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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反應(yīng)

  • 燎宋:覺醒年代
  • 旋步舞人罪
  • 2909字
  • 2025-05-31 20:00:00

回到柳蔭巷,陳南與陳東在書房內(nèi)相對而坐。

“二郎,你說,官家這道詔令,究竟是哪個奸佞小人在背后搗鬼,還是他自己……自己又犯糊涂了?!”陳東率先開口,語氣依舊難平。

“阿兄,你還記得前些時日,李相上書‘死守應(yīng)天,與城偕亡’的之事?”陳南示意兄長稍安勿躁,親自為他續(xù)上一杯熱茶,這才緩緩開口

“自然記得。當(dāng)時朝野震動,我等亦為之振奮。誰知……唉,那所謂的‘暫住南京’,不過是鏡花水月,曇花一現(xiàn)!”他語氣中的失落,幾乎要溢出書房。

“那日之后,我便在想,官家心中,并非沒有抗金的血勇,也并非不明白堅守中原的道理。只是他久處深宮,耳目被黃、汪之流蒙蔽,又對金人兵鋒心存畏懼,故而搖擺不定?!标惸戏治龅溃巴鯊④娔欠萁衣饵S潛善克扣軍餉、坐視磁州失陷的密奏,想必對官家觸動極大。他或許意識到,若再不采取些強(qiáng)硬手段,這朝堂,這軍心,便真的要散了。”

“所以,他便下了這道不分良莠、一概鎖拿的嚴(yán)令?”陳東皺眉,“這與飲鴆止渴何異?真正忠心為國之人,如宗老將軍,本就不會棄城而逃。而那些奸佞小人,如黃、汪之輩,即便身在應(yīng)天,心也早已飛往江南。這道詔令,能鎖住他們的身,卻鎖不住他們的魂!”

“兄長所言極是?!标惸蠂@道,“但官家或許認(rèn)為,至少在表面上,他需要展現(xiàn)出一種破釜沉舟的姿態(tài)。

一來,是回應(yīng)宗老將軍等主戰(zhàn)派的期盼;二來,也是對黃、汪等主和派的警告;三來,更是為了穩(wěn)定那些尚在觀望的中間派。

他或許希望,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暫時壓制住南遷的逆流,為自己爭取一些思考和轉(zhuǎn)圜的時間?!?

“時間?”陳東冷笑,“金人的鐵蹄會給他時間嗎?黃、汪的陰謀會給他時間嗎?這道詔令,在我看來,更像是官家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一次缺乏深思熟慮的情緒宣泄。他或許是想借此表明自己與城共存亡的決心,但手段卻過于粗暴,只會讓真正有才干、有風(fēng)骨的臣子感到心寒?!?

陳南默然。

兄長的話,不無道理。趙構(gòu)的性格,本就復(fù)雜多疑,既有年輕人的熱血沖動,也有久經(jīng)離亂后的怯懦與自保。

這道詔令,確實像是一把雙刃劍。

雖能暫時穩(wěn)住局面,卻也可能寒了真正忠勇之士的心,讓朝局更加壓抑。

“但眼下,”陳南壓下心中的一絲沉重,“無論官家用意如何,這道詔令已下,應(yīng)天府和東京的官員,短期內(nèi)怕是動彈不得了?!标惸系?,“這對我們而言,或許并非全是壞事?!?

“哦?此話怎講?”陳東不解。

“黃、汪二人,一直處心積慮地鼓吹南遷,甚至不惜構(gòu)陷忠良,阻撓北伐。如今這道詔令,等同于將他們也暫時困在了應(yīng)天府。他們想要再明目張膽地推動南遷,便要掂量掂量這詔令的分量,以及官家的怒火?!标惸涎壑虚W過一絲精光,“這至少為我們爭取到了一些時間,去搜集他們更多的罪證,去聯(lián)絡(luò)更多可以團(tuán)結(jié)的力量。”

“至于宗老將軍那邊,”陳南繼續(xù)道,“詔令雖也波及東京,但宗老將軍在開封經(jīng)營日久,軍民歸心,威望素著。只要他不給黃、汪留下口實,官家想必也不會真的對他如何。

這道詔令,對宗老將軍而言,更多的是一種姿態(tài),一種朝廷層面的表態(tài),反而可能在某種程度上,讓那些原本想要逃離東京的官員,暫時安定下來,協(xié)助老將軍守城?!?

“話雖如此,但黃、汪二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必然會想方設(shè)法,曲解詔令,或者暗中使絆子,繼續(xù)他們的圖謀。我們?nèi)f不可掉以輕心?!?

