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石秀與瓊英的喜宴還飄著酒香,聚義廳的紅燈籠仍在晚風里晃悠,宋江便敲響了升帳的銅鑼。李逵啃著半塊喜餅沖進帳,腮幫鼓得像塞了倆核桃:“哥哥,是不是又要打仗啦?俺這板斧都快生銹咯!”宋江笑著用馬鞭敲他腦殼:“你呀,就知道打仗,先聽聽軍師怎么說。”
吳用展開羊皮地圖,指尖在百谷嶺位置敲了三下:“這嶺有三險——左臨鷹嘴崖,右傍蛇盤谷,中間一條羊腸小道只容單人通過。”他忽然指向地圖上的紅點,“最險處是‘緣纏井’,當年山匪用活人祭祀,井底怨氣沖天,等閑人靠近就會失足。”話音剛落,魯智深的大嗓門就炸開了:“灑家偏不信邪!當年倒拔垂楊柳時,閻王爺都得給俺讓道!”
第二日卯時,晨霧還沒散盡,魯智深就扛著禪杖雄赳赳出發了。他故意把僧鞋踢得“啪嗒啪嗒”響,驚飛了樹梢的山雀:“喂——上面的兔崽子,你爺爺來啦!”山頂立刻傳來稀里嘩啦的動靜,幾塊磨盤大的石頭滾下來,在他腳邊砸出深坑。魯智深卻拍手大笑:“就這點本事?灑家還沒熱身呢!”
他三兩步蹦上塊巨石,忽然覺得腳底一滑,低頭竟見石面結著層薄冰,在晨光里泛著幽藍。“不好!”他剛想后退,山體突然發出“隆隆”悶響,無數冰棱從巖縫里刺出來,像極了怪獸的利齒。魯智深急忙揮動禪杖格擋,卻聽“咔嚓”一聲,冰棱斷口處竟滲出暗紅液體,腥氣熏得他皺眉——這哪是冰,分明是凝固的血!
“灑家今天就破了你這邪門陷阱!”他怒吼一聲,禪杖重重砸在冰面上。冰層應聲而裂,露出黑洞洞的井口。魯智深探頭張望,井底突然升起白茫茫的煙霧,煙霧里竟浮現出一張張血盆大口,尖牙上還掛著肉絲。他頓覺頭暈目眩,腳下一軟,“撲通”掉進井里,驚起一群蝙蝠“撲棱棱”亂飛。
“大師兄!”武松在山下聽得真切,提著戒刀就要往上沖,卻被宋江一把拉住。眾人正急得團團轉,喬道清忽然上前一步,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宋大哥莫慌,待小道作法破了這妖井。”只見他取出八卦鏡置于掌心,鏡面映出魯智深在井底攀爬的身影——原來那井壁竟長滿藤蔓,藤蔓上開著血紅色的花,每朵花都長著尖刺,正慢慢纏住魯智深的腳踝。
喬道清閉目凝神,指尖掐訣念道:“天清地寧,邪祟速停!”霎時,山谷里騰起乳白色的濃霧,如棉絮般裹住百谷嶺。山頂的守軍突然聽見千萬個腳步聲從霧中傳來,像有千軍萬馬在逼近。有人舉著火把照向濃霧,竟看見無數“梁山好漢”的影子在霧里穿梭,嚇得火把掉在地上,引燃了干草堆。
“中計啦!梁山人會妖法!”守將鄔福(鄔梨堂弟)抱著頭亂竄,士兵們也跟著往山下跑,卻被濃霧迷了眼,不少人掉進自己設的陷阱里。宋江趁機揮動令旗:“趁霧攻城!”林沖、秦明等人如離弦之箭沖上山路,手中兵器在霧中劃出冷光。
此時魯智深在井底正和藤蔓較勁,那些紅花突然張開“嘴”,噴出黑色汁液。他抹了把臉,聞到汁液里竟有酒香味,頓時樂了:“嘿嘿,想灌醉灑家?沒門!”他摸出懷里的酒葫蘆,仰脖灌了口烈酒,然后“噗”地噴在藤蔓上。火苗“騰”地竄起來,藤蔓發出“滋滋”的慘叫,竟像活物般縮回去。
“原來怕火!”魯智深哈哈大笑,撿起士兵掉落的火把,對著井壁一通亂燒。藤蔓紛紛退避,露出條隱秘的石梯。他剛踏上石梯,頭頂突然垂下條粗繩——卻是喬道清用法術操控的藤蔓所化。“抓住繩子!”張清的聲音從霧中傳來,魯智深攥緊繩子,只覺一股大力將他往上拽,眨眼間就回到了地面。
“好你個喬道清!”魯智深拍著他肩膀直晃,“比俺師父的禪杖還靈驗!”喬道清苦笑:“小道方才觀那井中怨氣,似是用童男童女血祭所化。幸得大師烈酒破邪,不然……”他話未說完,山頂突然傳來“轟”的巨響,原來是李逵用炸藥炸開了寨門,正舉著板斧追得守軍抱頭鼠竄。
百谷嶺大寨里,鄔福躲在糧倉后瑟瑟發抖,忽然看見團黑影逼近。他顫抖著舉起刀:“你、你是誰?”黑影“哼”了一聲,掀開兜帽——卻是瓊英!“堂叔可還記得,當年我娘跪在你面前求你放過我時,你怎么說的?”她手中飛石捏得“咯咯”響,眼中寒光畢露。鄔福突然想起那個雪夜,瓊英母親抱著孩子跪在血泊里,他一腳踹開孩子時,那孩子眼中的恨意竟和眼前一模一樣。
“撲通!”鄔福跪倒在地,褲襠滲出濕痕:“侄女饒命!都是你叔父一時糊涂……”瓊英冷笑一聲,飛石破空而出,正中他眉心。血花濺在糧囤上,驚起一群谷蛾,在陽光里像片金色的云。
申時三刻,百谷嶺插上了梁山的杏黃旗。魯智深坐在寨門口啃燒雞,忽然指著遠處的濃霧笑:“你們看!”只見霧中隱約浮現出一座城池輪廓,城樓上“昭德”二字依稀可辨。喬道清望著霧氣喃喃道:“此乃‘云深霧鎖陣’,可借霧視物。若趁勢攻取昭德城,可斷田虎左臂。”
宋江聞言精神一振,轉身對眾將說:“今夜三更造飯,五更拔寨!”李逵立刻蹦起來:“俺要第一個登城!”武松卻按住他肩膀:“鐵牛且慢,你忘了剛才在霧里摔的屁股墩?”眾人哄笑中,魯智深忽然指著自己腳踝驚呼:“哎呀!灑家被花刺扎了!”張清湊近一看,見傷口周圍竟泛起紫斑,忙掏出金創藥:“這花有毒!”
瓊英卻湊過來聞了聞傷口,笑道:“這是‘醉心花’,汁液雖毒,用烈酒浸泡卻能治外傷。”她從腰間解下酒囊,替魯智深沖洗傷口,酒香混著花香彌漫開來。魯智深忽然一拍大腿:“對呀!灑家的酒葫蘆還在井底呢!”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暮色漸漸籠罩山寨,喬道清站在山頂布起“興霧陣”,只見他手捧凈水碗,默念咒語,指尖彈水成霧,那霧竟泛著淡淡金光,像給百谷嶺披上了件金縷衣。宋江望著霧中若隱若現的昭德城,忽然想起晁蓋臨終前說的“替天行道,保境安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小朋友們,梁山好漢巧用迷霧破敵,魯智深驚險脫困,又將趁勢攻打昭德城。那昭德城里有何奇人異士?喬道清的法術能否再建奇功?且聽下回分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