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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步騭效忠

劉琦復核蒼梧人丁田畝,以固官府賦稅。屯田與百工之興,皆賴人丁為本。核丁畝則賦役有憑,庶幾倉廩實而國用足;聚眾力則屯田墾辟、百工興盛,此固邦本、安黎元之要策也。

經過第一輪核查,蒼梧郡凡二十六萬口,內有荊州南徙流民,及覃雷等烏滸部眾。

蒼梧郡領十縣,分別為廣信、謝沐、高要、封陽、臨賀、端溪、馮乘、富川、荔浦、猛陵。

耕地面積,突破一百五十萬畝。待兩季稻遍行,黔首當得果腹。

馬玄整理著案牘,臉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往昔荔浦縱有興作,不過數萬生民。今得蒼梧全郡,其勢驟擴數倍。

郭表沉聲道:“近來匪寇蜂起,于商道為患日深,必須盡快解決。”

劉琦決策道:“只要匪寇敢出現,文長定能剿滅他們,無需擔心。”

黃忠感慨:“此輩匪寇,多出于豪強之門,素諳地利,狡黠異常,誠難與敵。”

劉琦自信道:“有夷廖和錢博在,不成問題,他們會保證斬草除根。”

眾人心知肚明,豪強所遺之田,必有分與錢博、夷廖等新貴者。彼等佐劉琦,自當受其報償。

今蒼梧正值多事之秋,諸事皆須慎之再慎,稍有差池,或致萬劫不復。昔孫策強制彈壓地方豪強,終為刺客所乘。今劉琦行事,每賴黃忠護衛,常深居簡出,自固其身。

蒼梧蕩平豪強之舉,非數月不能靖。待劉琦黨羽得勢,必抑舊族。蒼梧的權力更迭,遠遠沒有結束。

忽聞步履聲至,門役入報,江東使者步騭、衛旌求見。

劉琦心神一肅,忖度二人此來必是要作明確答復。此前他曾邀步騭、衛旌留仕蒼梧,以固兩家盟好之誼。

蒼梧乃新立之郡,相較于江東,其發展潛力實有限也。步騭、衛旌并為士族出身,豈肯輕留嶺南?

劉琦身側,干吏匱乏。縱知或存隱患,亦愿留此二人。今治一郡已如此繁難,若后擴張至一州,人才儲備不繼,必成劉琦掣肘之患。

步騭為人磊落,誠值劉琦結納;衛旌行止端方,才干卓絕,性烈忠貞,亦必為劉琦效其所能。

二人聯袂而入,長揖施禮道:“參見劉琦公子!”

劉琦笑容可掬,興致甚酣,遂設茶宴以款步騭、衛旌二人。

步騭啜茗輕嘆:“方今天下大亂,神州鼎沸。曹操雄踞北方,妄圖篡奪神器;劉璋坐守蜀地,全無問鼎之心;張魯胸無大志,唯求弘揚道統。能救天下萬民于水火者,唯吳侯、皇叔與公子耳。”

衛旌整衣拱手,肅然道:“正是,據江東密探所報,曹操于鄴城大起宮室,筑銅雀臺。觀其形跡,中原元氣或已漸復,恐將隨時興舉大軍。南土危局,至今猶未得解。”

劉琦感慨:“曹操雖托名漢相,實為漢賊也!”

步騭語重心長道:“吳侯將南郡借與劉備,正是望其為江東分擔前線壓力,共抗曹操。公子遠居嶺南,暫未受曹操威壓,實因吳侯與皇叔在前線抵擋。”

劉琦神色泰然,既未否認,亦未置一詞。

步騭乘勢進言:“若荊州有失,江東亦危。公子偏安嶺南,又能如何?”

劉琦心中了然,問道:“子山,你究竟想說什么?”

步騭不假思索道:“望公子以天下大局為重,與皇叔重修盟好,暫釋前嫌。”

衛旌意氣風發道:“待時機成熟,吳侯定會為公子主持公道。”

劉琦袖袍微動,豁達笑道:“二位所慮,實屬多余。劉某在嶺南只求自保,無意北伐。能有安身立命之地便已足矣,豈會輕啟戰端?我于蒼梧百姓尚無大恩,若讓他們卷入戰火,實在于心不忍。”

步騭頷首道:“公子能作此想,在下便放心了。當今天下,唯吳侯、皇叔、公子三方聯盟可抗曹操,大都督亦一直在促成此事。”

周瑜病逝后,魯肅接任其職統領部隊。周瑜麾下私屬部隊四千余人,連同原本的奉邑四縣,盡皆轉歸魯肅所有。

魯肅初駐江陵,后將其交與關羽,便移兵下駐陸口。他的威望恩義在眾人中廣為傳揚,部屬增加了一萬多人。

劉備借南郡時,孫權問于魯肅。魯肅回答:“主公神武蓋世,然曹操勢大。江東新得荊州,恩德信義未遍于眾。若以荊州借劉備,使其安撫百姓,此誠上策也。如此,則曹操多一敵,主公多一友。”

孫權從之,魯肅于江東之位遂得擢升。孫劉聯盟,亦日益鞏固。

劉琦以一郡之力北上,直若以卵擊石。其年富力強,須知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若貿然興兵,徒損根基耳。且其深知劉備必有破綻,唯需耐心待之,必能復奪荊州。

以劉琦現今實力,縱得荊州,面對劉備反撲、曹孫覬覦,亦難固守,不若先固根本。

劉琦神色肅穆:“吳侯,有什么提議?”

步騭深施一禮道:“公子若肯放下對皇叔的仇怨,吳侯便允在下與子旗留仕嶺南,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劉琦點頭答應:“善。”

衛旌喜道:“公子深明大義,請受在下一拜!從今往后,在下非復吳臣,乃公子麾下之屬也!”

劉琦慨然道:“往后便有勞二位了。”

步騭拱手一拜:“愿為公子,肝腦涂地!”

劉琦受二人效忠,一時賓主和洽,其樂融融。等到宴會結束,眾人身份皆將更易。步騭、衛旌心下了然,是以格外珍惜此際相會。

步騭、衛旌能否躋身核心,端看日后行止,劉琦自會施以恩惠。然兵權一事,斷無交付之理。

近來劉琦政務纏身,竟無暇制定蒼梧發展策略。長此以往,非為良計。待步騭、衛旌襄助,其必能稍解重負。

馬玄與郭表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見得無奈。想來日后施政,恐多有掣肘了。然勢力既擴,諸般麻煩亦必相隨。劉備軍,又何嘗不是如此。

幽冀出身之將,待遇漸趨邊緣化,即如趙云亦為雜牌將軍。徐州士族雖居高位,然權柄輕微。今荊州士族,方為劉備集團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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