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著深紅色禮服的男子正向她走來，莉莎并不能從那復雜的紋章中辨別出那是什么人。

但毫無意外，那是個身份顯赫的貴族。

她的呼吸不自覺地加快，手指緊緊攥住扇子。

“莉莎小姐，”男子在她面前停下，優雅地行禮，“能否有幸請您跳一支舞？”

莉莎感到維恩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臂，是暗示的信號。

她展開扇子，恰到好處地遮住低胸領口最引人遐想的部分，只露出精致的鎖骨，微微欠身：“抱歉，閣下。我最近不太舒服。”

“抱歉，閣下。我今天不太舒服。”

那位身著黑色禮服的貴族明顯怔了一下，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很快恢復了得體的微笑。

“真是遺憾，希望您早日康復。”

他優雅地執起莉莎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指尖，在距離皮膚一寸處做了個虛吻的動作。

當那位貴族帶著遺憾的表情離開后，莉莎立刻轉向維恩，露出得意的微笑。

下一瞬間，莉莎立刻感到腰間一緊。

維恩的手指正隔著薄紗面料摩挲她裸露的腰線，他從侍者托盤上取來兩杯香檳，遞給她一杯，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耳后：“干得不錯。”

他啜飲一口，目光掃過大廳，“記住，要謹慎一點。”

莉莎抿了一口酒，來自陶森特的葡萄酒在舌尖炸開的微醺感讓她稍微冷靜下來。

她注意到周圍不少目光仍聚焦在她身上——

年輕貴族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興趣，同齡女孩們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似乎想要過來邀請她一起聊天。

莉莎安靜地站在他身側，扮演著完美女伴的角色，偶爾對投向她的目光報以微笑。

“維恩，親愛的。”

一個沙啞的女聲從側面傳來，“你躲在這里讓我好找。”

莉莎轉頭，看見一位身著墨綠色天鵝絨禮服的女人正款款走來。

她的領口雖然開得比莉莎高一些，但是飽滿的胸脯彌補了這個缺陷，雪團似的胸部在走動時微微顫動，一道珍珠項鏈深深陷入那道誘人的溝壑中。

當女人靠近時，莉莎聞到了濃郁的玫瑰香氣，混合著某種動物的麝香。

“波莉婭夫人。”

維恩執起那只戴著蕾絲手套的手，吻在她的手腕上，“您今晚美得讓人窒息。”

波莉婭夫人用扇子輕輕拂過維恩的臉頰，紅唇彎成一個危險的弧度：

“小騙子。之前你在尤芙莉亞也是這么說的，結果一轉眼就消失了，好不容易等你回來，你還隨身帶著這么一位……”

她的目光掃過莉莎平坦的胸部，“小可愛。”

維恩感到莉莎的手指在他手臂上收緊了一瞬。

他低笑出聲，聲音里帶著蜂蜜般的黏稠感：“您知道的，我最受不了吃醋的女人。”

他俯身在波莉婭耳邊說了什么，貴婦人的睫毛立刻顫動起來，涂著丹蔻的指甲撫上維恩的臉頰。

“這支舞你必須陪我跳。”

波莉婭的面色紅潤，手指已經纏上了維恩的領結。

維恩朝莉莎投來一個抱歉的眼神，莉莎無所謂的點點頭。

她也沒想過讓維恩永遠只纏著自己一個人。

波莉婭帶著半強迫的拉著姿態維恩滑入舞池，莉莎注意到那位夫人的手已經滑到了他的背部，隔著禮服布料用力揉捏。

“別太在意，甜心。”

一個帶著藥草氣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是正常的交際，波莉婭的丈夫掌握著港口的官方船只管理權。”

莉莎轉身，看見一位金發女子正倚在柱子上打量她。

女子穿著近乎透明的銀灰色紗裙，沒有穿襯裙，修長的雙腿在走動時完全暴露在燈光下。

她的嘴唇涂著暗紅的唇膏，笑起來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

“我是伊莎貝拉。”

女子將香檳杯沿壓在莉莎裸露的肩膀上，冰涼的觸感讓她一顫，“萊恩之前消失那么久，是你們兩個人去度蜜月了嗎。”

莉莎帶著禮貌的微笑說道，“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而已，他……”

