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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放下茶杯,直視著胡金年:

“回去之后,找個最‘穩(wěn)妥’的路子,把‘風(fēng)聲’透給徐慶元?!?

胡金年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風(fēng)聲?柱首爺?shù)囊馑际恰俊?

“就告訴他,行會和縣衙最近盯上了‘私貨’買賣。

要有大動作,聯(lián)合整肅。

讓他自己動起來?!?

胡金年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提醒,這是逼徐慶元狗急跳墻,自己露出馬腳!

好狠的手段!這是要借刀殺人,還要讓我去做這把刀!

他心中駭然,卻不敢有絲毫違逆。

柱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xù)道:

“你橫沙坊,這次也別想干凈脫身。

這些年跟著徐慶元壞了多少規(guī)矩,占了多少便宜,行會賬上都記著。

此事了結(jié)之后,自有行規(guī)處分,你好自為之。”

胡金年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徐慶元用下作手段奪走的那些散戶坊契。

一件都不能少,必須原原本本地還給人家!

你橫沙坊若是從中沾了手,也一并給我清清楚楚地吐出來!

這件事,要辦得干凈利落,不留半點后患!聽明白了嗎?”

“是!是!屬下明白!屬下……謹(jǐn)遵柱首爺吩咐!

一定將功折罪,把事情辦妥!”

胡金年連聲應(yīng)道,聲音都帶著顫抖。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

只能按柱首的劇本走下去,才有保全自身和橫沙坊的一線生機。

“去吧。”柱首揮了揮手。

胡金年如蒙大赦,再次行禮后,幾乎是踉蹌著退出了偏室。

廊下的風(fēng)一吹,他才發(fā)覺自己的內(nèi)衫早已被冷汗?jié)裢浮?

當(dāng)晚,胡金年并未親自出面。

而是遣了一名心腹,輾轉(zhuǎn)找到了徐慶元府邸的一個管事。

將聽上去像是無意中得知的“風(fēng)聲”悄悄傳遞了過去。

“……柱首爺和縣衙那邊,最近似乎盯上‘私貨’了。

聽說是要聯(lián)手整頓……徐老板家大業(yè)大自然不怕。

不過底下那些倉儲……還是小心些好……”

消息傳到徐慶元耳中時,他正因賬目而煩躁。

乍聞此言,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查私貨?柱首和縣衙聯(lián)手?!

胡金年這老狐貍的消息哪來的?

早不來晚不來,非得趕上這個關(guān)節(jié)眼。

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些刀是催命符!必須馬上挪走!

他再也坐不住,立刻召集心腹,連夜開始布置轉(zhuǎn)移。

“快!傳令下去!”徐慶元對著心腹低吼:

“把南郊驛站那邊清出來!

所有坊里那些見不得光的‘家伙’,連夜給我運過去!

手腳麻利點,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相關(guān)的爐子、模具、廢料,也都給我處理干凈!

天亮之前必須辦妥!”

該死!等東家那邊來了消息,我立刻就走!

他心中發(fā)恨。

隨即又對外宣稱,自己受驚染疾。

需閉門靜養(yǎng),牙行事務(wù)暫交他人。

書房內(nèi),徐慶元焦躁不安。

這嶺南是待不住了!必須走!

只要拿到東家給的通關(guān)文牒,離開這鬼地方。

損失些產(chǎn)業(yè)又算得了什么?保命要緊!一定要快!

他提筆疾書,寫下一封措辭急切的密信。

詳細(xì)描述了眼下的“危局”。

懇求遠(yuǎn)在州府做主簿的“東家”火速施以援手。

“用最快的路子送出去!告訴那邊,十萬火急!遲則生變!”

只要再撐一兩天,文牒一到,我就立刻動身!

柱首?哼,等我到了州府,看你還奈我何!

然而,徐慶元的動作,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就在他將最后一批私刀秘密轉(zhuǎn)移、稍稍松懈之際。

一張由縣衙和行會聯(lián)合布下的大網(wǎng),已悄然收緊。

次日清晨,數(shù)十名衙役在捕頭帶領(lǐng)下。

會同行會王執(zhí)事及護坊隊精銳,手持蓋有雙方大印的聯(lián)合文牒。

兵分多路,直撲南郊驛站及徐慶元暗中控制的多處倉坊!

“奉縣令及行會柱首令!

徹查私鑄官鐵、違禁囤積兵器案!

全部封存!人員拿下!”

王執(zhí)事親自帶隊沖入南郊驛站倉庫,里面果然已是空空如也。

但他冷笑一聲,對手下道:

“仔細(xì)搜!墻角地縫,車轍印記。

還有外圍的眼線,一個都別放過!

帶家伙去庫房那邊,把賬冊給我一頁頁翻!”

雖無實刀,但轉(zhuǎn)運時留下的車轍、散落的炭灰。

未來得及銷毀的鑄刀痕跡、幾本未來得及完全燒毀的賬冊。

再加上被迅速抓捕、心理防線崩潰的幾名心腹管事的口供。

足以將“私鑄官鐵、意圖不軌”的罪名死死釘在徐慶元頭上!

府內(nèi),徐慶元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地等待著州府那邊的消息。

突然,一名心腹仆人連滾爬帶地沖進(jìn)書房,臉上是死人般的慘白:

“老……老爺!不好了!

南郊驛站……還有城外幾個坊。

全被衙門和行會的人給……給抄了!

抓……抓了好幾個管事??!”

徐慶元只覺腦中“嗡”的一聲,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抄了?!這么快?!怎么可能?!

胡金年!是他!這老狐貍給我下的套!

王八蛋!他在坑我!

柱首……柱首早就知道了?!完了……全完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跳起來,狀若瘋癲地沖向書案。

“賬冊!信件!給東家送貨的密賬!”

他嘶聲喊道,手忙腳亂地將一疊疊賬本丟進(jìn)一旁的火盆。

絕不能留下!燒!都給我燒了!

媽的!要不是為了巴結(jié)主簿‘東家’,誰愿意摻和這掉腦袋的買賣?!

還不是他搭上了涼州那伙殺千刀的山賊!

胃口越來越大,刀要得又急又多!

說是賣‘山貨’,狗屁!全是喂不飽的私刀!

老子辛辛苦苦,威逼利誘收攏那些賤戶的破坊子。

日夜趕工,還不是為了給他們按時交上那批‘貨’?!

現(xiàn)在倒好,他遠(yuǎn)在州府安安穩(wěn)穩(wěn),我卻要在這里替他頂缸!憑什么!

火光映著他扭曲的臉,一絲懊悔在他眼中閃過。

涼州那幫亡命徒,殺人不眨眼。

每次在黑風(fēng)口那邊接頭交貨,都跟做賊一樣提心吊膽。

當(dāng)初真不該聽東家的鬼話,趟這渾水!

悔?。 伞刹桓捎帜茉鯓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他是主簿大人呢……

懊悔只是一瞬,求生的本能和怨毒的嘴硬立刻占了上風(fēng)。

東家那邊……指望不上了!

信燒了,賬毀了,死無對證。

只要逃出嶺南,逃回州府找到東家,未必沒有翻身的機會!

留得命在,比什么都強!

他也顧不上收拾更多細(xì)軟。

只胡亂將幾張大額的銀票和一些金銀錁子塞進(jìn)懷里。

飛快地脫下身上的錦袍,換上一套最不起眼的青布短打。

趁著府內(nèi)因噩耗傳來而一片混亂之際。

他像一只喪家之犬,跌跌撞撞地沖向后院。

頭也不回地竄了出去。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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