“這是自然。”陳南點頭,“眼下,我們要做的,一是密切關(guān)注朝堂動向,看黃、汪二人以及其他各派勢力對這道詔令的反應(yīng)。二是,要盡快將我們的計劃,尤其是針對黃、汪二人的那些布置,再細(xì)化一番。既然他們暫時被困在了應(yīng)天府,那我們便要抓住這個機(jī)會,爭取能給他們致命一擊!”

兄弟二人又低聲密議了許久,方才各自回房。

與此同時,宰相黃潛善的府邸內(nèi),燈火通明。

黃潛善與同知樞密院事汪伯彥相對而坐,二人面前的茶水早已失了熱氣。

“汪兄,今日這道詔令,你怎么看?”黃潛善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汪伯彥的臉色卻不怎么好看,他冷哼一聲道:“還能怎么看?官家這是被那些主戰(zhàn)的瘋子給逼急了,又想起了他那套‘與城共存亡’的昏話!不讓走?哼,金人真要打過來,這應(yīng)天府難道還能變成銅墻鐵壁不成?”

目光在汪伯彥臉上停留片刻,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汪兄,官家此舉,看似雷霆萬鈞,實則色厲內(nèi)荏。他越是如此,便越說明他心中沒底,怕了。

不過,這道詔令一下,我們近期的行事,倒是要收斂幾分。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再提南遷之事,免得觸了官家的霉頭?!?

汪伯彥聞言,有些不甘心地。

“難道就任由他這么胡鬧下去?揚(yáng)州那邊,行宮都快修繕妥當(dāng)了,銀子更是如流水般花了出去!難道就此半途而廢?”

“稍安勿躁。”黃潛善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的笑意,“官家的性子,你我還不知曉?今日說不走,明日未必就不會改主意。金人的威脅,才是那把利劍。只要金人那邊稍有動作,或者我們再‘適時’地遞上一些軍報,不怕他不改弦更張?!?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而且,這道詔令,也并非全無用處。至少,可以將那些搖擺不定,想要腳踩兩只船的家伙,暫時穩(wěn)住。也讓那些自以為是的愣頭青,知道知道厲害。

至于東京的宗澤……哼,他以為憑著些許民望便能與朝廷抗衡么?這道詔令,便是給他套上的第一道枷鎖。

他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敢有絲毫異動,便是違抗圣旨,屆時,再配合些其他手段,我們便可名正言順地收拾他!老夫倒要看看,他還能蹦跶幾天!”

汪伯彥嘴角抽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最終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黃相的算盤倒是打得精。只是,若再出什么差池,休怪汪某翻臉不認(rèn)人。說吧,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靜觀其變,暗中布局。”黃潛善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這道詔令,看似將我們困住,實則…也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刀。官家不是要‘與城共存亡’么?那便讓他看看,沒有我們,這應(yīng)天府是如何的人心惶惶!你去安排一下,讓城中糧價‘稍稍’波動一番,再散布些金軍主力即將南下,目標(biāo)直指應(yīng)天的‘流言’。”

他冷笑一聲,“宗澤……哼,他不是想當(dāng)孤膽英雄么?那就給他找點麻煩,讓他首尾不能相顧!這應(yīng)天府的水,還不夠渾。等水再渾一些,那些想跳船的魚兒,自然會求到我們門下。到那時,我們再從容收拾殘局,豈不更好?”

汪伯彥瞇了瞇眼,臉上掠過一絲陰冷的笑意,緩緩道:“此計甚合我意。放心,這件事,我會‘用心’去辦的?!?

應(yīng)天府的夜,因為這道突如其來的嚴(yán)苛詔令,變得更加深沉而壓抑。

無數(shù)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揣測著,謀劃著。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似乎正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悄然醞釀。

而遠(yuǎn)在開封府的宗澤,在接到這份詔令的塘報后,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難明的笑容,似是欣慰,又似是嘲諷,最終化為一聲悠長的嘆息。

官家這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啊。

唉,若能聽老夫一言,親率六軍,何至于出此下策,反束縛自家手腳……

也罷,老夫便再為大宋,為這開封百姓,多撐些時日罷!

他轉(zhuǎn)頭對身旁的副官吩咐。

“官家此詔,自有深意,或許是用心良苦。我等身為人臣,唯有盡忠職守,方不負(fù)圣恩。

傳令下去,各部將士加緊操練,固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妄議朝政,違者軍法從事!尤其要盯緊城內(nèi)那些平日里與黃、汪過從甚密的官員,莫讓他們在此刻興風(fēng)作浪!”

他依舊每日巡城,督促防務(wù),仿佛這道詔令,不過是遠(yuǎn)方傳來的一陣無關(guān)痛癢的風(fēng)聲。

只是,在他那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眸深處,卻也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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