“好吧好吧，”伊莎貝拉打斷她，手指繞著莉莎的一縷金發，“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她突然貼近，舌尖擦過莉莎的耳垂，“你也在尤芙莉亞嗎？下次，我可不可以請你為我服務？”

莉莎猛地往后一退，整張臉變得通紅。

舞池中央，維恩正與波莉婭夫人跳著一支熱情的舞蹈。

那位夫人的大腿不時蹭過他的胯部，將維恩的手按在她的后腰下方。

當音樂達到高潮時，波莉婭突然向后仰去，維恩及時攬住她的腰，嘴唇幾乎貼上她劇烈起伏的胸口。

“別看了，小可憐。”

伊莎貝拉見狀扳過莉莎的臉，“來幫我個忙。

看到那邊穿紫色禮服的老女人了嗎？那是個古板的老處女，她總愛在這種宴會上擾人性致。”

她塞給莉莎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把這杯酒灑在她裙子上，我保證維恩今晚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莉莎盯著杯中晃動的液體，看著周圍向她投來視線的女士們，意識到整個宴會上至少有一打女人與維恩有過肌膚之親。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尋找著維恩的身影，卻發現他已經被另一位穿著猩紅禮服的女子攔住了。

那女人看起來約莫三十歲，但身材保持得宛如少女，領口綴滿的鉆石隨著呼吸閃爍。

“……克里斯汀娜夫人。”

維恩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幾分真切的驚訝，“您不是去梅里泰莉神殿去靜修了嗎？”

紅禮服女人直接擁抱過來：“為了你，我提前結束了靜修。”

她的手指滑進維恩的衣服里，“聽說你最近在重新裝修尤芙莉亞？我丈夫最近剛進口一批百花谷精靈的雕塑……或許你愿意今晚來鑒賞一下？”

波莉婭立刻擠進兩人之間，豐滿的弧線壓在維恩手臂上：“克里斯汀娜，修道院都沒能凈化你那骯臟的心思嗎？”

“至少我不像你，把丈夫的商隊名額當嫖資。”克里斯汀娜反唇相譏。

維恩站在兩個女人之間，臉上帶著無奈的微笑。

他的黑禮服在燭光下泛著絲綢的光澤，緊貼著他精瘦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

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上一道淡紅的抓痕——莉莎確信那來時還沒有。

“莉莎小姐！”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插入。

三位穿著最新款蓬蓬裙的少女走了過來，為首的金發女孩直接擠開了一直糾纏著她的伊莎貝拉，“你這身裝扮是自己設計的嗎？太好看了！”

莉莎感到一陣輕松。

這些十六七歲的貴族小姐們雖然聒噪，但比起那些虎視眈眈的貴婦人可愛多了。

她晃了晃右腿，讓絲襪上的暗紋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是維……萊恩找的一個裁縫設計的，據說她之前服務于宮廷。”

少女們發出夸張的驚嘆。

金發女孩大膽地摸了摸她肩上的透明肩帶：“這個設計太巧妙了！我母親總說露出肩帶很粗俗，但這樣根本看不出來嘛。”

“關鍵是平衡。”

莉莎壓低聲音，她知道維恩帶她來的目的是什么，她需要幫他籠絡更多的朋友，“如果下半身包裹嚴實，上半身就可以放肆些。”

她故意瞥了眼不遠處幾位穿著高領禮服的保守派小姐，“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敢嘗試。”

大廳里響起一陣壓抑的笑聲。

莉莎趁機引導她們走向點心臺，擺脫伊莎貝拉的視線騷擾，余光一直關注著維恩那邊。

“聽說尤芙莉亞最近要開業了？”

一個圓臉少女突然問道，手指繞著卷發，“萊恩還會親自上陣嗎？”

莉莎的動作停頓了半秒，她舀了一勺覆盆子冰沙，讓酸甜在舌尖蔓延：“當然，親愛的。”

“聽說來自歐菲爾的精油有著可以緩解皮膚衰老的作用？”

“我也聽說了，但是之前因為我還沒成年，母親不讓我去。”

“聽說萊恩的按摩技術……”

圓臉少女壓低聲音悄咪咪的說道。

“對！”

旁邊幾個少女面色泛紅，幾人悄咪咪的來到了一處角落。

當話題順利轉向八卦后，莉莎的目光再次飄向維恩。

她看著維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這些女人之間，時而俯耳低語，時而輕吻手背，每個動作都精準地踩在調情與尊敬的邊界線上。

