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聽著,村里的錢財女人是你們的,我們兩兄弟只要村里的小孩子。”聽到黑河雙煞的說話,被他們帶領著的這數十個地痞流氓齊聲附和說好。
當黑河雙煞率領數十名流氓地痞壓境而來時,村民們攥著農具的手掌滲出冷汗。這些平日耕作田畝的漢子望著潑皮們腰間晃動的青銅獸首吞口刀,脊梁骨頓時矮了半截,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聲在人群中蔓延。
明夜月瞳孔驟縮,眼見人群后方已有老弱開始后退,當即從廣袖中拿出黃符,指間驟然爆出數道靈光,鳴雷符與縛仙咒凌空交疊。數十道朱砂符箓應聲化作赤練繩索,挾著破空銳響直取群賊咽喉??罩型瑫r炸開數道青紫電光,如盤龍探爪般直貫而下。
異變陡生!
所有攻勢竟在半空詭譎扭轉,仿佛被無形漩渦牽引,盡數涌向居中而立的黑臉巨漢。那漢子鐵錘扛在肩頭,虬結肌肉泛起詭異青紋。左手隨意箕張,當空雷火觸及他古銅色胸膛的剎那,竟似雪落熔巖般消融殆盡。縛仙鎖鏈方纏上臂膀,便如遭千鈞重擊般寸寸崩解,化作點點流螢消散在風中。
“就這?“巨漢喉間滾出悶雷般的嗤笑,鐵錘轟然杵地,方圓三丈青磚應聲龜裂。
“幸虧俺也學過一些道術,這些雕蟲小技是奈何不了我們的?!本逎h帶著笑意叫囂道,后面的地痞們見狀紛紛舉起武器叫囂,刀刃在嗡嗡震顫,恍如百鬼夜哭。
明夜月萬萬料不到這荒僻之地的惡徒竟通曉道門秘術,手上捏訣正要發動更強天罡正法,耳畔忽聞裂帛之聲。
嗤——
玄鐵鐮刀劃出新月寒芒,雙煞中那道慘白身影竟如紙鳶般飄至身側。明夜月旋身急退,云紋錦靴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卻見那白面人嘴角噙著森冷笑意,身體未轉過來,腿已經當胸踢來。霎時陰風刺骨,她只覺檀中穴似被冰錐貫穿,踉蹌后退時喉間泛起腥甜。
“好身法?!鞍酌嫒死湫σ幌?,“但是游戲到此結束了,尋常修士受這記飛踢,早該心脈盡碎了。“他足尖輕點,長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宛若招魂幡在尸山血海間飄蕩,“可惜這般妙人兒,終究要成我兄弟的......“
話音未落,玄鐵鐮刀已化作九重鬼影,將明夜月周身要穴盡數籠罩。她勉強抬起的符箓尚未燃盡,便被陰煞之氣碾作齏粉。
“各位,接下來看你們了!把這個世上的恐怖,好好告訴這位小姐!”
“是!”眾流氓齊聲高呼。
“稍等一下?!比嗡睦蓮堥_雙手擋在明夜月面前,“對女孩動手,會顯得很沒有男人氣魄的!到此為止,趕快停手吧?!?
“快點走,快點去逃命吧,笨蛋?!泵饕乖聦@個明明一招半式都不會的人,卻站出來保護她實在感到不解。
眾流氓圍了過來,大喊著:“什么東西?你這個家伙不要破壞我們的好事!”
“等等,我的錢可以都給您們,求您們放過大家吧,我的藥箱里還有很多貴重藥材?!比嗡睦梢贿呝r笑,一邊把他口袋里的銅錢都倒了出來。
“老子不要這種東西。”其中一個流氓不顧任四郎的哀求,直接一拳打向他的胸口。任四郎立刻口吐鮮血,向后退了兩步。
“這個家伙怎么回事,簡直不堪一擊,宰了他?!绷髅冞B武器也懶得用,直接拳腳伺候任四郎,把他打倒在地。
“完了嗎?你不會用那把長拐杖嗎?破東西也當成寶了?”流氓們邊用腳踢向任四郎邊瞧向明夜月,眾人淫笑道:“接下來就用女人來讓大家快樂吧。小美人你要有心理準備了!”
“快……快點住手吧。”奄奄一息的任四郎傳來了微弱的話語聲,“再這樣干下去,會死掉的。”
地痞流氓們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他想死是吧,成全他吧?!?
“不對!要死的人是你們……”任四郎戰戰巍巍地站了起來,拿著那把白布包裹的長劍,“趕快逃吧,那家伙來了……”
一旁的明夜月感知到任四郎和上次一樣散發出不詳的氣息,而那些流氓卻完全感受不到,他們拿起武器就向任四郎砍了過去,。
明夜月脊背突然竄起刺骨寒意,她分明看見任四郎周身蒸騰起黑色薄霧——與那夜在村里如出一轍的兇煞之氣。可那群揮刀劈砍的潑皮渾然未覺,刀刃折射的光芒在任四郎青布長衣上碎成銀屑。
“戧啷!“
裹劍布帛應聲炸裂,七尺青鋒倏然出鞘。沖在最前的潑皮甚至來不及收勢,劍刃已如裁開熟宣般掠過腰腹。兩截軀體轟然墜地時,噴濺的血珠在烈日照耀下凝成妖異的紅珊瑚,腸肚滾落土地的黏膩聲驚破死寂。
“這、可惡的家伙...“殘存者牙關打顫,不知誰嘶吼著“抓那娘們!“。明夜月腕間驟然刺痛,冰涼的刀刃已貼上脖頸,“竟然敢傷害我們的人,把劍放下,要不然我宰了這個女人。”
可任四郎劍卻只是笑著回了一句:“隨你們高興!”劍鋒上的血珠正緩慢滴落在地上,他緩步逼近流氓們,表情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喜歡的玩具似的。
被挾持的明夜月看著眼前的持劍男人,那種跟任四郎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再看見那雙即使在白天也是清晰可見的深紅的眼睛,知道這個男人已經不是任四郎了。
“你們全部一起殺過來吧!我會讓你們死得很痛快的?!比嗡睦捎檬诌厯崦稚系哪前压艅?,邊繼續走近。
明夜月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傳說中斬殺了十萬大軍的赤眼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