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就叫專業(yè)
- 扎紙匠?請叫我陰間設(shè)計師
- 姚六郎
- 2204字
- 2025-04-26 15:00:00
林曉曉抱著那捆細(xì)竹子,走得有些吃力,額頭上滲出了細(xì)汗。
“老板,你說……那個宏董事長,他拜的到底是什么???”她還是沒忍住,喘著氣小聲問。
“用生肉拜……我只在恐怖片里見過。”
姜臣腳步?jīng)]停,肩上扛著粗重的陰沉竹,氣息均勻。
“不知道。”
“你不好奇?”林曉曉追問。
“好奇心,有時候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姜臣淡淡道。
“這世上的事,分陰陽兩面。”
“我們做的是陰面的生意,守的是陰面的規(guī)矩?!?
“陽面的糾葛,尤其是這種大戶人家的恩怨情仇,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他瞥了一眼林曉曉。
“你那直播,也一樣?!?
“把不該被看到的東西捅出去,引來的關(guān)注,未必是好事。”
林曉曉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
姜臣的話雖然聽著不近人情,但她隱約覺得有道理。
有些事情,確實(shí)不是她能摻和的。
一路無話。
回到長樂街,天色已經(jīng)接近中午。
街上依舊冷清。
只有幾家鋪?zhàn)娱_了門,也沒什么客人。
兩人回到往生堂。
姜臣將肩上的粗竹子靠墻放好,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林曉曉也趕緊放下懷里的細(xì)竹子,揉了揉發(fā)酸的胳膊,小臉皺成一團(tuán)。
“老板,接下來干嘛?”
“把墨磨好。”姜臣指了指之前被她遺棄在桌上的硯臺和墨錠。
“哦?!绷謺詴詰?yīng)了一聲,乖乖走到桌邊,拿起墨錠,繼續(xù)剛才未完成的工作。
姜臣則走到那幾根粗壯的陰沉竹前。
他拿起一把小巧的刮刀,開始仔細(xì)地刮掉竹子表面一層薄薄的青皮。
動作不快,但很穩(wěn)。
隨著青皮被刮去,露出下面更加深沉的墨綠色竹身。
一股更加明顯的陰冷氣息,從竹身上散發(fā)出來。
林曉曉一邊磨墨,一邊偷偷觀察。
她發(fā)現(xiàn)姜臣處理這些竹子時,神情格外專注。
“老板,這竹子……刮掉皮就能用了嗎?
“沒那么簡單?!?
“陰沉竹陰氣重,韌性好,但也帶著亂葬崗的雜氣?!?
“刮皮是第一步,去穢?!?
“之后還要用特制的藥水浸泡,去煞。”
“最后還要量尺寸,定榫卯,才能用來搭骨架?!?
他拿起刮下的一小撮青皮,捻了捻。
“你看這顏色,墨綠近黑,就是陰氣浸潤的結(jié)果?!?
“尋常竹子,沒這成色,也扛不住大宅子的分量?!?
林曉曉聽得入了神,連手里的墨錠都忘了轉(zhuǎn)動。
原來扎個紙房子,還有這么多講究。
“那……藥水是什么做的?很特別嗎?”
姜臣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她一眼。
“想學(xué)?”
林曉曉眼睛一亮,瘋狂點(diǎn)頭:“想!”
姜臣放下刮刀,走到柜臺后。
他從一個上了鎖的小抽屜里,取出一個深棕色的陶罐。
罐子不大,表面沒有任何標(biāo)記。
他打開罐蓋,一股奇異的味道飄散出來。
有點(diǎn)像草藥,又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林曉曉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這是‘凈煞水’?!苯颊f道:“祖上傳下來的方子。”
“里面有艾草、桃木、黑狗血,還有幾味引子?!?
他用一個小勺,從陶罐里舀出一些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倒進(jìn)一個木盆里。
然后又兌了些清水,攪拌均勻。
“把那些刮好皮的竹子,搬過來,放進(jìn)盆里泡著。”姜臣吩咐道。
“好嘞!”
林曉曉立刻放下墨錠,跑過去幫忙。
竹子很沉,她費(fèi)了些力氣才將一根搬到木盆邊。
小心翼翼地將竹子浸入那暗紅色的藥水中。
滋啦……
一聲輕微的聲響。
竹子表面冒起一絲極淡的黑氣,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林曉曉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么神奇?”
“規(guī)矩如此?!?
姜臣將剩下的幾根竹子也依次處理好,全部浸泡在凈煞水里。
“泡足三個時辰,煞氣才能除盡?!?
他蓋上木盆的蓋子。
“行了,繼續(xù)磨你的墨去。”
林曉曉吐了吐舌頭,又跑回桌邊。
這次她不再分心了,老老實(shí)實(shí)地研磨起來。
鋪?zhàn)永镉只謴?fù)了安靜。
只有墨錠在硯臺上摩擦的沙沙聲,以及姜臣整理工具的細(xì)微聲響。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
林曉曉終于將墨磨到了姜臣要求的濃稠度。
“老板,墨好了?!?
姜臣走過來,用手指沾了一點(diǎn),捻了捻。
“還行?!彼c(diǎn)點(diǎn)頭,算是認(rèn)可。
“接下來呢?”
林曉曉一臉期待的看著姜臣。
“等著?!苯贾噶酥笁堑鸟R扎:“坐那兒去,別亂動?!?
“???又等著?”
“宏家的單子急,但不能亂了步驟。”姜臣拿出之前記錄的本子,又拿起一支細(xì)毛筆,開始在黃紙上勾勒草圖。
他畫的是那座三進(jìn)三出的大宅院。
亭臺樓閣,回廊假山,細(xì)節(jié)繁復(fù)。
林曉曉坐在角落,看著姜臣專注的側(cè)臉。
燈光下,他的睫毛很長,投下一小片陰影。
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好像……還挺帥的?
呸呸呸!
林曉曉趕緊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出去。
她拿出備用手機(jī),想刷刷視頻打發(fā)時間。
剛一解鎖,就看到屏幕上彈出的幾條推送。
#豐城宏盛集團(tuán)董事長疑似卷入離奇事件#
#宏遠(yuǎn)山頭七未過,宏振國現(xiàn)身亂葬崗祭拜無名孤墳#
#獨(dú)家爆料:宏家白事背后或另有隱情#
下面還配著幾張模糊的照片。
正是今天早上,宏振國在亂葬崗跪拜的畫面。
雖然打了馬賽克,但熟悉的人還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開了鍋。
有人說宏家發(fā)家史不干凈,得罪了人,現(xiàn)在遭報應(yīng)了。
有人說宏振國是在拜什么邪神,想用他爹的命換自己的運(yùn)。
還有人把這事和昨晚林曉曉在廢棄紡織廠的直播聯(lián)系起來,說宏家肯定和那地方的不干凈有關(guān)。
林曉曉看得心驚肉跳。
這輿論發(fā)酵的速度,太快了。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姜臣。
他依舊在低頭畫圖。
要不要告訴他?
林曉曉猶豫了。
想起姜臣之前的警告,想起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
還是……別多事了。
就在這時。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是柜臺后面那部老舊的座機(jī)電話。
這電話平時很少響,大多是些老主顧打來預(yù)定東西。
姜臣放下筆,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往生堂。”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
姜臣的眉頭微皺。
“嗯?!?
“知道了。”
“我看看時間。”
他掛了電話,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
“老板,誰?。俊绷謺詴匀滩蛔枴?
“宏家?!苯嫁D(zhuǎn)過身,臉色有些凝重。
“福管家打來的?!?
“他說……老太爺那邊,出了點(diǎn)狀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