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的晨霧尚未散去，江凡已經(jīng)站在古墓外的練功場上活動筋骨。

他按照《逍遙游》心法運轉(zhuǎn)內(nèi)力，感覺一股暖流在經(jīng)脈中游走，比昨日更加順暢。

“來得倒早。”

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江凡轉(zhuǎn)身，只見李莫愁一襲白衣，手持長劍立于薄霧中，宛如畫中仙子。晨光透過霧氣，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李姑娘。”江凡拱手行禮，“不敢讓你久等。”

李莫愁微微點頭，走到場地中央：“我古墓派武功以輕靈見長，看你昨日劍法，太過剛硬，與凌波微步不搭。”

她拔出長劍，“今日先教你三招基礎(chǔ)劍法，看好了。”

話音未落，她已翩然起舞。劍光如水，在晨霧中劃出三道優(yōu)美的弧線，每一劍都精準無比，仿佛計算過千百次。

江凡看得入迷，不只是劍招精妙，更是李莫愁舞劍時的姿態(tài)——衣袂飄飄，身姿輕盈，宛如謫仙。

“看清楚了嗎？”李莫愁收劍而立。

“呃...”江凡回過神來，尷尬地撓頭，“能不能...再來一次？”

李莫愁輕嘆一聲，卻無多少責怪之意：“仔細看我的手腕轉(zhuǎn)動。”

這一次，江凡強迫自己專注于劍招。

三招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諸多變化。他試著模仿，卻笨拙得像拿根燒火棍。

“不對。”李莫愁皺眉，“你的手腕太僵硬。”她走近，用劍鞘輕點江凡的手腕，“這里要放松，像這樣...”

她站到江凡身后，幾乎貼著他的背，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引導動作。

江凡能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幽蘭香氣，一時心跳加速。

“專心。”李莫愁似乎察覺他的分心，聲音微冷，耳根卻泛起一絲紅暈。

江凡連忙收斂心神，跟隨她的引導練習。

漸漸地，他找到了些感覺，三招劍法使得有模有樣。

“總算有點樣子了。”李莫愁退后幾步，“自己再練五十遍。”

“五十遍？”江凡瞪大眼睛。

“嫌少？那就一百遍。”李莫愁嘴角微翹，露出相識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如冰雪初融。

江凡看呆了，隨即意識到被捉弄了：“李姑娘也會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李莫愁立刻板起臉，但眼中的笑意未消，“練不完不許吃早飯。”

說罷，她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從袖中取出一本書翻閱，時不時抬頭監(jiān)督江凡的練習。

太陽漸漸升高，晨霧散去。江凡練得滿頭大汗，但三招劍法確實熟練了許多。

他偷瞄李莫愁，發(fā)現(xiàn)她讀書時神情專注，時而微蹙眉頭，時而輕輕點頭，比平日多了幾分書卷氣。

“李姑娘在看什么書？”休息時，江凡好奇地問。

李莫愁合上書本，露出封面：《莊子》。

“你也讀道家典籍？”

“古墓派武功多源自道家思想。”李莫愁將書遞給他，“師父說，不讀《莊子》，難悟武功真諦。”

江凡翻開書頁，看到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跡娟秀：“這是你寫的？”

李莫愁點頭：“閑來無事，隨手記些心得。”

江凡驚訝于她的學識。原著中的赤練仙子以狠毒著稱，誰能想到年輕時的李莫愁竟是個才女？

“我家鄉(xiāng)有位學者說，《莊子》講的是精神自由。”江凡回憶著大學哲學課內(nèi)容，“打破世俗束縛，追求本真自我。”

“精神自由...”李莫愁輕聲重復(fù)，眼中閃過思索之色，“你家鄉(xiāng)的人...都讀書嗎？”

“大部分都讀，至少九年...呃，我是說，讀到十五六歲。”

“女子也能讀書？”

“當然，男女平等嘛。”江凡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在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根深蒂固。

果然，李莫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荒謬！女子怎能與男子平等？”

江凡正色道：“為何不能？論才智，女子不輸男子。我家鄉(xiāng)的女子，有的做官，有的行醫(yī)，有的經(jīng)商，絲毫不讓須眉。”

李莫愁怔怔地看著他，仿佛在判斷這番話的真?zhèn)巍?

