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老戴夫把下面搞得雞飛狗跳，維恩來到桌子后面，謹慎地盯著一副巨型油畫。

待看到右下角那根毫發無損的發絲時，這才松了一口氣。

油畫的后面是一間密室，其中還有一條能夠直通城外的暗道。

某年月日，維恩在此和一位貴婦人友好交流的時候，敏銳的察覺到她扶這面墻時，背后的墻壁有一絲幾乎微不可見的位移。

待到事后，維恩用亞登法印和阻魔金進行試探，卻絲毫無用。

最后還是開啟獵魔感官，在這里盯了幾個小時，才發覺墻壁的右下角有一處微微的凸起，就像是一塊濺落的油漆的似的。

他輕輕按下，這才解開了這個謎團。

這個密道不知是何時何人建造的，機關極為精妙，不使用魔力，純粹是精妙的機械結構，使得它的隱蔽性更深一層樓。

即便是維恩這樣善于感知的獵魔人，也才從它歷經幾百年歲月的磨損之中發現一絲端倪。

根據其中的圖案和花紋來看，應該是精靈時期遺留下來的。

這也是他明明離開這里去游歷，但還是一直支付租金的原因。

外面的按摩院（尤芙莉亞）只是個幌子，這條密道在女巫狩獵時期能夠救下很多人的性命。

雖說此世因為有了他的參與，歷史的軌跡會發生變化，但是這樣一條保命的密道，還是多多益善。

“等到賺到了錢，還是要將其買下來。”

維恩皺著眉頭，感覺還是有些不保險。

此時第二次尼弗迦德戰爭還未爆發，但房價高漲的苗頭已然興起。

等到仙尼德島政變發生，不管贏的是哪一方，尼弗迦德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發起第二次進攻。

待到那時，物價更會飛速上漲。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將按摩店改造好。

維恩的三千克朗經過幾番揮霍，如今手里只剩下一千多了。

這點錢顯然不足以讓他在這座自由之城發展勢力。

幾天后的一個周日，在侍者的服侍下，維恩穿上了一身壓箱底的衣物。

黑色的底料上是繁雜的精靈飾文，至于上面畫的是什么，這不重要，反正也沒幾個人懂得這種文字。

至于來源，是維恩在密室的墻壁上臨摹的。

對于那些貴族和自認為身份高貴的人來說，他們就吃這套。

今天他們要去參加比茲區監督長隆德先生舉辦的晚宴，他的孩子今天要在神殿島進行洗禮。

至于邀請函，那是他的夫人梅琳娜女士早早就送過來的，話里話外還有想在尤芙莉亞按摩店裝修好之前就過來享受他的按摩的意思。

至于地點嗎？

既然所有房間都在裝修，那在他的辦公室湊合一下也無不可。

這位女士在維恩還在尤芙莉亞工作的時候，可是資深客戶。

理所當然的，她也像其他夫人一樣，付不起這么多錢……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諾維格瑞最大的銀行——維瓦爾第銀行的掌管者維莫先生也會參加這場宴會。

一個很明顯的道理，創業第一件事：貸款。

他需要這位慷慨的先生的幫助。

這時，他以前做的準備也就派上了用場。

對于那些知名人物和貴族，維恩采取了記賬的方法，因此她們來這里消費無需攜帶嘩嘩作響且沉重的克朗，待到消費完成后，只需要在賬本上簽個字就可以了。-①

這也是某些貴婦人喜歡來這里消費的原因。

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中世紀的貴婦人除了某些有自己產權的一小撮，剩下的錢除了維持貴族體面之外無有太多盈余。

而一般情況下，維恩也不會讓人找她們要賬，這有損體面。

僅需要一點點的暗示，他們便會主動地支付一部分錢財，將欠款維持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身為貴族，她們可太明白這種規則了。

當然有時候，她們也會選擇用另一種方式來到維恩的辦公室還錢。

或者毋寧說，她們更中意這種方式，這對大家都好。

于是幾年下來，雖然這兩年因為維恩離去，很多熟客不再過來消費，但是他們累積的欠款仍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至于成本，那些被稱為遙遠的哈克蘭或者歐菲爾煉金大師的精油和香薰，不過是老戴夫埋頭在地下室的小黑屋批量制造出來。

再在上面貼上一層金箔和碎鉆，搖身一變就成了大師手工傾心制作的異域藥劑。

最大的成本就是裝修，但它們屬于固定資產，即便開不下去了也可以折價作賣，不管是泰莫利亞還是瑞達尼亞，多的是那些貧窮但是想裝闊氣的貴族。

其中最大的成本支出應該是維恩的腰子，為了與那些貴婦人搭上關系，它受苦良多。

等整理好之后，天色已然大亮。

至于莉莎，她還在糾結選哪套衣服。

她站在穿衣鏡前，指尖輕輕撫過鎖骨下方那片裸露的肌膚。

維恩花重金請來的宮廷裁縫手藝確實精湛——

這件原本的黑色禮服，經過一夜的改造，領口被大膽地裁剪成一條優雅的弧線，從她纖細的脖頸一路向下，幾乎要觸及肚臍。

每一針每一線都完美地貼合著她尚未完全發育的曲線，卻又恰到好處地保留了一絲神秘感。

“小姐，您確定要這樣穿嗎？”

新購買的女仆安娜站在她身后，聲音里帶著猶豫，“這領口實在是...”

“你懂什么，這是最新的潮流。”

莉莎打斷她，手指摩挲著透明肩帶在鎖骨處留下的細小壓痕。

這兩條幾乎看不見的細帶承擔著整件禮服上半部分的重量，因為她的肩膀太過單薄，無法自然地撐起這樣大膽的設計。

鏡子里的女孩有著一張稚氣未脫的臉，皮膚像新雪一樣白皙，卻刻意用眼影和唇膏裝點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她轉身時，裙擺上的銀線刺繡在燭光下閃爍如星河。

“黑色絲襪呢？”

莉莎突然問道，低頭看著自己光裸的小腿。

安娜連忙從梳妝臺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

“在這里，小姐。裁縫說這是從南方進口的，和那位著名的葉奈法女士穿的是同款。”

①（獵魔人世界有匯票存在，但是防偽印記需要使用價格不菲的煉金造物進行魔法鑒別。

因此除了去銀行辦理業務或者大額轉賬，匯票在日常生活中幾乎不流通。

——詳見杰洛特第一次前往維瓦爾第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