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長歌來到軍營后,以一旦開戰受苦的還是兩國百姓為由,讓李安退兵。一開始李安還以為是遇到了個墨子一樣的人物,以為對方真的是信奉止戈為武,信奉類似兼愛非攻的東西。
絞盡腦汁,盡量跟這位大儒辯論。
“先生,如果你身上有個傷口化膿了,是應當用刀子將膿包破開,清理膿液,還是看著膿包越來越大,坐視不理呢?”
聞言,左長歌想都不想,就說:“自然是長痛不如短痛。”
“西域的問題也是!”李安苦口婆心的解釋:“這邊諸國混亂,馬匪、豪強、奸商,可以說多不勝數。我率兵將其打下來,也許短時間內,會死很多人,可長遠來說,被納入大臻版圖的西域,將再也沒有馬匪,沒有戰亂!”
大臻奪嫡之爭雖然激烈,國家也有很多弊病,但治安方面絕對給力。
山賊強盜基本絕跡,江湖武人,也不會禍害普通百姓。
“可你這是滅人國家,奪人基業,乃倒行逆施之舉!”左長歌說:“若是迷途知返,尚且有救,若是執迷不悟,那西域你去得了,卻未必回得來!”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殺氣。
被李安感應到,不由得神色一凝:“你威脅本王?”
“老夫不敢!”左長歌說:“但如果你執意要攻打西域,我千秋書院必不會坐視,如若不信,你大可以帶兵過去試試!”
說罷,他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李安沒有因為一句話就停下,千秋書院的名頭,也嚇不住他,于是繼續帶領大軍前行。
可是,當來到西域跟大臻的邊境時,卻看到了一群儒生。
由大儒左長歌在前方帶領,身后八百儒生一同催動文氣,放聲高呼:“浩然天地,正氣長存!”
隨著聲音,眾人的文氣彼此相連,化作了一道“文氣長城”。
擋在大軍前行的必經之路。
而在八百儒生之后,還有密密麻麻,少說也有十幾萬的普通百姓,老弱婦孺居多,就那么站在那里,默默支持一眾儒生。
見狀,岳飛、黎泰、伍元興他們,都變了臉色。
“怎么有種我們成了大惡人的感覺?”
八百書生不畏生死,阻攔百萬大軍,十幾萬百姓身后相隨,萬眾一心!
多悲壯,多感人!
可問題是,西域諸國雖然都不怎么大,聯合起來兵馬卻不少,甚至不弱于巔峰時期的北虞,要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一群老弱婦孺去抵擋嗎?
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
知曉以武力抵擋,擋不住有無雙神將打頭陣的百萬大軍,所以玩起了賴皮!
要道德綁架李安。
“太可惡了!”文筱氣憤道:“他們要是硬阻攔,一個沒有了圣器的千秋書院,未必攔得住你。但是帶著十幾萬老弱婦孺來,一旦你強行沖破‘文氣長城’,必然會誤傷到他們。到時候只需一紙文章,就能把你抹黑成邪魔外道,別說以后爭位了,李天策都有可能頂不住壓力把你貶為庶人!”
至此,李安徹底明白了。
左長歌那個老匹夫根本就不是為了百姓,也不是迂腐,而是不想讓自己拿下西域,徹底穩定西北!
甚至,裹挾百姓前來,要搞臭自己!
“難道是,因為我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從而讓千秋書院坐不住了?”李安不由得想。
但旋即就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千秋書院可從來沒有多支持太子,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愚蠢的太子,做到這種地步。
他們真正要對付的,還是自己!
“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了他們?”李安疑惑,但更多的還是憤怒,來到帶隊的左長歌面前,沉聲說道:“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你嗎?”
而左長歌,他絲毫不懼。
老氣橫秋地說:“你還真不敢!”
你敢動手,必將跟千秋書院交惡,乾元帝為了維持局勢穩定,一定會選擇犧牲你,將你貶為庶人!
“你上前一步,看本王敢不敢砍!”
李安說著,拔出了自己的安天劍,緩緩抬起。
他敢不敢得罪千秋書院?
還真敢!
一個沒有圣器的圣宗,說好聽點是護山大陣依舊在,仍可立于不敗之地,說難聽點,那是被人堵門了,也只能做縮頭烏龜。
今時今日,已經掌控一個圣宗的李安,還真不怕!
“老夫上前又如何?”左長歌上前。
絲毫也不懼怕。
見狀,李安握緊寶劍,就要發力。
先砍了這個老東西再說。
可就在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圣旨到!”
緊接著,捏著蘭花指的曹正淳趕來,彬彬有禮地說:“圣上有旨,大皇子李安收復北地有功,即刻帶領岳鵬舉、李元霸一起,回京領賞!”
說罷,有意無意的讓開了一個身位,讓身后一個宮女凸顯出來。
看似是尊重,實則是隱晦的告訴李安,那個宮女有問題。
李安仔細一看,立刻瞳孔一縮——那個宮女,竟然是無上大宗師,并且已經打磨到了十四層,距離十五層都不遠。
更離譜的是,她已經半只腳踏入陸地神仙,可以無路登橋。
卻選擇了不登!
只是為了繼續打磨,先到十五層,以在突破之后走得更遠!
“宮里怎么會隱藏著這么一個宮女?父皇身邊的宮女,都是由曹正淳在管著,這個只能是某位娘娘的人,可到底是哪位娘娘?”
李安發現,好像有隱藏很深的大魚,跳出來了。
“大皇子,就算你是陸地神仙,還有神將護衛,百萬大軍追隨,依舊還只是個皇子,不是皇帝!”左長歌開口,一臉挑釁地說“哦,好像忘記了,別說不是皇帝了,你連太子都不是,不過一個普通皇子而已,能奈我何?”
這似乎是得意忘形,可仔細觀察他的面部表情,李安卻發現不是。
因為左長歌眉宇間,透露著決然。
他是故意刺激李安,想讓李安暴起砍死他!
用自己的命,把李安拉下馬!
“奇了怪了,到底多大的仇怨,拼死也要搞我?”李安看破了對方的意圖,自然不會上當,轉頭跟岳飛三人說:“父皇召我回京,看來西域是拿不下了,就這樣吧!”
說罷,直接施展“縮地成寸”,帶著文筱、李元霸、岳飛返京。
只留下左長歌,在原地一臉可惜的搖頭。
“大皇子,你還沒砍我的頭呢!”他沖著李安的背影大喊,想試試能否激怒對方,卻發現李安根本不搭理。
就仿佛之前要砍人的不是他一樣。
“這城府,也太深了!”
左長歌在心里道。
而另一邊,走遠之后,文筱一臉氣憤地說:“眼看著就要到手的西域,便那樣沒了,這口氣你能咽得下去?”
聞言,李安冷冷一笑。
“當然不能!”他陰沉著臉說:“千秋書院,一代大儒是吧?派人給雄霸傳令,明日天亮之前,我要收到那左長歌跟八百儒生的死訊!”
一群西域的讀書人,就算你們是千秋書院出身,又如何?
非我子民,甚至非我族類。
憑什么要慣著你們?
還有左長歌。
中原大儒,卻去為西域守疆土,這么愛西域,你干脆就埋在那里吧!
“以為這樣攔一手,我就沒有辦法拿下西域?”李安不屑道:“不過是沒法納入大臻而已,讓雄霸帶天下會去打,本王一樣可以拿下,而且還是西域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