良久，她低聲道：“若真如此...那真是個好地方。”

她的語氣中帶著難以察覺的向往，江凡心中一軟，正想多說些現(xiàn)代世界的事，遠處卻傳來鐘聲。

“早課時間到了。”李莫愁起身，“明日此時，繼續(xù)練劍。”

接下來的日子，江凡逐漸適應(yīng)了古墓外圍的生活。

每天清晨與李莫愁練劍，午后研讀《逍遙游》心法，傍晚則常與她在古墓外的松林中散步，講述現(xiàn)代世界的種種。

這一日，李莫愁帶他參觀了古墓的藏書室。說是藏書室，實則是一處天然石窟改造而成，四壁鑿出書架，擺滿了竹簡和線裝書。

“這里你可以隨意閱覽，但不可帶走。”李莫愁點燃壁上的油燈，“西邊那排是武功秘籍，沒有師父允許不得翻閱。”

江凡好奇地瀏覽著書架，發(fā)現(xiàn)除了武學典籍，還有大量詩詞歌賦和史書。

他抽出一本《戰(zhàn)國策》，翻開卻見扉頁上題著“林朝英”三字。

“這是...？”

“我派祖師的手跡。”李莫愁輕聲道，“祖師婆婆文武全才，博覽群書。”

江凡小心翻閱，在書頁邊緣發(fā)現(xiàn)許多細小批注，字跡清秀有力。

其中一頁上寫著：“逍遙子論劍于此，其言甚妙，記于側(cè)。”后面是一段關(guān)于劍法的見解。

“逍遙子？”江凡心頭一跳，“李姑娘，你看這個。”

李莫愁湊近查看，發(fā)絲輕拂過江凡的臉頰，帶來一陣幽香。她迅速拉開距離，但注意力已被批注吸引。

“原來祖師婆婆與逍遙子真有交往...”她若有所思，“這上面記的劍理，與我派玉女劍法有相通之處。”

沒想到林朝英竟會遇到百年之前的逍遙子...難道逍遙子已然得道成仙？

不能吧...這是武俠世界！不是仙俠！

江凡一邊吐槽，一邊繼續(xù)翻找，在另一本書中發(fā)現(xiàn)殘破的紙頁，上面記載著某種武功心法，但殘缺不全。

“這似乎是兩派武功融合的嘗試...”李莫愁仔細研讀，“可惜殘缺了。”

江凡想起系統(tǒng)給的《冰魄銀針制作秘籍》，心中一動：“李姑娘，你可知道冰魄銀針與逍遙派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李莫愁驚訝地看著他：“你怎會知道...？”

她猶豫片刻，低聲道，“據(jù)師父說，冰魄銀針是祖師借鑒逍遙派暗器手法所創(chuàng)，但具體方法已失傳。如今我所用的，是簡化版。”

江凡決定冒險一試：“如果...我說我有完整版的制作方法呢？”

“什么？”李莫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此話當真？”

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江凡點頭：“那位傳授我凌波微步的老者，也給了我一本暗器秘籍，其中就有冰魄銀針的完整制法。”

李莫愁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松開手：“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信任你。”江凡直視她的眼睛，“而且，我覺得這本來就是古墓派的東西，物歸原主而已。”

李莫愁沉默良久，輕聲道：“此事需稟明師父。明日我?guī)闳ヒ娝！?

離開藏書室時，夕陽已西沉。

李莫愁忽然提議：“今日月色當好，想看看你的凌波微步練得如何了。”

兩人來到一處開闊的草地，四野寂靜，唯有蟲鳴。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如同鋪了一層銀霜。

“在這里施展輕功，步伐會留下痕跡。”李莫愁指著地面，“讓我看看你的進步。”

江凡深吸一口氣，運轉(zhuǎn)逍遙游心法，踏出凌波微步。

月光下，他的身形如一抹輕煙，在草地上快速移動，留下的腳印組成一幅玄妙的圖案。

李莫愁眼中閃過贊賞：“進步不小。”她突然縱身而起，“試試能否追上我！”

她施展古墓派輕功，白衣飄飄，宛如月下仙子。江凡全力追趕，卻始終落后三步。

兩人一前一后，在終南山的夜色中穿行，驚起幾只夜棲的飛鳥。

最終，李莫愁停在一處懸崖邊，江凡氣喘吁吁地趕到，差點沒剎住腳。李莫愁一把拉住他，兩人險些跌下懸崖。

“小心！”她將江凡拉回安全處，手卻忘了松開。

四目相對，月光下的李莫愁美得驚心動魄。

江凡感覺心跳加速，李莫愁似乎也意識到兩人距離過近，急忙后退一步，卻不小心踩到石子，身形一晃。

江凡下意識攬住她的腰：“當心！”

李莫愁僵住了，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暈，卻沒有立即掙脫。

夜風拂過，帶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我...我們回去吧。”最終，李莫愁輕輕推開他，聲音有些不穩(wěn)。

回古墓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但氣氛并不尷尬，反而有種微妙的默契。

此后數(shù)日，兩人的相處模式悄然改變。

練劍時，李莫愁不再刻意保持距離；交談時，她的笑容多了起來；偶爾目光相遇，也不再立即避開。

這一天，李莫愁提議切磋武功。

“用我教你的三招劍法，配合凌波微步。”她擺出起手式，“讓我看看你的實戰(zhàn)應(yīng)用。”

江凡點頭，拔劍相迎。起初他束手束腳，怕傷到李莫愁，但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心多余——即便只用三招劍法，李莫愁也能輕松應(yīng)對，甚至故意引導他發(fā)揮更好。

“不錯，但第三招轉(zhuǎn)腕不夠靈活。”她一邊拆招一邊指點，“對，就是這樣...注意下盤...”

