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凜冬
- 美利堅荒野西部:槍與火的救贖
- 冒泡的貳貓
- 2273字
- 2025-06-18 07:30:35
瑪格麗特也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聲音嘶啞道:“我們?nèi)ツ恼夷敲炊嗍澹俊?
“湖邊。”陳青陽指向遠處,“淺灘附近有很多鵝卵石,扁平的那種,正好可以用用來鋪煙道。”
露娜突然開口:“那......爐子呢?”
陳青陽淡淡道:“有石頭就能砌,壁爐修在屋子中央,灰熊谷有很多片巖,我見過。”
林點點頭,“嗯,我認為可行,我同意。”
瑪格麗特吐出一口煙,她盯著遠處模糊的湖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煙卷。
“那就這么定了。”她最終說道,聲音低沉。
杰克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搓了搓臉,冰水順著胡茬滴落。
他盯著地面,啞聲道:“明天天亮就去。”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笑。只有沉默的點頭,和靴底碾過積雪的咯吱聲。
安吉拉靜靜躺在馬車廂里,而他們即將建起一座能抵御嚴寒的庇護所。
那是帶著溫度的‘房子’。
林轉(zhuǎn)身深呼一口氣,隨后搓了搓凍僵的手指,目光掃過眾人疲憊臉。
“大家很累,但是我們必須把帳篷支起來。”她的聲音沙啞,“——這幾天會很難熬。”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我們得注意保暖。現(xiàn)在......不能再有人倒下了。”
沒有人反駁。
杰克沉默地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雪,走向陳青陽拉來的物資馬車。他拽出厚重的帆布,動作利落地抖開,布料在風中發(fā)出沉悶的拍打聲。
疾風走過去,接住一角,兩人默契地拉開帳篷骨架,金屬支架在低溫下發(fā)出細微的脆響。
瑪格麗特掐滅了煙,煙蒂在雪地里嗤地熄滅。
她彎腰拾起另一塊帆布,手指凍得發(fā)紅,卻仍穩(wěn)穩(wěn)地扯緊繩索。
其余人有條不紊地開始陸續(xù)做著自己的工作。
只有陳青陽沒有動。他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著湖面,仿佛在計算自己的木屋計劃,又仿佛只是在出神。
風更大了,雪粒打在帳篷上,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
沒有人說話,只有布料摩擦、繩索繃緊的聲響,和偶爾一兩聲壓抑的咳嗽。
幾頂帳篷漸漸成形,圍在篝火附近,像一座座低矮的堡壘,在風雪中倔強地撐開一片狹小的庇護所。
林逐一走過每頂帳篷,伸手試了試穩(wěn)固程度,然后微微點頭。
“輪流守夜。”她簡短地說,“今晚我第一個。”
沒有人提出異議。
他們都知道,現(xiàn)在不是爭論的時候。
盡快恢復(fù)體力,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共識。
......
帳篷里,陳青陽坐在安吉拉身邊,盯著她蒼白的臉。
黑暗壓得很沉,外面是杰克粗重的鼾聲和瑪格麗特偶爾的翻身。
風從帆布的縫隙里鉆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像無數(shù)細小的刀片刮過皮膚。
安吉拉忽然皺了皺眉,喉嚨里擠出一聲含糊的咕噥——
“冷……”
“媽的……”他低罵一聲,聲音里卻帶著壓不住的興奮,“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死。”
他俯下身,粗糙的掌心貼住她的額頭,感受那層薄汗下殘存的溫度。然后幾乎是下意識的——
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眉心,像蓋章,像確認,更像某種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儀式。
帳篷外,守夜的林輕輕咳嗽了一聲,篝火的微黃透過帆布,在她身影上投下?lián)u曳的輪廓。
陳青陽閉上眼,思緒卻比外面的風雪更亂。
——逃。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從廢棄礦洞到凍土荒原,他們一直在逃。
逃追兵,逃暴雪,逃饑餓,逃死亡。
可逃了這么久,依然沒有片刻安寧。
他們屢次陷入生死危機,安吉拉這次差點連命都沒了。
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如果繼續(xù)這樣流亡,下一個倒下的會是誰?
他現(xiàn)在非常害怕,幸好安吉拉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可如果——
他不敢再想。不敢想象她蜷縮在雪地上,嘴唇青紫,睫毛結(jié)滿冰霜,睡著的樣子。
——不能再逃了。
這個念頭突然無比清晰地撞進腦海。
不是帳篷,不是山洞,不是臨時湊合的避難所。而是一座真正的,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他猛地睜開眼,呼吸變得急促。
可如果其他人不愿意改變呢?如果他們還想著熬過這場雪就繼續(xù)上路呢?如果安吉拉也不愿意呢......
那他就離開。
獨自活下去,總比眼睜睜看著所有人一個接一個死在這荒野里強。
狗屁的美利堅,狗屁的自由西部。
帳篷外,風色嗚咽,像亡魂的低語。
陳青陽緩緩坐起身,輕輕掀開毛毯。
木屋只是開始。
一座房子能擋住風雪,但擋不住追兵,擋不住掠奪者,擋不住這片荒野里所有想要他們命的東西。
因為他們.....整個團隊...太弱了。
他們需要的不只是遮風擋雪的墻,而是能讓別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威懾。
勢力。
這個詞在他腦海里灼燒著,比篝火更燙。
他們得扎根,得擴張,得讓這片土地上的人知道,他們不是流亡者,而是能站穩(wěn)腳跟的狼群。
讓那些賞金獵人和平克頓知道,只要來,就要做好丟下命的準備。
可是其他人會跟著冒險嗎?
每個人的追求目標都不同,杰克和霍克想要錢,要酒。瑪格麗特厭倦了爭斗,露娜的腦子里只有薩爾,或許......只有露娜、林和瑪?shù)贍栠_會支持他。
如果他說出自己的打算,他們會不會覺得他瘋了?
或者更糟——覺得他變得危險?
陳青陽的指節(jié)緩緩收緊。
——那就瘋吧。
他不在乎。
要么他們一起成為這片土地的一方霸主,要么......他就自己走。
但絕不會再逃了。
......
帳篷外,風聲漸歇,雪似乎小了。
林的聲音低低地傳來:“......陳?”
他沒應(yīng)聲。
“我知道你沒睡。”她的影子停在帳篷外,聲音壓得很輕,“在想什么?”
陳青陽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安吉拉漸漸平穩(wěn)的胸口,終于開口:
“她緩過來了。”
林的身影微微一僵,隨即肩膀松弛下來,像是卸下某種重負。她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沙啞:“我就知道……那丫頭命硬得很。”
陳青陽沉默片刻后,終于開口:“等建完木屋后......”
陳青陽盯著帆布上她的輪廓,緩緩道:“等建完木屋后,我們得談?wù)劇!?
林的笑聲戛然而止。
林沒有說話,但她的影子在帆布上微微一頓。
她聽出了他話里的重量,但沒有說話。
陳青陽能聽見林緩慢的呼吸聲,帶著雪夜的寒氣,沉重而克制。
“你想談什么?”她終于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陳青陽盯著帆布上她的輪廓,緩緩道:“談怎么活。”
“我們一直在談這個。”
“不。”他的聲音冰冷,“我們之前談的是怎么‘熬’,怎么‘逃’——”
陳青陽頓了頓,閉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氣:“而不是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