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堂課前,劉平給武江河和老沫他們打了個電話。
兩人都在忙。
一個負責廠里空氣的消毒壓縮,還有各種物資的分揀;另外一個,負責銷售網絡,黃總都沒有聯系過他們兩個,倒是從他們口中知曉了一些事情。
最大的一件,就是昨天凌晨,深鯨市發生了一件大事。
死人了。
而且,死了很多!
但具體的老沫和武江河還都不太清楚,他們也在派手下去查。
“晚上,我去找你們,不去廠子里,去江河那邊。”
劉平說完,掛了電話。
再回到教室,劉平發現有同學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有人竊竊私語。
這時候那個不善言辭,專修拳法的封于理居然是破天荒走過來,拍了拍劉平。
“你的面試,黃了?”
劉平當下明白了。
何紹文那個家伙,已經開始散布消息了,目的估摸就是為了打擊自己,順便讓自己丟人。
畢竟,宗門面試,這件事從昨天開始已經宣傳出去了,學校里很多人都知道,那自然是羨慕嫉妒恨,不過面上看到劉平,都是極為熱情,畢竟,和一個未來的宗門弟子打好關系,對他們只有好處,即便,對方只是一個宗門的外門弟子。
但,當這件事橫生枝節,黃了之后,那眾人心態就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就這么短時間,已經有不少傳言,說什么的都有,例如劉平比武選拔時作弊造假,玉書洞面試時東窗事發;又例如劉平依靠服用禁藥奪冠,同樣東窗事發......
所以,看過來的眼神里,有鄙夷,有厭棄,自然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劉平不在意,人之常情而已。
倒是封于理,是真的為劉平可惜。
“你沒有作弊,我知道!”這家伙明顯嘴笨,劉平反應過來,這是在安慰自己。
“謝謝!”
“何紹文傳的?!?
“我知道!”
“知道就行了!”耿直漢子說完,去練拳了。
他就真的只是來告訴劉平這個消息的。
那一對沙包大的拳頭上遍布老繭,據說這家伙一開始對著沙袋打,然后打木樁,現在打的是石樁,聽說兩天就能打壞一個,絕對是個專注的猛人。
這種人,反倒不屑于何紹文那種旁門左道,和劉平關系最好。
沒有理會旁人目光,劉平依舊是專注自己的事情,這一點上,他實際上和封于理很像。
五點最后一節課結束,劉平直接離開,趕往‘四巷街’。
早上天色還晴朗,結果到了下午臨近傍晚,又陰上了,這天氣和人一樣,總會變來變去,不會,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那幾條巷子,四巷不是最熱鬧的,但卻是風景最好,因為有一條河。
偶爾會有一些人跑來釣魚,正好周圍酒吧多,搞一瓶酒,或者泡一壺茶,一邊喝一邊釣,很容易打發時間。
這會兒,就有一個釣魚的,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一股酒氣。
劉平扭頭看了一眼,略微一怔。
“平哥!”
守門的小弟這次都機靈了,沒有再阻攔劉平,而且一個個殷勤的很。
“武哥在等您!”
劉平點了點頭,走進了武江河的老巢。
大廳里,喬仔看到劉平進來,忙不迭起身迎上來。
“平哥!”
“沒事兒,你忙你的?!?
對手下人,劉平一向很客氣,沒有那種威嚴的老大架子。
里面的屋子里,老沫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閉目養神,身邊一個漂亮的女公關正在給他捏腿。
武江河則是摟著兩個美女,喝酒聊天。
見劉平進來,兩人立刻起身。
“你們先出去?!蔽浣訑[擺手,三個踩著高跟鞋的美女急忙噠噠噠,邁著小碎步走出去,她們會偷偷看一眼進來的年輕人,猜測著對方的身份,想著自己有沒有可能,能被這位大佬相中。
劉平走過去,坐在椅子上。
老沫和武江河站著。
老大不發話,他們不能坐,這是規矩。
“坐下說事兒!”
劉平見兩人坐在對面,直接問:“黃總那邊,真沒動靜?”