莉莎突然感到一陣奇異的滿足——

這些女人越是明目張膽地勾引維恩，越證明她的選擇沒錯。

畢竟最終挽著維恩手臂離開舞會的，永遠是她。

當維恩終于擺脫眾人回到莉莎身邊時，洗禮儀式已經開始了。

永恒之火教堂的彩窗將晨光濾成寶石般的碎片，灑在鋪滿炭火的洗禮池上。

莉莎站在紅毯右側，旁邊是幾位不認識的女士。

之前一直纏著她的伊莎貝拉小姐，正在和另一位穿著慷慨的女士調情。

“火焰保護世人。站在光線內的人啊，絕不會受邪惡傷害……”

主教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莉莎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維恩的小動作上。

他的右手食指正沿著她后腰裸露的肌膚畫圈，從脊柱中段向下延伸的鏤空蕾絲，剛好能容下一只手掌的溫度。

“你好香啊。”

“維恩，受洗禮上呢。”

“受洗禮上的你好香啊。”

她故意向前傾身，讓他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懸在空中。

“兄弟姐妹，我們一起禱告。

火焰保護世人，燒開髒污。

火焰保護世人，溫暖路途。

火焰暴露邪惡，使邪惡煙消云散。”

主教從梅琳娜夫人手中接過孩子，將其在溫和的火焰上方繞了一圈。

“仁慈的永恒之火，已使這個孩子成為了祂名副其實的兒女。”

“forever！”*N

眾人齊聲贊嘆。

洗禮儀式已經結束，賓客們返回之前的大廳，接下來才是正式的宴會。

維恩和莉莎被梅琳娜夫人拉著欣賞嬰兒，維恩看向嬰兒棕色的眼睛，不由得放下心來。

因為她的丈夫——監督長隆德先生也在附近，梅琳娜女士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過了一會兒，懷里的孩子打了個哈欠，她便叫仆人將孩子送回了房間。

留下莉莎和這些貴婦人在一起聊天，維恩叫來一個侍者，讓他把自己之前寄放在門口的箱子帶過來。

而他則向一旁角落里喝酒的維莫先生走去。

雖然他可以稱得上是諾維格瑞最有錢的矮人，但是由于戰后愈演愈烈的關于非人種族的傳聞。

大部分人還是在公眾場合堅持和他保持距離。

至于維恩，他的身份總會暴露的，再說，錦上添花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呢。

他可是知道，即便是女術士們被女巫獵人們追的滿城跑的時候，維莫還在他的維瓦爾第銀行門口大搖大擺的玩著昆特牌呢。

“維莫先生，你好。”

這位精明的銀行家看著這位在宴會上大出風頭的年輕人，眼中精光微閃，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你好，萊恩先生。”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商談？”

維恩俯身行禮，伸手邀請他去二樓的隔間交談。

“當然可以。”

維莫露出了微笑，他那從商幾十年的訓練的敏銳嗅覺已經察覺到了這是一筆大生意。

兩人來到房間，都自動無視了隔壁傳來的喘息聲。

這時侍者也將維恩的箱子送了過來。

“不知萊恩先生有什么事呢？”

維莫瞧了瞧對方的箱子，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這里有一筆大買賣要做，不知您是否有興趣呢？”

“是關于您的店鋪尤芙莉亞的事情嗎？”

維莫一口水，他顯然知道維恩的產業。

“聽說您最近在裝修，根據您的實力，我可以給您提供一筆兩千克朗的貸款。”

維恩搖搖頭，這筆錢對于裝修可能夠了，但是如果他想在這里發展勢力的話，那還遠遠不夠。

“三……不，四千貸款，年利率三成，三年內還清。”維莫打量了一番說道，“就當交個朋友。”

這個利率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優惠的了，在游戲中，即便是葉奈法為杰洛特做了擔保，他也只拿到了三成利率。

“十萬克朗，兩成利率，五年內還清。”

維恩獅子大張口。

“不可能！”維莫氣的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隔壁的小鴛鴦都發出了驚呼。

隱隱約約可聽到一道成熟嫵媚的聲音，“這次怎么這么快？”

隨后是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一個衣衫不整的家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