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陰溝奔行鼠
- 中古戰錘:四神神選拯救世界
- 孤舟一葉寒江上
- 2165字
- 2025-05-20 11:50:00
“總兵軍令在此!!開門!!”
石三郎高高舉起手上封存著軍令的黃銅管,銅管外壁上精美的獅虎浮雕花紋在城門樓火炬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他一只手將銅管上鮮紅的封泥亮給城樓上的哨兵,一只手在袖子里掐住了兩枚銅錢,轉過身瞪視著一片漆黑的大路。
任何方向都有可能飛出夜奔鼠刺客的暗器或投石,石三郎現在毫無遮擋地將自己暴露在了城門火光之下,簡直像一個顯眼的靶子。反正方位已經暴露無遺,他反而無所謂考慮什么隱蔽不隱蔽的問題了,明黃色的真氣包裹全身,黑灰色的布袍下擺無風自起,闊別東海之濱的戰場多年之后,石三郎第一次將一身渾厚的真氣暴露人前。
然而籠罩在一片黑暗中的大路靜悄悄的,沒有暗器、沒有投石,仿佛一路追殺的鼠人刺客從未存在過,只是石三郎夢中虛幻的想象一樣。極端反常的現實令石三郎汗毛倒豎,他死死地盯著黑暗中的可能有的任何異動,豎起耳朵試圖捕捉每一絲聲音。
只有一只肥碩的老鼠,小眼睛泛著幽綠的光,朝他吱吱一聲叫鉆進了黑暗里。
“值哨門衛何在?!軍令在此?。砣耍?!”
——不對勁!守門的哨兵呢?!睡死過去了?
石三郎等不下去了,他提氣輕身,一躍而起。
黑色的平底靴踢在城墻的磚縫之間,石三郎在城墻外壁上翻折出復雜的路徑曲線,然而依然沒有預料中的投石暗器朝他射來。石三郎內心的不安在此時攀到了頂點,他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么,一路追殺的鼠人刺客為什么突然間消失無蹤,把守城門的哨兵又去了哪里,不祥的預感像烏云一樣壓在了心頭。
當他順利沖上城頭,翻過堞垜之后,一顆心瞬間沉到了底。
黏膩的血沾滿了城墻的地面,隨風微微搖晃的火光照耀之下,五個哨兵的尸體重疊著、倚靠著磚石的城垛躺在了地面上。石三郎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迅速在哨兵旁蹲下,徒勞地尋找著生還者。
玉勇軍步卒厚重的甲胄沒能保下哨兵的性命,某種尖銳的利器干脆利落地繞過了玉勇軍步人甲層疊的甲葉,從連接的縫隙刺入了哨兵的背后。一劍穿心,同時割喉,大股大股的鮮血從甲胄之下涌了出來,哨兵的生命就這么無聲地消失在了寂靜之中。
——身體還有溫度,傷口處的血還沒完全凝固,刺客就在附近!
防備了半天的破風聲終于從身后響起了,石三郎一把抓住哨兵腰刀的刀柄,抽刀出鞘。刀身映著火光,閃出一道秋水般的銀芒,與兩枚黑色的梅花鏢迎面相撞,卻只擊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石三郎袖中的左手猛地一抖,兩枚銅錢在半空中劃出明黃色的痕跡,朝著對方還以顏色。
一只扭曲的爪子,同樣抓著一把玉勇軍制式腰刀,從石三郎對面的城樓門洞里伸了出來,橫在半空中擋住了兩枚銅錢。明明門洞不遠處就是隨風搖曳的火炬,可卻火光一點都沒能照進門樓之內,只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光與影的分界線。那只扭曲的爪子是從最純粹、深邃的黑暗中伸出來的,門洞內的陰影仿佛無底深淵。
幾只老鼠從城樓門洞里吱吱喳喳地爬了出來,沿著城墻的邊緣、城樓的臺階,它們大搖大擺地竄來竄去,亂嗅亂抓。石三郎看著那只抓著腰刀的爪子收回了黑暗之中,兩個碧綠的光點憑空出現在了黑暗之中,將毫不掩飾的惡意與貪婪投向提著刀緩緩起身的石三郎。
首先探出黑暗的是細長的嘴、稀疏的胡須以及尖細的門牙,緊跟在后面的才是那張惡心的鼠臉和惡毒的眼睛。滿是深色污漬的黑色布料被胡亂縫制成了披風與兜帽,遮住了鼠人頭上尖細的耳朵和烏糟糟的灰色毛發,上面還沾著大片大片受害者未干涸的血。
兩把腰刀被爪子攥著,拖在地上,帶出兩條長長的血跡,鼠人不安分的尾巴四處擺動,將腰間綁帶上一個又一個小布包帶得左搖右晃,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的響動。
這畜生跟一路上一次又一次與石三郎交手的夜奔鼠刺客氣勢上就截然不同,這是鼠群中的小頭頭,陰溝奔行鼠。它微微揚起頭,神經質地抽動著鼻子,稀疏的胡須抖成了一片。就像是收到了什么信號一樣,從城墻拐角的陰影處、城樓屋頂的飛檐上,一只只夜奔鼠刺客緩緩顯露了身形,將石三郎包圍在了短短一段城墻上。
陰溝奔行鼠兜帽下的鼠臉上扭曲出了一個嘲諷的微笑,尖利的鼠牙滴下惡心的涎水。
“廢物!廢物!一個人類玩意,弄不死!弄不死!”
就像將燃燒的柴薪拋入了鼠群,面對陰溝奔行鼠毫不掩飾的惡意,周遭的夜奔鼠瑟縮著退后,然后躲在各式各樣的陰影中,朝著石三郎發出壓低聲音的滲人哈氣聲。
石三郎左手藏在袖中,背在身后,右手持刀,擺的卻是劍法的架勢。他雙眼緊盯著面前的兜帽鼠輩,卻用余光打量著遠處的城墻,玉勇步卒那標志性的盔纓即使隔了一整段城墻還是清晰可辨。
——只是部分墻段被鼠人刺客滲透了,絕大多數守軍依然正常維持著警戒。即使無人告警,恐怕其他哨兵很快也會在定時聯絡中發現端倪,應該是奔著控制城門來的,給我撞了個正著。
石三郎沒有理會群鼠的挑釁,他只看著面前穿著斗篷的陰溝奔行鼠。
“鼠輩!爾等刺殺了幾個哨兵又如何?新武城邊疆重鎮、守備嚴密,難道僅憑爾等幾只老鼠,便能奪下新武城嗎?無稽之談!”
聽了石三郎的叫罵,陰溝奔行鼠扭曲的鼠臉上居然能看出幾分氣憤來,如此人性化的表現讓他深感意外。
“人類玩意,不守信!沒有開門!沒調走哨兵!拿著次元石,消、消失了??!”
似乎一時沉浸在了自己的氣憤之中,鼠輩抽動著鼻尖,磨蹭著牙齒,顛三倒四的嘟囔著,尖細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陰溝奔行鼠突然渾身抽動了一下,猛地舉起爪子上的兩把腰刀,幽綠色的小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不重要!不重要!等鼠輩趕到!全都抓成奴隸、糧食!人類玩意,死!死!”
它發出了滲人的嘶叫聲,數不清的飛鏢從各個角度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