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螺旋槳卷起的狂風中,溫念手腕上發燙的芯片紋路愈發清晰。晏沉的電流在她皮膚表面游走,試圖探測芯片的運行軌跡,卻被一股冰冷的能量彈開。
“別勉強。”溫念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極光在指尖明滅不定,“晏父說的記憶清除倒計時......我能感覺到,它在侵蝕我的意識。”她突然想起繼母注射器里的黑色液體,后背滲出冷汗——難道當年母親發瘋,也是因為被植入了類似裝置?
林漾顫抖著摸出隨身攜帶的手術鉗:“我試試......”話未說完,晏沉已扣住她的手腕。
“芯片與神經系統相連,貿然取出只會加速崩潰。”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猩紅的眼眸掃過遠處被押上警車的晏父,“晏家研發的‘記憶囚籠’,需要特定頻率的電流才能解除。”
溫哲突然劇烈咳嗽,在畫板上快速畫出一串摩斯密碼。林漾盯著密碼翻譯,臉色瞬間慘白:“這是晏氏地下實驗室的坐標......但那里有最新型的電磁屏障,就算是你的電流也無法穿透。”
“那就用我的極光。”溫念扯下染血的絲巾纏住手腕,助聽器的碎片在她掌心折射出冷光,“還記得冰島的極光頻率實驗嗎?當電流與極光產生共振......”
“不行!”晏沉突然將她抵在直升機殘骸上,電流不受控地在兩人之間炸開。他后頸潰爛的傷口還在滲血,卻固執地將臉埋進她頸窩:“上次實驗導致你左耳永久性失聰,我不會再讓你冒險。”
記憶如潮水涌來。在冰島那間充滿儀器的地下室里,為了破解晏氏的加密系統,溫念將自己的極光接入電流回路。強烈的能量沖擊下,她的助聽器炸成碎片,左耳永遠失去了聲音。
“但這次我們有他。”溫念舉起溫哲的畫板,新的畫面顯示晏氏實驗室的核心處,存放著一臺能夠逆轉記憶清除程序的量子計算機。而操控計算機的密鑰,竟然是溫哲畫作里暗藏的摩斯密碼。
“溫哲的畫......”林漾突然捂住嘴,“那些顏料里摻了他特制的導電物質!我們可以用他的畫構建能量通道!”
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晏父被押走前,朝溫念露出陰森的笑:“溫小姐,你手腕的芯片可不止記憶清除功能。”他的目光掃過晏沉,“當倒計時歸零,你會親手殺死最愛的人。”
晏沉的電流瞬間暴漲,警車的金屬外殼被燒出焦痕。溫念卻按住他顫抖的肩膀,極光在兩人相觸處流淌:“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要撕開所有謊言。”她將溫哲的畫作鋪在地上,“現在,該讓這些真相發光了。”
林漾從急救箱翻出電極貼片:“我來調整電流頻率。但溫念,你必須保持清醒——一旦極光失控,你會永遠被困在記憶的深淵。”
溫念吞下兩顆氟西汀,將助聽器碎片嵌入畫作。當晏沉的電流注入畫布的瞬間,顏料里的導電物質驟然亮起,組成一幅全息地圖。溫哲激動地敲擊輪椅扶手,畫板上出現新的畫面:晏父的私人保險箱里,存放著溫念母親發瘋前錄制的視頻。
“原來母親發現了芯片的秘密......”溫念的聲音哽咽,極光在眼眶里打轉。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女人,最后在病房里絕望地撕扯自己的頭發,而罪魁禍首,竟是她最信任的丈夫。
晏沉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濺在畫作上。他后頸的傷口開始發黑——芯片的反噬正在加速。“念念,別管我......”他想推開她,卻被溫念死死抱住。
“七年前你說要保護我,”她將臉貼在他胸口,極光包裹住兩人,“現在換我來保護你。林漾,啟動共振程序!”
電流與極光在畫作上炸開,形成一道發光的傳送門。溫哲的畫突然懸浮在空中,組成指引方向的星軌。晏沉握緊溫念的手,踏入光芒的瞬間,他看到溫念的瞳孔里,倒映著他們年少時在櫻花樹下的模樣。
“小心!”林漾的驚叫傳來。喬薇的身影突然從廢墟中沖出,她胸口的引爆裝置已經啟動,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既然我活不成,你們也別想好過!”
溫念的極光瞬間織成盾牌,卻在觸碰到喬薇的瞬間被腐蝕。她這才發現,喬薇的皮膚下布滿黑色紋路——她早已將自己改造成了活體炸彈。
“喬薇,你不過是晏父的棄子!”晏沉的電流化作鎖鏈纏住她,“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基因檢測報告顯示,他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喬薇的動作驟然僵住。溫念趁機將極光注入她體內,在意識深處看到了令人震驚的畫面:實驗室里,晏父冷笑著將畸形的胚胎扔進焚化爐,而喬薇跪在地上,絕望地哭喊著“還給我孩子”。
“原來你什么都知道......”喬薇崩潰地笑出聲,淚水混著血水流下,“我不過是想讓他看看,我也能生出完美的繼承人......”她突然扯斷晏沉的電流鎖鏈,沖向傳送門,“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千鈞一發之際,溫念將晏沉推出傳送門,自己卻被喬薇拽住。極光與爆炸的能量在她體內碰撞,記憶如走馬燈般閃過:十八歲的私奔夜、精神病院的電擊治療、冰島實驗室的孤注一擲......
“念念!”晏沉瘋狂地捶打著能量屏障,電流在他周身肆虐,“我說過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危險!”
溫念含淚微笑,將溫哲的畫作推向他。畫面上,晏沉和溫念的身影背后,荊棘花綻放成一座橋梁。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極光頻率調整到與記憶囚籠共振的波段。
“去找母親的視頻......”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還有,記得我們的暗號......”
傳送門轟然關閉的瞬間,晏沉接住飄落的畫作。畫中,溫念的助聽器化作一顆星星,照亮了通往實驗室的道路。而在他掌心,溫念偷偷塞給他的羽毛,正閃爍著熟悉的極光。
林漾顫抖著檢測溫哲的生命體征:“他的畫作消耗了太多生命力......但他留下了最后的線索。”她舉起平板電腦,上面是溫哲用摩斯密碼寫下的遺言:【記憶囚籠的弱點,在晏父的領帶夾里】
晏沉握緊羽毛,電流在周身暴漲:“林漾,準備手術。我要把芯片取出來。”他看著傳送門消失的地方,眼神堅定,“就算踏遍地獄,我也要把她帶回來。”
溫哲的最后一幅畫在夜空中緩緩消散,卻在晏沉和林漾的視網膜上留下印記:溫念站在記憶的盡頭,手中握著母親的視頻 U盤,而她身后,一個戴著兜帽的人正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