“沒有,而且,咱們這條線,和上線聯系的人是你啊平哥,你是老大?!蔽浣诱f了一句,旁邊老沫也是補充道:“梁仔也沒消息,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平哥,你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劉平也的確有這個想法。
按常理,他也應該問問,由頭就是關心手下梁仔。
“你倆別說話。”
劉平拿出手機,給黃總的號碼撥過去。
之前,黃總留過號碼。
對于劉平當面打電話的舉動,老沫和武江河除了意外,還有一些感動。
這說明,平哥沒把他們當外人。
一下子又感覺親近不少。
電話間歇長音,通了,但沒人接,超時后嘟嘟嘟嘟。
“要不,再撥一個?”武江河建議。
“別,黃總可能有事,等他回電。”老沫還是很保守,這會兒,他也恢復了那種沉穩。
“你們說的凌晨那個事兒,有什么新消息?”劉平知道這倆人在派人調查,按理說,應該有新發現。
提到這個,武江河立刻道:“平哥,這個事情透著古怪,只知道現在地下世界風聲鶴唳,深鯨市各方勢力都老實的和鵪鶉一樣,首先可以肯定死了很多人,現在網上都爆出來了,而且死的都很奇怪,我見過一個照片,怎么說呢,有點像......梁仔!”
“梁仔?”劉平一愣,心中閃過一絲不詳。
他記得昨天那個怪夢,以及,床單上詭異的血痕。
突然發生的命案,立刻和這件事有了交集。
事情太詭異了。
劉平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心中不免忐忑,想著凌晨的時候,那一把詭異的劍,是不是真的來過?
他讓武江河把照片發過來,等到看過之后,心里已經有了判斷。
它來過,因為凌晨死掉的那些人,十有八九就是被劍寄生,這一點從死狀可以判斷出來。
那劍,最后居然找到了自己。
自己怎么沒事?
老沫和武江河也去過霧山派,為什么不找他們倆?
還是說,劍沒有寄生自己,它跑了?
劉平搖了搖頭。
所以,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
“平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見劉平皺眉沉思,武江河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打斷了劉平那無意義的思考,因為,他很清楚暫時找不到答案。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詭異,對了,叫你們來,還有一件別的事兒?!?
劉平說完,拿出手機,給老沫和武江河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今天早上襲擊劉平那兩個人中被抓的那個,警察來之前,劉平給對方拍了照。他琢磨著,何紹文一個成人武大的學生,不可能有這種手下,那就一定是雇的,換句話說,這倆人是職業打悶棍的,那就屬于地下世界里的生意。
既然如此,找武江河和老沫打聽一下,說不定能有意外所獲。
“這人我認識,高小黑,打手,給錢辦事兒,挺講規矩的?!崩夏皇且谎劬驼J出來。
之前武江河說過,老沫那是‘老江湖’,而且,也是‘管人’的。
“平哥,這人得罪你了?”老沫問了一句。
“早上,他和另外一個人襲擊我。”劉平也沒隱瞞。
“草,這孫子找死,另一個人?那一定是吳波,這倆人一般一起接活兒,不長眼的東西,我這就找人在城外河灘給他們挖個坑,以后,埋那兒就得了!”老沫臉上滿是兇戾。
“先不用,現在高小黑被抓了,另外一個跑了,能找著嗎?”劉平問。
“我打個電話!”老沫也沒避著人,直接打電話安排,語氣兇戾,等掛了電話,開口道:“平哥等二十分鐘,讓那孫子自己過來領死?!?
劉平笑了笑,擺手:“你別嚇著他,也別殺人,教訓一下就行了,主要是,我想讓他將功補過。”
果然,老沫一點沒騙人,都不到二十分鐘,劉平就見到了早上偷襲自己的另外一個人。
對方急匆匆趕過來,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直到看到劉平后,當即大驚失色,再看連老沫這種大佬對這人都是恭恭敬敬,哪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煩。
他反應也快,立刻跪地磕頭,砸的地板砰砰作響:“大哥,我真不知道,我如果知道,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接這個活兒的?!?
劉平很滿意。
有時候,警察都抓不到的人,老沫他們一個電話就能讓對方主動過來。
這就是地下世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