漸漸地，江凡放開了手腳，將凌波微步發(fā)揮到極致，三招劍法循環(huán)使用，竟也逼得李莫愁認真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劍光如練，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銀弧。

“停！”李莫愁突然收劍后躍，“有人來了。”

江凡收勢不及，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順著李莫愁的目光看去，遠處山道上確實有幾個身影。

“全真教的人。”李莫愁瞇起眼睛，“趙志敬帶隊。”

江凡心頭一緊：“來者不善？”

“未必是找我們。”李莫愁拉著他躲到一塊巨石后，“看方向，他們是去后山采藥。”

果然，那群道士沒有靠近古墓，而是轉(zhuǎn)向了一條偏僻小路。為首的趙志敬卻突然停下，朝古墓方向望來，仿佛感應(yīng)到什么。

李莫愁按住江凡的肩膀：“別動，他在感知氣息。”

兩人屏息凝神，直到那群道士走遠才松口氣。

“他們最近常來后山。”李莫愁皺眉道，“師叔說可能是在找什么東西。”

江凡想起原著中的情節(jié)，心中一動：“終南山有什么珍稀藥材嗎？”

“有是有...”李莫愁思索道，“但全真教藥庫豐富，何必親自來采？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找傳說中的‘九陰真經(jīng)’。”李莫愁壓低聲音，“江湖傳言，九陰真經(jīng)曾藏于終南山某處。”

江凡心中一震。九陰真經(jīng)確實曾在終南山出現(xiàn)，后被王重陽所得，但世人多不知情。李莫愁竟知道這個秘密？

何況，現(xiàn)在的九陰真經(jīng)上半在被困桃花島的老頑童手中。而下半在黑風雙煞手中，不對，按目前時間線，早在幾年前就被郭靖誤殺，只剩下梅超風了。

而梅超風目前隱藏在完顏洪烈的府邸中，偷偷傳授楊康九陰白骨爪。

對了！江凡只回憶了射雕的內(nèi)容，忘了神雕的內(nèi)容。

他記得林朝英死后，王重陽進入古墓，得知《玉女心經(jīng)》的存在，為破心經(jīng)，王重陽便將破解心經(jīng)的九陰真經(jīng)武學刻在其上。雖然所刻內(nèi)容僅是真經(jīng)中的少部分，卻讓日后楊過、小龍女練得九陰真經(jīng)武學。

由楊過所創(chuàng)的絕技“黯然銷魂掌”也滲合部分《九陰真經(jīng)》衍生啟發(fā)而創(chuàng)。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李莫愁解釋道：“祖師婆婆與王重陽...淵源頗深，故我派知曉一些秘辛。”

她沒有詳說，但江凡明白其中含義。

“你覺得趙志敬是在找九陰真經(jīng)？”

“或許。”李莫愁收劍入鞘，“此事需稟告師父。今日就練到這里吧。”

回古墓的路上，江凡感覺有人在暗中窺視，但回頭卻不見人影。他以為是錯覺，直到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警告：

【注意：趙志敬在遠處監(jiān)視宿主與李莫愁的互動，危險系數(shù)上升。】

江凡心頭一凜，卻不動聲色。看來平靜的日子要結(jié)束了，全真教的威脅正在逼近。

當晚，江凡在石室中研讀《冰魄銀針制作秘籍》，準備明日與李莫愁一同去見她的師祖。突然，石門被輕輕叩響。

開門一看，李莫愁站在門外，手中捧著一個小包袱。

“給你的。”她將包袱遞給江凡，“見你衣服破了，就...順手縫補了一下。”

江凡打開包袱，是他昨日練劍時刮破的外衫，如今不僅修補完好，衣領(lǐng)和袖口還繡上了簡單的云紋。

“你...親手繡的？”江凡受寵若驚。

李莫愁輕輕點頭：“古墓清冷，無事可做時就學了些針線。”

她頓了頓，“不喜歡可以拆掉。”

“不，我很喜歡！”江凡連忙道，“只是沒想到你武功這么好，女紅也這么出色。”

李莫愁嘴角微揚：“油嘴滑舌。”

她轉(zhuǎn)身欲走，又停下腳步，“明日去見師祖，她若問起逍遙子的事...”

“我知道，按之前說的回答。”江凡會意。

李莫愁點點頭，悄然離去。江凡捧著衣服，發(fā)現(xiàn)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幽香。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中響起：

【李莫愁好感度+15，當前好感度65/100。請宿主繼續(xù)努力。】

江凡躺在床上，思緒萬千。來這個世界已近一個月，他與李莫愁從陌生到熟悉，如今已建立深厚的信任。照這個進度，在陸展元出現(xiàn)前完成任務(wù)大有希望。

窗外，月光如水。遠處的樹影中，一雙陰冷的眼睛正盯著古墓入口，嘴角掛著算計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