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34薛寶釵:把琴妹妹送進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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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賈母院。
整個院子從后院到大門沒留什么下人,顯然是清過場的。
只有正廳中,大丫鬟鴛鴦默不作聲的站在主位側(cè)后。
“圣旨?”望著眼前的女兒,賈母一臉懵圈,“準備?”
“女兒雖說見多了府里接旨,到底過去太長時間,再說那時候還是太上皇?!辟Z敏點點頭,很不解母親的狀態(tài),“如今換成陛下當國理事,卻不知規(guī)矩如何?”
“這個......”賈母很是尷尬,“應(yīng)該差不多吧?”
“差不多?”賈敏更迷惑了,“咱們府里都是怎么接的?”
“咱們府里——”賈母不敢和女兒對視,“已經(jīng)有日子沒接旨?!?
賈敏:......
“母親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半晌,她被氣的笑出來,“榮國府里連圣旨都接不到?這叫什么鬼話?父親在的時候,哪怕平日沒事都少不了恩旨加賞,現(xiàn)在才幾年?”
“當今陛下不重武勛,一向親近文官?!辟Z母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無事的時候,宮中何必下旨?再說這種事情又不是我們一家,其他各家哪個強了?”
“八公七姓,如今怕是只有我們賈家沒實缺吧?”賈敏冷冷的語氣讓老太太明顯一滯,“母親,女兒雖在揚州十多年,卻不是完全斷了京中的消息。
其他六家中,牛家是尚書閣老、柳家是一部侍郎,陳、馬兩家是京營總兵,侯、石兩家也在京畿其他地方有營頭,只有我們賈家關(guān)上大門,連個有官爺們兒都找不出來?!?
“你二哥——”賈母面露怒色。
“當初父親臨終時,為他要的品級,女兒離開京城十多年后再回來,他還是那個品級?!辟Z敏一臉嘲諷,“不僅沒升,連原本的好位置都丟了,分管陵寢修繕及費用核銷的主事,他能管什么?”
這份差事都要經(jīng)過內(nèi)務(wù)府或宗人府,外人根本插不上手。
“好了!”賈母生硬的打斷對話,“你還有其他事情吧?”
“原想著問問現(xiàn)在的規(guī)矩,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辟Z敏知道沒法再繼續(xù),轉(zhuǎn)而談起另一件事,“女兒當初管家的時候,用過不少趁手的奴才,如今再看,他們都閑著。
正好我那邊兒剛回來,院里空的厲害,橫豎咱們府里用不著他們?nèi)绾?,倒不如都給我吧,有我那好嫂子在,他們到死也不過是干吃府里的閑飯,留著沒用處。”
“你挑出來報個名單給我?!辟Z母點點頭,知道她沒說假話。
“再就是丫頭。”賈敏一點兒都沒客氣,“我在揚州的時候不太方便弄的太明顯,身邊一直只留當初跟著過去的王媽媽伺候,可惜那次.....如今一直空著。
還有玉兒和安平,房里都很空,女兒向來知道母親身邊丫頭調(diào)教的好,這次也要幾個補上;原本安平提過,可以從外面買,女兒覺得還是不如自家人信得過。”
“這話聽著舒心?!辟Z母面露滿意的笑容,“這樣吧,我這里確實丫頭不少,挑兩個給你便好,再多也抽不出來,不夠的話,你原本的人手里也有家生子,自己去挑吧?!?
“母親說的是?!辟Z敏稍一猶豫便點頭答應(yīng)。
“鴛鴦,你去叫晴雯和鸚哥過來!”賈母立刻安排,順便將大丫鬟打發(fā)走,目送她出門后才解釋道,“前一個是賴家送的,做的一手好針線活兒,就是性子烈些。
來時不叫這個名兒,被寶玉看見改的,我原想調(diào)教好了就給他去用;后一個跟了我多年,不聲不響不說話,是個老實孩子,你帶去隨便伺候誰,總少不了好處。”
“多謝母親!”賈敏起身一禮,隨即坐下等她說話。
“你不嫌棄便好?!辟Z母說完就停下,良久才猶豫著開口,“敏兒,你剛才問起接旨的禮儀,可是家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母親不知道?”賈敏一愣。
“知道什么?”賈母沒理解她的意思。
“咱們府里的消息什么時候閉塞到這等地步?”賈敏完全理解不能,“如海的事情已經(jīng)定下,前幾日皇后娘娘親自安排的,這么長時間必然已經(jīng)傳出來,母親都不知道,兩位兄長更不用提。”
賈母表當場卡住。
“如海的事情?”半晌,她訕訕的問道,“什么事情?”
“他的喪事不用大辦,只當在揚州已經(jīng)辦完?!辟Z敏沒再追問消息閉塞的事情,輕輕一嘆才繼續(xù)開口,“追授‘戶部侍郎’銜,謚號可用‘文忠’二字,以彰其功。”
“皇恩浩蕩??!”賈母滿臉喜色。
“人都死了,還有什么意思?”賈敏意興闌珊,一句話說的老太太渾身僵硬,“母親,女兒今天過來,除了下人的事情外,還有一件要問問,王子騰那邊又是什么情況?”
