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譚謹兒
- 長生不死之后,我以肉身鎮萬法
- 可愛飛來
- 2313字
- 2025-05-12 07:01:00
夜市。
陸沉離開后不久,山羊胡掌柜便收拾起攤位。
一邊收攤還一邊自言自語道:“哎喲,這回真遇上大冤種了。”
他甩著袖子小跑進旁邊一條小巷,穿過兩個彎道后,拐進一間貼著雜書修補木牌的小屋。
屋里燈光昏暗,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譚大世!快快快,開張了。”山羊胡子一進門就大聲嚷嚷,“給我寫一本寒屬性的內功心法,急用,客戶出手闊綽,一百兩開價。”
屋內靠墻角,一位滿臉紅光、眼皮打架的老頭正坐在輪椅上打哈欠,聞言他眉頭一皺,豎起一根手指,噓聲示意山羊胡閉嘴。
“譚歡,你個混賬東西,怎么跟爹說話呢。”
一名身穿甲胄的年輕女將正氣勢洶洶的盯著譚大世,剛巧山羊胡譚歡回家,她立刻把氣撒在譚歡身上。
這個女將,正是陸沉見過的那名譚校尉。
“哎呦,我的好妹妹譚謹兒回來了,今天是你開俸祿的日子對吧,太好了,我和爹的生活費正好不夠了。”
被譚謹兒瞪著,譚歡一點都不怕,還嬉皮笑臉地伸出手掌討要銀子。
“你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己賺錢!”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替你照顧爹,你才機會當官,我的時間都照顧爹了,怎么賺錢。”
“這就是你照顧的,你讓爹天天就這么醉著!”譚謹兒氣的摸向腰刀。
譚歡一臉不服,雙手叉腰,將胸膛挺到譚謹兒一刀就能捅穿的位置:“我怎么沒照顧?我天天陪著他喝酒聊天,他多高興啊?”
譚大世醉眼朦朧,打了個酒嗝,附和道:“確實高興。”
譚歡見狀,脖子一梗,更來勁了:“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你辭官照顧爹,我出去賺錢。”
“你賺錢?靠賣假功法?”譚謹兒氣笑了,一抬手,從懷里抽出一張銀票,包上銀子朝著譚歡臉上砸去:“不就想要錢嗎?拿去!”
“譚校尉,出事了!”
屋門再次被推開,一名女兵氣喘吁吁沖進來:“兄弟拳組織人馬圍住了望江客棧,說有人偷了太守大人贈給他們的夜明珠!”
戒備的看了一眼譚大世和譚歡,女兵將譚謹兒拉到屋外,低聲道:“長公主大人暗中送進來的武者就住在那里,如果兄弟拳不講理,恐怕他們的身份會被逼出來。”
“備馬,跟我去現場。”譚謹兒說道:“這事官家出面有理有據,我不會讓他們把人帶走。”
“哎哎哎,這銀票是孝敬爹的,我可不會還哈。”譚歡臉上被砸出個紅印,但還是恬不知恥的笑著。
譚謹兒懶得理會,翻身上馬,策騎而去。
譚謹兒身邊的女兵嫌棄的打量譚歡幾眼,匆忙跟了上去。
譚歡嘁了一聲,回了屋子。
墻角抱著酒壺,醉眼惺忪的老人,突然恢復了精神,譚大世緩緩抬頭,臉上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那雙渾濁的醉眼陡然變得清明。
他心疼地看著面前的兒子,低聲嘆道:“委屈你了。”
“哎,這叫什么話。”譚歡不以為意,擺了擺手,神色懶散:“咱們是一家人。”
譚大世說道:“手段心性皆強。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心細如發,疑心也重。她不會完全信任何人。”
“若讓你展露真本事,我們一家,遲早被裹進她的局中,不是死于利用之后的清算,就是早早被她敵人忌憚提防。結局,恐怕都不會太好。”
他頓了頓,緩緩道:“你藏拙,才是退路。她若失勢,盯上的只是你妹一人,我們還能暗中調度,設法救你妹脫身。若你也暴露了,就再無余地了。”
譚歡勾起嘴角,語氣輕松:“我不覺得委屈。瑾兒天生好強,愿意去爭,那我就支持她。她沖鋒,我墊后,天經地義。”
“再說了。”他翻了個白眼:“長公主也好,皇帝老兒也罷,哪一個讓咱老百姓好過了?都不是省油的燈。”
譚歡撇撇嘴,對于兩者一臉不屑。
譚大世聽完,不置可否。
他站起身,骨節咔咔作響,像是沉睡的野獸脫去皮囊。那瘦弱佝僂的輪椅老人,此刻竟如猛虎下山,步步帶風。
他活動著筋骨,語氣恢復平靜:“你攤上那位,還挺有意思。夜市上也有人真掏銀子買功法?你說,我是給他編一份花拳繡腿,還是寫一卷真功?”
譚歡終于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
譚歡臉色變得嚴肅:“一個月前,他買過我一本神指功。當時身子骨不錯,但步伐亂,站姿浮虛,怎么看都只是個苦力出身的凡人。”
“可今兒個再來,我一眼就看出不同。他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發力點上,像是內家拳的底子。而且眼神不一樣了,神采內斂,是練了心法的跡象。”
他說到這,語氣頓了頓,眉眼透出一絲罕見的凝重:
“如果我沒看錯,他從一介凡人,在短短一月內,已晉入煉皮之境。”
“這等天賦,放哪一個大門派,都能收他做親傳。”
“所以,爹,這是一個機會,我們給他真的功法,但卻不讓他得到全本,將來說不準有機會換他一次人情。”
譚大世對一個煉皮境武者的人情并不感興趣,但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想做什么,譚大世都支持。
“既然他練了神指功,那就給他一門指功心法。”
譚大世提筆,寫下凝冰指三個字。
另一邊,客棧門前。
馬蹄聲急如雨落,譚謹兒策馬而至,尚未停穩,便翻身落地。
她身后的女兵緊隨其后,利落抽刀,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的兄弟拳弟子一一逼退,生生劃出一條通道。
“嗯?譚校尉這是干什么,難不成盜竊寶珠的人和你有關系?”
客棧內,李巨人依舊大馬金刀地坐在桌旁,聲音不疾不徐,卻如悶雷壓頂。
他根本不屑起身,一張銅澆鐵鑄的臉透著不容挑釁的兇光。
譚謹兒臉色有些難看,她萬萬沒想到兄弟拳來的人,竟然是煉肉境的李巨人。
這個家伙身體異于常人,修煉的又是硬功,雖境界卡在煉肉,但在煉肉境的較量中,一場敗績都沒有。
“原以為只是尋常沖突,沒想到李前輩竟也出手。”譚謹聲音微冷,眼神警惕,但卻話鋒一轉:“不過,如若沒有官員在場,李前輩貿然圍封客棧、扣人不放,此舉,恐怕與律法不符。”
李巨人斜睨她一眼,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譚謹兒繼續道:“但我在這里就不同了,李前輩看誰有嫌疑,我便將他押至官府由前輩審問,免得有人詆毀前輩無視太守的規矩。”
那個給她通風報信的手下,只提兄弟拳圍店,卻只字未提李巨人親臨。
這種遺漏,絕不尋常。
是疏忽,還是有人故意把她往火坑里推?
譚謹兒向來謹慎,此時心中已有計較,說話既不退讓,也不正面撕破,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