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梁山好漢在太原城大擺慶功宴,李逵啃著羊腿忽然一拍桌子:“哥哥!俺聽說荊南有個李助,自稱‘金劍先生’,揚言要把咱們的旗子掛在城門當抹布!”宋江手中的酒杯“當啷”落地,酒液在青磚上畫出蜿蜒的龍形——此李助非段三娘夫婿,乃荊南節度使梁永的心腹,素以“能言善辯,劍法如神”聞名。
“軍師,如何應對?”宋江轉頭問吳用,卻見他盯著李逵的羊腿出神。“啊?哦!”吳用慌忙搖扇,“哥哥莫急,某舉一人可退敵——圣手書生蕭讓是也!那李助素愛舞文弄墨,蕭讓可扮作游學先生,入營游說。”
三日后,蕭讓戴著方巾,懷揣一卷《荊南風土記》,施施然來到李助營前。守兵將他上下打量,見他腰間掛著個精致的玉佩,便問:“你是何人?”蕭讓微笑:“在下姓王,乃東京太學博士,久聞李將軍大名,特來拜會。”守兵見他談吐文雅,便帶他去見李助。
李助正在帳中舞劍,月光般的劍光突然收住,劍尖抵住蕭讓咽喉:“你是梁山的說客?”蕭讓卻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幅字軸:“在下久仰將軍‘金劍’之名,特獻墨寶一幅。”李助挑眉,展開一看,竟是用金粉寫的“劍膽琴心”四字,筆力雄健,暗藏鋒芒。
“好字!”李助忍不住贊道,“先生真乃雅士。”蕭讓趁機說:“將軍可知,梁山好漢皆忠義之士?今朝廷腐敗,田虎肆虐,我等替天行道,實乃順應民心。”李助臉色一沉:“休要巧言令色!我與梁節度使親如兄弟,豈會背叛?”
蕭讓卻嘆了口氣,指著帳外的流民:“將軍看那老幼,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梁永在荊南橫征暴斂,將軍難道忍心助紂為虐?”李助望向窗外,見火光中有人倒在路邊,孩童的哭聲刺痛耳膜。他握劍的手微微發抖,卻仍強辯:“我……我自有分寸!”
當晚,蕭讓宿在營中,忽聞帳外傳來爭吵聲。他悄悄掀開帳角,見李助與謀士陳安正在爭執。“梁山勢大,不可輕敵!”陳安說,“不如暫且按兵不動,觀察幾日。”李助卻拍案而起:“若不戰而降,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蕭讓心中一動,連夜寫了封密信,用蠟丸封好,讓親隨藏在發髻里,趁夜出城。第二日,他又求見李助,這次竟帶了個琴童,懷中抱著古琴。“在下為將軍奏一曲《廣陵散》,望將軍靜心一聽。”琴弦撥動,殺伐之音驟起,如千軍萬馬奔騰。李助聽得入神,忽覺琴弦猛地繃斷,在他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將軍可知,琴弦過緊易斷?”蕭讓凝視著他,“如今田虎,正如這斷弦,看似強韌,實則危如累卵。梁山好漢替天行道,方是大勢所趨。”李助摸著臉上的血痕,忽然想起幼年隨父抗災時,那些餓死在路邊的百姓——那時他曾發誓,要做個保境安民的好官。
與此同時,梁山軍已悄悄調動。李俊、張順率水軍潛入荊南城外的沮水,水草纏在他們腿上,像無數只小手在拉扯。“小心!”張順忽然壓低聲音,指著前方的鐵索——原來李助早就在水下布了鐵網,網眼處還掛著銅鈴。
“看我的。”阮小七掏出個魚形哨子,放在嘴邊一吹,頓時傳來“咕嘟咕嘟”的氣泡聲。不多時,一群鯰魚游過來,用身體撞響銅鈴,叮叮當當的聲音竟像有人在水下敲鑼。守軍趴在岸邊聽了會兒,罵道:“又是魚在鬧!老子還以為梁山的水鬼來了!”
三更時分,月黑風高。蕭讓悄悄打開營門,李俊率水軍趁機潛入,水草間突然鉆出無數黑影,像一群無聲的水怪。守軍剛要喊,就被阮小二的魚叉抵住咽喉。張順摸到李助帳后,用刀尖挑開帳幕,只見蕭讓正與李助對飲,兩人臉上都有幾分醉意。
“李將軍,我梁山好漢已入城。”張順突然現身,嚇得陳安打翻了酒壺。李助轉頭看他,又看看蕭讓,忽然大笑:“好個‘金劍先生’,竟被書生和水鬼算計!”蕭讓卻握住他的手:“非是算計,實乃大勢所趨。將軍若肯歸順,宋江哥哥必以禮相待。”
李助盯著帳外跳動的火光,想起蕭讓說的“替天行道,保境安民”,終于嘆了口氣:“罷了!我李助今日便賭一把!”他解下佩劍,遞給張順:“煩請轉呈宋頭領,李某愿率部歸降。”
次日清晨,荊南城頭飄起梁山的杏黃旗。李逵拍著蕭讓的肩膀大笑:“好你個酸秀才!比俺鐵牛的板斧還厲害!”蕭讓卻整整衣冠:“兵者,攻心為上。若能少些傷亡,多些百姓得救,筆墨勝過刀槍萬倍。”
李助帶著蕭讓去見梁永,卻見府中早已人去樓空——原來梁永聽聞梁山軍入城,連夜帶著金銀細軟逃了。李助望著空蕩蕩的寶庫,忽然一拳砸在柱子上:“我竟一直為這等貪賊效力!”蕭讓拍拍他的肩膀:“如今醒悟,為時未晚。”
是夜,沮水河畔燃起篝火,水軍們烤著剛撈的鮮魚,阮小七又吹起魚哨,這次竟吹出了歡快的調子。李助望著跳動的火焰,忽然對蕭讓說:“先生那曲《廣陵散》,在下至今難忘。不知日后能否再奏一曲?”蕭讓笑道:“待天下太平,某與將軍在潯陽江上泛舟,再奏《流水》如何?”
宋江在中軍帳接見李助,見他器宇不凡,心中大喜:“久聞將軍劍術通神,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李助抱拳:“李某愿為先鋒,征討田虎,以贖前罪。”正說著,忽有小校來報:“啟稟頭領,喬道清先生在城頭作法,竟引來漫天祥瑞!”
眾人忙登上城樓,只見東南方飛來一群白鶴,在陽光下盤旋飛舞,翅膀投下的影子像在城墻上畫著神秘的符號。魯智深摸著光頭嘀咕:“灑家就說嘛,蕭讓這書生比俺有本事,連老天爺都給他面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荊南百姓聽說梁山軍入城,紛紛提著酒肉前來勞軍。有個賣糖畫的老漢,特意給蕭讓畫了把金劍,糖絲在陽光下亮晶晶的,比真劍還好看。蕭讓接過糖畫,忽然想起李助的“金劍”之名,忍不住笑了——或許,這世間最鋒利的“劍”,從來不是鋼鐵所鑄,而是人心所向。
小朋友們,蕭讓憑三寸不爛之舌收服李助,水軍借夜色攻破堅城,梁山軍勢如破竹。但田虎的老巢威勝州仍有妖道鄔梨之弟鄔福鎮守,且說那鄔福善使妖法,能呼風喚雨,梁山好漢又該如何應對?喬道清的法術與鄔福相比,究竟誰更勝一籌?且聽下回分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