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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臣服

哪怕再不能相信,伊森都不得不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圣陽之主對他的好感度確確實實是漲了的,祂就像一個一見鐘情的小姑娘一樣,只見了一次面,就刷新了伊森見到的好感增長記錄,然后給自己送來了全新的技能。

圣言術(shù),圣陽教會一切神術(shù)的基礎(chǔ),從選擇成為神職者開始,他們便會日復(fù)一日地念誦著禱文。

直到主的視線投射到他們的身上。

剛剛勞倫斯就是利用圣言術(shù),說出“主言:暗影無法藏匿真罪。”這句話,逼退了教堂內(nèi)所有的陰影,使得伊森和維多利亞兩人陷入到苦戰(zhàn)之中。

所以說,現(xiàn)在他到底算什么?伊森如此想到。

異教徒?還是……圣陽的圣徒?

沒人能回答他,系統(tǒng)也不能。

他壓下那些翻涌的情緒,迅速恢復(fù)冷靜。

事情還沒有徹底的結(jié)束,勞倫斯的死只是一個開始,他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他的目光落在教堂內(nèi)那處仍閃爍著光芒的陣法核心。

金色的線條在地板上勾勒出繁復(fù)的圖紋,緩慢而執(zhí)拗地繼續(xù)運行著。

即使勞倫斯已死,那層以神力為基底的封鎖依舊沒有徹底解除,仿佛他的意志仍頑固地殘留在這片土地上。

“這陣法還在運作。”伊森皺眉道,“我們得想辦法破壞它。”

維多利亞走上前,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那片復(fù)雜的圖案。

“你有辦法嗎?”伊森問維多利亞。

“問我?我從不懂這些東西。”她聳聳肩,然后猛地抬手,“不過我知道一件事……”

她毫不猶豫地抬手,一道魔力迅疾凝聚,藍(lán)紫色的魔法飛彈在掌心旋轉(zhuǎn)出尖銳的鳴響,下一秒猛然射出!

“嘭!”

沖擊將那塊地面直接轟出一個大坑,原本遍布璀璨紋路的光輝在爆炸中瞬間崩解,仿佛失去了根基的蛛網(wǎng)般迅速塌陷、剝離、消散。

一道接一道的陣紋隨之消失,層層崩塌,空氣中殘余的神圣壓迫感也隨之一同褪去,整座教堂終于歸于沉寂。

“看?簡單粗暴才是最有效的辦法。”維多利亞甩了甩手,回頭對伊森挑了挑眉。

伊森忍不住輕笑一聲,“確實。”

陣法的問題解決了,鎮(zhèn)民應(yīng)該會慢慢蘇醒。

“維多利亞,”他看向身邊的女人,“你去找雷歐·勞森,告訴他勞倫斯死了,是時候出面穩(wěn)定局勢了。”

“明白。”維多利亞點頭。

“芙蕾雅,”伊森目光轉(zhuǎn)向少女,“你上山一趟,通知那群信徒任務(wù)完成,讓他們盡快撤離。動靜太大了,再拖可能會引來其他教區(qū)。”

“好。”芙蕾雅應(yīng)下。

沉默三秒鐘后,兩個女人同時開口:“那你呢?”

伊森指了指教堂:“我要去,找一個人。”

……

教堂的地下,陰暗冰冷的禱言牢室。

伊森提著燈籠,一瘸一拐地下到了最底層。他的身體還在疼,維多利亞在離開前塞給他三瓶藥劑,說是穩(wěn)定傷勢加速治療用的。

厚重的鐵門后,少女蜷縮在角落,披著染血的修女服,發(fā)絲雜亂,臉頰有些發(fā)青,看上去感覺快死了。

實際上她就是快死了,伊森趕緊蹲下身打開藥劑,然后小心地捏開她的嘴,把藥劑一股腦地倒了進(jìn)去。

沒過多久,南希緩緩睜開眼,看到伊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真沒想到,你會是異端啊……”

伊森隨手為她理了理額前的頭發(fā),低聲道:“勞倫斯死了。”

南希怔住。

他原以為女人會惡毒地咒罵幾句那該死的神父,可到最后她只是吐出一口氣:“鎮(zhèn)子上的人都能活下來就好。”

“我不好說能不能活下來。”

南希眉頭一擰:“你什么意思?”

伊森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著她,目光平靜得讓人不安。

禱言牢室冰冷潮濕,石墻間滲出的水跡映著微弱燈光,映得伊森那張臉仿佛罩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沾血的布,緩緩擦掉南希嘴角殘留的藥液,語氣緩緩開口:“外面還有一隊圣騎士,這你應(yīng)該知道的。”

“勞倫斯死掉的事情瞞不住……圣騎士會將這里化作火海。”

“所以我才來找你。”伊森低頭看她,“我要你出面,勸退他們。”

南希睜大眼,神情不可思議,“你瘋了嗎?他們是圣陽之主最忠誠的戰(zhàn)士,只有神父、主教的命令才對他們有用。我只是個修女,還是個……”

“被勞倫斯打為異端的修女。”伊森打斷她,“現(xiàn)在神父死了,唯一的知情人是你。如果你站出去,他們就會信——教會清除了所有的異端,而他們?yōu)l死前的反撲幾乎殺死了所有神職者,只有你和我活了下來。”

“你要假扮神職者?”南希更加不可思議了。

“他們相信我,我還能理解,但是他們憑什么相信你,你可是異端啊!”

異端嗎……

笑了一聲,伊森開口,輕吐出幾個字。

“神說;要有光。”

于是,黯淡的圣光在牢房中綻放,映亮了兩人的面龐。

南希像是被雷擊中般定在原地,眼神驟然收緊,瞳孔中倒映著那一點圣光的微芒。

“……你說什么?”她聲音發(fā)干,像是喉嚨里卡了一根碎骨,“你剛剛那句話——你再說一遍。”

伊森看著她,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那微弱的光芒便如回應(yīng)般再次浮現(xiàn)。

“神說:要有光。”

“你……你能使用圣言術(shù)?”南希喃喃出聲,嗓音微顫,臉上的表情已然從震驚轉(zhuǎn)為近乎失控的動搖,“不可能……這是圣陽之主賜予神職者的印記!你不可能……你明明是個……”

“異教徒?”伊森接過她的話,聲音平靜而無波,“你也可以說我是個怪胎,事實就是,我被圣陽選中了。”

緊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銀徽,那是勞倫斯死后他從神職者遺物中取出的半碎圣徽,他將徽章放到南希面前。

“你可以選擇死,也可以選擇臣服于一個新秩序。這個鎮(zhèn)子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南希顫抖著低下頭,神情動搖,最后仿佛下了什么決心。

半響后,她掙扎著從地上跪起,緩緩低下頭,輕輕捧起伊森的手,顫抖地將唇貼上他的手背。

“愿我所信的神明寬恕我。”

“伊森·克羅維爾,我將聽從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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