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點睛
- 扎紙匠?請叫我陰間設計師
- 姚六郎
- 2064字
- 2025-04-21 01:56:19
往生堂內
“臥槽,這丫頭是真的勇。”姜臣透過紙鳶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那水塔里的東西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年紡織廠出事,不少工人的怨氣都聚在了那里。
當時工廠的領導還請了大量的和尚和道士來超度。
后來聽說有其他老板想在這里開廠,結果莫名其妙的就淹死在水塔了。
久而久之,那里可以說是陰上加陰。
他也去那里看過,不過由于廢棄太久,再加上也沒人會去那里,所以就沒有管。
但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這世上就有這么頭鐵的人。
警告她,她不聽。
送她平安符,她不要。
這能怎么辦.....
總不能讓自己做出違背祖宗的決定吧。
就在他還在東想西想的時候,紙鳶的畫面再次傳來。
林曉曉似乎在塔基的一個角落發現了什么。
她正蹲下身子,用手電仔細照射。
“家人們,重大發現。”
“這里有個洞,好像能鉆進去。”
林曉曉異常興奮的說道。
姜臣見她想就要鉆進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要是真的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出事,那還得了。
他急忙從柜子上取出一個半成品的紙人,和一個同樣只完成了骨架的紙馬。
然后回到桌前,他拿起竹篾和剪刀,動作飛快。
手指翻飛間,竹篾彎曲、固定,黃紙裁剪、粘貼。
很快,一個身穿青衣小帽,面目模糊的紙人,和一個四蹄站立,鞍韉齊全的紙馬,便初具雛形。
只是,它們都還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眼睛。
沒有眼睛,它們就只是普通的紙扎,一堆竹篾黃紙。
姜臣放下剪刀,拿起桌上的小碗。
碗里是早已研磨好的朱砂,色澤鮮紅。
他取過一支細狼毫筆,飽蘸朱砂。
他先拿起那個青衣紙人。
左手托住紙人,右手執筆,懸于紙人面部。
筆尖落下,精準地點在紙人雙眼的位置。
兩個小小的紅點,瞬間印在黃紙上。
“通!”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那紙人原本空洞的面部,雖然依舊是黃紙的面孔,但也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姜臣沒有停歇,又拿起那匹紙馬。
“四蹄踏風,追魂奪魄。”
“以我之名,賜汝靈通。”
筆尖再次落下,點在紙馬雙眼。
“啟!”
紙馬微微一顫,四條竹篾扎成的腿,輕輕調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勢。
馬頭的角度,也微微昂起了一些。
做完這一切,姜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種點睛之術,看似簡單,實則極耗心神。
他將紙人放在紙馬背上,讓它坐穩。
然后,他退后一步,看著這對奇異的組合。
“去吧。”
“找到她。”
“然后……帶她回來。”
話音落下。
那紙馬微微揚起前蹄。
隨即,它邁開四條竹篾腿,馱著背上的紙人,踏著一種奇異的步伐,跑出了往生堂。
它們沒有跑向地面,而是踏著空氣,一步步向上。
很快,便融入了濃稠的夜色之中,朝著西郊的方向,疾馳而去。
做完這一切他又跑回臥室,從床底下搬出了一個大約3米長的長方形的木箱子。
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箱內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套工具。
幾支大小不一的毛筆,一方硯臺,以及五塊不同顏色的墨錠。
這便是姜家代代相傳的“鎮魂印”和配套的“鎮靈筆”、“定神墨”。
尋常紙扎,用的是普通筆墨朱砂,送的是尋常往生客。
可若是遇到兇戾之物,或是要強行干預某些事情,就必須動用這套祖傳的家伙。
代價是極大的心神消耗,甚至折損陽壽。
這也是為何祖訓嚴禁輕易干涉陽間事的原因之一。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
姜臣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那五枚鎮魂印。
他最終拿起那枚黑色的印章。
此印頂雕玄武,印面符文主“鎮”,最適合壓制陰邪怨氣。
他又拿起一支筆桿最粗的鎮靈筆,沾了沾旁邊的清水,開始在漆黑的硯臺上,研磨那塊形似龍盤的定神墨。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奇異的墨香開始彌漫。
不同于普通墨的清雅,這股墨香帶著一種肅殺、沉凝的氣息。
姜臣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
廢棄紡織廠,水塔之下。
“家人們,我找到入口了。”林曉曉興奮的說道。
她蹲在水塔粗壯的塔基一角,手電光柱照亮了一個半人高的破洞。
洞口邊緣是粗糙的水泥斷茬,里面黑漆漆的。
一陣陰冷的風從洞口吹出,林曉曉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嘶……這里面溫度好像有點低啊。”她對著手機鏡頭強笑道:“物理降溫,物理降溫。”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真有洞啊。”
“主播牛逼,快進去看看。”
“感覺里面不對勁,主播小心點。”
“高能預警,非戰斗人員請撤離。”
“打賞,主播進去我給你刷火箭。”
咣當一聲。
她停下腳步,將手電光往下照去。
淤泥里,半埋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鐵桶。
旁邊還散落著一些看不清形狀的雜物。
“咦?這里以前難道是儲藏室?”林曉曉好奇地用腳撥弄了一下那個鐵桶。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似乎從頭頂上方傳來。
嗚嗚咽咽,斷斷續續。
像是女人的聲音。
林曉曉渾身一僵,叼著手電的嘴巴都忘了合攏。
“誰?誰在上面?”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聲音在塔底回蕩,顯得空洞而詭異。
哭泣聲,停了。
只有水滴聲。
滴答…滴答…
林曉曉的心跳開始加速,后背滲出冷汗。
“剛…剛才你們聽到了嗎?”她對著手機,聲音有些發顫:“好像有…有哭聲?”
直播間再次沸騰。
“聽到了,絕對聽到了。”
“臥槽臥槽,真的有東西。”
“不是風聲嗎?”
“不像風聲,就是女人的哭聲。”
“主播快上去看看。”
“別是人吧?困在里面了?”
........
往生堂內。
姜臣依舊坐在桌前,手持鎮靈筆,飽蘸著散發著奇異墨香的定神墨。
他的面前,攤開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
他閉著眼睛,眉頭緊鎖,額頭汗珠滾落。
維持紙鳶的視界,同時還要分心操控紙人紙馬的行動,對他來說負擔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