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曉燕和蔡曉雯兩姐妹在榨小麥草汁,聽到陸堯喊她們,端了六杯出來給癲子他們喝。
陸紀玲收拾好一張桌,拿來茶具喝茶。
“德伯,今晚高興。”
癲子喝了口小麥草汁,放下杯子,對走過來的陸立德道。
“高興,大家都高興。”
陸立德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哈哈,羨慕吧。”
徐旭想刺激一下兩個單身狗。
“兩套房。”
“兩輛車。”
“娶個本省媳婦還好,兩三萬彩禮;娶個外省媳婦,幾十萬彩禮。”
“二姐夫,努力賺錢吧!”
兩個單身狗不但不生氣,還拿他開刷。
徐旭笑嘻嘻的臉一下子垮了。
陸紀玲又拿瓜子,花生和蜜餞等出來給大家配茶吃。
一群小屁孩騎著自行車和電動踏板車去村里找伙伴玩耍。
“爸,村里捐錢修祠堂捐了多少?”
徐旭好奇的問岳父。
“捐了六十多萬。”
陸立德是鄉里出了名的老實人,又有學問,鄉里的紅白喜事都請他管賬。
絕對不會多記一分錢,也不會少記一分錢。
賬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喜歡的人敬重他,不喜歡的人恨的咬牙切齒。
“現在就捐了這么多,到正式開工前應該能捐有上百萬。”
陸紀群道。
“誰捐的最多?”
蔡明超也好奇的問。
“紀明,除開規定的二千,他還捐了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陸立德道。
“我猜也是他。”
蔡明超自然認識老弟這個發小。
這小子跟老弟一樣,嘴巴特別甜,遠遠看到他就大姐夫喊個不停,好煙好酒孝敬他,每年都會給他兒女發利是。
這小子最喜歡逛寺廟,求神拜佛,小到土地公公,大到玉皇大帝,見到就拜。
只要聽到哪里的寺廟和道觀靈驗,千里迢迢,跋山涉水都要前去燒香求問。
也許他足夠虔誠,買福利彩票和體育彩票,盡管從來沒有中到大獎,但經常能中個三四等獎,體育彩票曾單注中了十萬。
村里重建祠堂,這小子是最活躍分子之一。
“大伯二伯他們捐了多少?”
陸紀超好奇的問。
“你少打聽。”
王娟白了老公一眼。
“我問問都不行?”
老婆當眾這樣說他,讓陸紀超面子有些掛不住。
“你以為我想說你,你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嘴,我才懶得說你。”
王娟仍然沒給老公好臉色。
嘴碎就算了,可以當耳朵風,過去就過去了。
愛添油加醋才致命,本來普普通通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全變了味。
容易得罪人不說,還讓親戚朋友尷尬,弄的里外不是人。
“大哥,我聽少林說,你們廠有個關于員工家屬住院補貼的政策,你明天去問清楚申請要辦理什么手續,年后開工了去申請。”
“遇到問題就去找少林,他會出面處理。”
“媽的住院費用清單在爸那里,讓爸拿給你。”
“補貼申請下來你們拿去補貼家用。”
陸堯對夫妻倆的爭吵已習以為常,他們哪天不吵架才不對勁。
他這么做有兄弟情在,更多的是為了父母。
如果哥嫂不合,父母也會遭罪。
“你要是有小叔一半的本事,我天天去燒香拜伯公。”
王娟對這個小叔是心存感激,若不是他一直在幫扶這個家,這個家只怕早就散了。
羅少林是小叔的高中同學,大專學模具設計與制造,畢業后就在老公那個公司上班,如今已混到部門經理的職位。
不少公司為了留住員工,都會出制一些關于員工的福利政策,不過有些福利申請手續麻煩,有些只有內部人員才知曉。
沒有熟人的話,在公司干了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些福利。
陸紀超心情好了,也不跟老婆計較。
“德叔,我忘了問,嫁出去的女兒可以捐錢嗎?”
