微垂首,左手似乎按在胸前,右手則拄著一把黑色斷劍,劍刃崩裂過半,手上的血順著劍身向下滴落。
他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勢,右腰幾乎被割開,整個脊背都露著骨頭,最嚴重的是胸口——本該存在心臟的位置只剩一個通透的血洞,他的心被人掏走了。
雪雉不敢張嘴,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攥緊了,心臟努力的搏動,想要掙開這種古怪的氛圍帶來的恐懼。
他鼓起勇氣,嘴唇翕動幾次,最后說:“您好……先,先生,我叫雪雉,我有點事情想麻煩您。”
沒有動靜。
那個人依舊枯坐在原地,背對著眾多的尸骨,孤獨且凄涼。
雪雉吞了吞唾沫,喉結聳動,試探性的伸出手去碰那個人完好的肩膀。
“我勸你別碰。”貝蒂忽然說。
他觸電式的收回手,可還是晚了一步,即將觸及肩膀的指尖被直接削掉一層皮肉,血和疼痛在收手之后才姍姍來遲。
貝蒂嗤笑:“那只是一個影子,小鬼,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把【天人循環】的能力留在了這里。”
“所謂天人循環,是聯通外界以太來滿足自身需求的能力,那個影子估計也是一種能力,其消耗就是由天人循環在供給。”
“你可沒有豁免的權限,也不是他親近的人,直接碰一下,估計會被切成一團肉泥。”
“喂,你在干嘛?你哭了?”
雪雉抓著右手,后退幾步,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里,肩膀時不時聳動一下,發出一陣壓抑的哭聲。
他一想到自己是個跳出羊圈的羔羊,屠刀就在身后追著,而逃亡之路卻杳杳無蹤,心情一下就變得極為糟糕,甚至可以說是崩潰了,根本無法控制。
“啊……好煩。”貝蒂苦惱的試著讓身體動一下,指頭剛一顫動,倒在地上的身體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切裂,瞬間變成一團毫無生機的肉塊。
當年的那一劍到現在都沒有愈合,身體稍微一動,就會變成倒扣在地上的拼圖,碎的七零八落。
她不敢再動,無奈地說:
“為什么來的是你這種受點傷就哭個不停的小家伙啊?我最討厭小孩子了。”
“能不能別哭了?你來這里做什么的?”
“我是他的未婚妻,有什么事情和我說,也一樣。”
嗚咽聲沒有因為幾句話而終止,雪雉哭了好一會,終于抹抹眼淚站起來,把自己的遭遇和情況全都說出來,希望能得到一條生路。
“又是宿命……”貝蒂厭惡的皺皺眉:“我聽到這個詞就想吐,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宿命,都是一群傲慢的人故意編織出來的悲劇。”
“按照你的說法,他現在確實回來了,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謝謝你。”雪雉抹著眼淚。
“我有個問題,需要你回答之后,我才能幫你找他。”
“是什么?”
“你要找的是哲人之子、黑劍、巴別塔首席、青銅之手的俠客、流亡者、天命救世主……羅素,半夏,呂景,啟白,還是別的什么人?”
貝蒂一口氣說了很多個稱呼,看著呆愣的雪雉,問他:“你要找哪一個?”
“這,這不是同一個人嗎?”雪雉弄不清情況。
“這就是為什么我會在這里。”貝蒂自嘲的笑:“是一個人沒錯,靈魂上是同一個人,但經歷上完全不同,持有的能力不同,性格也稍有變化。”
“在先導會的計劃里,有一項名為人造救世主的實驗,通過人為的引導【可能性】,不斷地重塑一個人的經歷,讓他以不同的面貌,不同的身份,經歷不同的事情,遇見不同的人,進而不斷地接近一個完美的結果。”
“通過這種方式,人為的制造出一個具有神性的救世主。”
“但是這些經歷并非全都消失,每次重開之后,之前一些痕跡仍然會有留存。”
“因此在許多人的回憶里,甚至會出現一部分重合,一部分又矛盾的情況。”
“有很多人都認識這個家伙,他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遍布世界。”
“但每個人認識的他可能并不相同。”
貝蒂冷漠的說:“就像我,我的本體貝蒂·歌瑞爾認識的就是作為巴別塔大學首席的他,我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伴隨歷史變動,我的一切都被毀了。”
“我的回憶,我的愛,我的過往,全都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