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的人偶死了？”
一個堆滿殘肢的手術臺旁，男人手上切割的動作忽然一頓，他脫掉染血的手套，走到一個書柜旁站定。
“混亂特性、污穢，格羅鎮的那群老鼠不是失敗了嗎？”將滲出鮮血的書籍拿起，男人直接將書翻到最后，仔細閱讀起來。
“那個伯爵成了邪神眷屬？可這不在劇本的記載上。”
在書桌前坐下，男人將一個黑色本子鄭重取出，又以鮮血為墨，浸染了羽毛筆的筆尖。
“通曉萬物的主，書寫命運的主宰，您虔誠的信徒莫里亞蒂向您祈禱，懇求您為我指引方向......”
古老的吟唱帶著未知的韻律，莫里亞蒂手中的羽毛筆忽然立起，懸停在空白的書頁之上。
只是這次，莫里亞蒂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為自己出了什么失誤時，那羽毛筆終于動了。
“命運的脈絡并未改變，新的信徒就在城內，把他帶回我的身旁。”
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這次的回應過于漫長且簡短，不過想了想，莫里亞蒂還是將書本鄭重的重新收起，貼身放在衣內。
神明不可褻瀆、信徒更不能質疑神明。
打開房門，在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中，莫里亞蒂走出了房門，向著礦洞深處走去。
“偉大的神明，相信我吧，我會為您奪取那偽神的權柄。”
......
“看來我們到了。”
來到流水線的盡頭，維斯停下腳步，目光掃視過忙碌不停的人偶。
他們正將流水線盡頭的人偶分門別類，整齊堆疊在一處祭臺之上。
【獻祭儀式：是向未知存在獻祭的舞臺，也是高潮到來前的第二篇章，充斥著物質與命運之力。】
“祭臺的樣子像是舞臺，這是舉行儀式的必要步驟？”維斯喃喃道。
“應該是的。”莉莉一邊仔細觀察著舞臺，一邊小聲解釋道。
“儀式布置方式的不同，所產生的非凡特性也會不同，有時細微的一點差距，可能都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就拿以戰爭為核心的儀式來說，同樣是殺戮，但戰爭的意義不同，由靈性交織出的非凡特性也是不同，有征服、有守護，也有......混亂。”
聞言，維斯的腳步一頓，但沒有多說，莉莉與米迦勒卻也沒多問。
等到時機合適，再和他們談談吧。
視線重新聚集在舞臺之上，舞臺很大，是一個寬五十余米的圓形高臺。
雖然沒有觀眾，可舞臺的布置卻是細致入微，幕布、燈光、充當演員的人偶、背景，共同組成了一個活靈活現的場景。
“看布置，這是銀嶺城？”維斯思索道“能看出它的功效是什么嗎？”
聽到維斯的詢問，莉莉又上前幾步，環繞著舞臺邊走邊看，將舞臺的細節和自己腦中的神秘學知識互相對比。
“舞臺、人偶、劇本、命運，這些東西的指向性都很明確，獻祭的對象，無疑是一位和命運相關的存在，可為什么又會有這么濃郁的物質特性？”莉莉不解道。
“會不會是那些白銀的原因？你們看這些質感和金屬不同的白銀。”維斯取出了口袋中已經碎裂的卡片，又指了指那些人偶繼續道。
“他們不但具有了不屬于金屬的特性，而且對靈性還有著很強的隔絕作用，就像這張卡片，我第一次觀察時就沒能注意到其中的命運特性。”
“圣潔的白銀隔絕神秘，高貴的黃金承載神性，這是我曾在圖書館里看到的。”莉莉一邊開口，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舞臺邊緣。
“但這是物質特性的應用，而不是來源。”
想了想，莉莉攀上舞臺邊緣的手忽然用力，整個人直接爬上了舞臺。
在舞臺上走了幾步，確定了沒有什么危險之后，莉莉松了口氣，回頭向著維斯幾人道。
“這里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了，我準備去舞臺中間看看，那里說不定有更多的信息。”
“一起吧。”躍上舞臺，維斯環視一周，身邊的這些人偶似乎還沒經過蛻變，維持著金屬應有的模樣。
“看樣子這些人偶都是在這里完成了某種儀式，才蛻變成了我們外面見到的樣子。”雪莉環視四周，她并沒有看到靈魂的痕跡。
“繼續往前吧，或許舞臺中間就會有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避開舞臺上的人偶，四人一路向前，可等他們真正來到舞臺中心后，一棟出乎眾人意料的小型建筑屹立在他們眼前。
“教堂？”雪莉驚訝道。
舞臺上的教堂不大，只有一個人高，可內部的布置裝飾卻和早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這里就是舞臺的核心，也是物質特性的源泉。”莉莉的聲音帶著點顫抖。
要問教堂里有什么和物質特性相關？
那不就是夜幕女神嗎！
莉莉直接懵在了原地，手指無措的扣著衣袖，眼中滿是茫然。
“教堂本身就是一座儀式，可以根據人們對夜幕女神的信仰與認知，匯聚和物質相關的特性，但這些都是屬于夜幕女神的祭品，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出現？”
獻給神明的祭品，除非神明愿意，否則誰敢搶？
更何況，夜幕女神還是西大陸的正神，哪怕在整個世界上也是位列前茅的存在，又有誰能強搶？
那銀嶺城內，到底是女神的默許，還是她已經.....自顧不暇了？
雪莉與米迦勒的臉色也不好看，無論是哪一個結論被驗證，那對夜幕帝國來說都會是滅頂之災。
嗡！
就在這時，一道濃郁的命運特性，忽然從那小型教堂的中心爆發開來。
腥臭的血液如泉水噴涌，瞬間便填滿了半個小教堂，并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四周蔓延。
“你們看那些人偶！”雪莉快速開口。
只見血液在接觸人偶的瞬間便被白銀吞噬，隨即那人偶似乎具備了某種活性，一改原本光滑的金屬表面，開始向著人類皮膚的方向逐漸蛻變。
同一時間，無論是樹木、飛鳥，還是家寵爬蟲，只要是接觸到了血液，都在向著各自的方向不斷蛻變。
它們正在......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