陸小珠想到了什么,問陸立德。
“可以啊,我們陸氏家族群發了公告。”
陸紀玲道。
“我設置了消息免打擾,很少看大家族群的信息,那群酒鬼天天因為雞毛蒜皮小事在群里吵來吵去,眼不見心不煩。”
陸小珠道。
“都是男人的事,我也很少看大家族群的信息。”
林小青道。
“你們今年在這里過年嗎?”
陸紀紅問陸小珠的老公陳小東。
“我們今年大家一起回老家過年,明天下午跟老旭一起回去,年初二再來。”
陳小東道。
“聽你說過,你奶奶跟我家公同歲,過年就九十一歲?”
王秀容不敢肯定。
“是的。”
陳小東道。
“老人家身體還硬朗。”
王秀容關心道。
“比老虎還健壯,經常一個人偷偷走幾公里路回娘家。”
“老人家身體好,我們當然高興,就是一不注意就去撿柴回娘家,讓我們心臟有點承受不了。”
陸小珠頗為無奈道。
“哈哈哈哈哈。”
“一樣的,我爺爺還經常開老頭樂去鎮上趕集。”
“他一個人去也就算了,還載著我奶奶二姑一起去,怎么說都沒用,聽不進去。”
大家談笑間,王秀容走到小兒子身后,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
“媽,什么事?”
母子倆來到一旁,陸堯問。
“拿個大點的紅包給我,我包兩百給小東的奶奶。”
王秀容道。
陸堯今天剛買了一大疊紅包,就去臥室拿了個福字大紅包出來,掏出兩百塞進紅包。
“錢包好了。”
陸堯把紅包遞給母親,然后又坐回原位。
“小東,這個紅包是孝敬你奶奶的,你收好。”
王秀容把紅包遞給陳小東。
“德伯母,你每年都給我奶奶紅包,我奶奶說不能再收你的紅包。”
陳小東不敢接。
“老人家說什么是老人家的事,我給紅包是我的事。”
“我能年年給老人家紅包,那是我們大家的福氣。”
王秀容動容道。
“老媽說的對,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給老人家添福增壽。”
“收下吧。”
“那我就收下。”
“這就對了,一家人推來推去就太見外。”
十點多,陸立德和王秀容夫婦先回家洗澡睡覺。
十一點多,王娟也回自己的家。
其他人聊到十二點多才散席。
熱鬧了一天的五畝塘終于恢復了平靜。
陸堯也忙了一天,洗澡后就上床睡覺,搬到這里來后第一次早睡。
第二天喂好魚,陸堯帶著一群小屁孩去拔斑茅做飛馬,摘山鹽青果子吃。
斑茅跟蘆葦有些相似,以前都用它編席。
八九十年代的小孩幾乎都會編制飛馬和芭茅槍。
拔出一根斑茅桿,桿花不要去掉,當馬尾。
用小刀從底部破開桿,按照馬字形編制,為了防止松散,前面和后面用橡皮筋綁緊。
芭茅槍的編制原理跟飛馬有些相似,只是過程簡單一些。
斑茅在中醫領域也被廣泛應用,也可以制成茶飲和保健食品。
而山鹽青,又叫山埔鹽,學名羅氏鹽膚木,一般生長在山坡和河溪岸邊。
它的果子比鹽還咸,在缺鹽的年代是食鹽的替代品,外傷或者被毒蛇咬傷可以用根葉外敷,感冒發熱,支氣管炎,咳嗽咯血等可以煮根來喝。
“砰砰砰,你被我打中了,死了。”
“我會躲子彈,耶耶耶,你打不中我。”
“嗚嗚,小舅,臭三哥弄得我全身都是茅花。”
“小叔,大哥搶我的飛馬。”
“呸呸呸,這果子怎么這么咸,臭三哥又騙人。”
“哈哈哈,誰叫你傻乎乎的那么好騙。”
“啊啊啊,大騙子,我叫大舅打死你。”
“真的好咸,不行了,我要回家喝水。”
……
一群小屁孩在山坡互相追逐打鬧。
陸堯盤腿坐在一邊編制飛馬和芭茅槍,對那些鬼哭狼嚎充耳不聞。
打得再兇,過一會兒又和好如初,沒那么多精力去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