“王子騰?”賈母終于放松下來,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他不是已經(jīng)蒙恩外放,成了從二品大員嗎?王家上上下下可高興壞了?!?
“母親,女兒知道王家不老實,可不要忘了,‘賈史王薛’金陵四家分不開。”賈敏無奈的揉揉額頭,“他如今由實轉(zhuǎn)虛,還被趕出朝堂,也就是我們四家完全失去最后一個說話的。”
“他在京又能如何?橫豎不會為我們賈家說話?!辟Z母的語氣冷下來,“要是讓他說的太多,咱們賈家能不能說話就不好談?wù)摿恕!?
“所以,咱們府里什么都沒做,眼看著他跑去九邊?”賈敏已經(jīng)不抱希望,“行吧,事已至此,再說什么都晚了,原本安平好不容易和薛家那邊連上,現(xiàn)在看來恐怕不好說結(jié)果?!?
“怎么還有薛家的事情?”賈母一愣。
“不然呢?”賈敏實在沒辦法理解老太太的腦回路,“金陵四家本是祖上定下的交情,賈家在軍中、史家為輔,王家在朝堂、薛家在商場,互相幫襯、世代傳承,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如今,咱們賈家早已遠離朝堂,史家也因為當初義忠親王兵諫而被太上皇厭棄,只剩下兩個無用的虛名,王子騰離開朝堂由實轉(zhuǎn)虛,再失去薛家的銀子,日子還過不過了?”
賈母被懟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橫豎薛家的銀子也不給我們?!卑肷?,她明顯是強辯。
“父親還在的時候,薛家每年給榮國府十萬兩銀子,寧國府那邊也有五萬兩?!辟Z敏再次把她懟死,“如今咱們什么都幫不上,任憑人家在金陵難受,憑什么還指望有銀子?
在揚州的時候,安平打著如海的旗號和薛家二房連上,趁著人家的路子掙了不少,也幫豐字號解決那一片兒的麻煩,人家雖說沒有明著給,每年年底的節(jié)禮可不小氣?!?
“你到底想說什么?”賈母已經(jīng)有惱羞成怒的意思。
“沒什么?!辟Z敏失望的看看她,款款起身萬福一禮,“女兒只是想問點兒事情,如今問完了,不敢再打擾,這就回去繼續(xù)收拾。”
“敏兒!”賈母急忙站起來,“你那邊還有什么好收拾的?”
“如海的喪事沒法辦,今日正合適入土。”賈敏輕輕一嘆,卻聽的老太太臉色巨變,“安平已經(jīng)護著棺木去城外安葬,為了不引起什么麻煩,我和玉兒都沒跟著。”
“如海也......帶回來了?”賈母已經(jīng)傻眼。
賈敏卻沒再多說,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因為她明白,朝堂上的事情再如何,賈家都不會有什么用了。
“見過姑太太!”沒想到她剛走到垂花門,鴛鴦就帶著兩個怯生生的丫頭迎上來,顯然是早就已經(jīng)回來,知道不合適就等在這里的。
“就是她倆嗎?跟我走吧!”賈敏沒多問,“我剛才和母親商量的事情,你也聽到了,這個名單你拿去對上,把他們的身契都找出來,過兩天我一起帶過去?!?
“姑太太放心!”鴛鴦急忙點頭。
賈敏這才領(lǐng)著兩個不知所措的丫鬟離開。
金陵,薛家大宅,后院。
緩緩放下手中信件,薛寶釵面露笑容。
“乖囡,又怎么了?”正好進門的薛太太一臉疲色。
“母親,這次和誰打牌呢?”薛寶釵很無奈。
“不過是幾個老朋友,一時手氣好,玩的長了些,回來時天都快亮了?!毕肫鹱蛲泶髿⑺姆剑μ芨吲d,“什么事情叫我?”
“琴妹妹送回來的,今天剛到?!毖氣O拿起信紙遞給她,直接解釋起來,“林府的銳大哥定了兵部的位置,官印和告身都已經(jīng)發(fā)到手里,正五品的郎中?!?
“哦?”薛太太臉色一亮,一目十行看完信,“好啊,好??!”
“母親,如此看來,林家算是穩(wěn)住了?!毖氣O這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反倒是我們這邊,事情越來越麻煩,你還記得我提過——”
“進京?”薛太太立刻皺起眉頭,“寶丫頭,我們在京畿的生意已經(jīng)沒了,你都賣給林家,現(xiàn)在過去還能做什么?倒不如繼續(xù)留在金陵,幾輩子全在這里,無論如何都方便?!?
“這是張德輝讓人送來的?!毖氣O苦笑著又遞過去一封信。
薛太太急忙看起來。
“全賠光了?”僅僅片刻功夫,她就忍不住叫出來,“這才出去多長時間?幾萬的銀子,只落下一句‘賠光了’?張德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他勸了,是哥哥非要做。”薛寶釵敲敲信紙。
“這個......你的意思呢?”薛太太立刻不再多提。
“母親,這不是辦法。”薛寶釵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如今女兒還能和二叔商量,可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還把琴妹妹送進林府,我們又——”
“琴丫頭?什么叫送進林府?”薛太太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