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漢建安十五年
- 從夷陵滅蜀,中興漢室
- 三尺月明
- 2052字
- 2025-05-17 17:30:00
漢軍俘虜歌圩部的婦孺,強制將他們遷徙。劉琦已經下定決心,要改變嶺南羈縻統治的格局。
嶺南地區偏僻,是大漢的南疆,百姓估計都不夠百萬之數。當然,這里的百姓,指的是繳納的賦稅的百姓。百越之眾加起來,數量肯定超過百萬。
劉琦要獲得匡扶漢室的力量,就必須重新定義民族政策。撫納百越,借其勢以行北伐。兵源待充,勞力需廣,唯結天下可結之勢,方能成中興之業。
覃雷夙夜奔走,結好烏滸諸部,或脅以威,或誘以利,終聚其眾于劉琦麾下。歌圩部覆滅了,但烏滸小部落遭受的壓迫,不會結束。會有新的大部,取代歌圩部,成為鎮守一方的強者。
現在有覃雷作為引路人,他們干脆向官府靠攏,尋求一種新的生活。官民各有所圖,志氣相協
一整個冬天,劉琦廣募流民,賑恤不輟。荊南百姓聽聞劉琦成功在嶺南立足,上千人負篋攜幼,絡繹來投。劉琦開懷納之,助營廬舍、分田畝,使安其生。
蒼梧各地,也有不少流民,向荔浦靠攏。劉琦是帝胄出身,有仁義之名,還做過荊州刺史。甫至嶺南,即墾荒屯田,勸課農桑。荔浦政通人和,呈大治之象,是以流民景從,爭赴其地。
劉琦擊敗烏滸大部的消息,不脛而走。意味著他的實力遠超一縣,比一般的小郡還要厲害。投靠劉琦,方得安身立命,享太平之樂。
自漢末鼎沸,蒼梧賦稅日增。始行三十稅一之制,漸至十稅其一,終成十稅有三。民不堪重負,生計維艱。豪右假庇民避稅之名,行兼并土地之實,阡陌田疇多入其彀。吳巨能維持現在的局面,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今荔浦治內,漢民近兩萬之數。烏滸諸部,悉分入新筑塢堡十所,合萬五千口。自此,劉琦轄下編戶之民,首度逾三萬之眾,境域人丁漸盛,元氣日增。
嶺南荒遐,邊郡凋敝,小郡不足十萬人口。蒼梧郡算是嶺南的大郡,人口有二十多萬。劉琦治下荔浦,堪稱蒼梧第一縣。
然倉廩之積,漸難支治下之眾,糧秣壓力日甚。來年但逢天災,哪怕微末,荔浦恐亦有傾覆之危。
馬玄神色端肅,沉聲奏道:“啟稟公子,府庫所積之糧,恐難支至夏禾豐收。荔浦生民驟增,其數驚人。眾多丁口,皆待食以果腹,情勢堪憂啊。”
黃忠愣了一下,反問道:“老夫記得,我軍拿下歌圩部,獲糧草輜重頗多。荔浦的糧食消耗,怎么可能這么快?”
馬玄長嘆一聲,匯報道:“荔浦最初,只有八千百姓,現在增長四倍。所獲歌圩部之糧,杯水車薪,安能足食?且公子仁厚,為安流民之心,許以糧米之資,保其無饑餒之患,故糧秣耗之甚巨。”
劉琦擺了擺手,正色道:“明年春天,我們繼續開荒。去年開出的良田,全都用來種植兩季稻。只要熬過一年,荔浦糧秣積儲,必能豐足。我們現在要保證,荔浦不會有一個耳光的百姓,好好地熬過一年。”
郭表整衣肅容,拱手而拜,從容稟道:“啟稟公子,張翼德撤兵,荊南商道已復通暢。以公子的威望人脈,向荊州士族、豪右購取糧秣輜重,實非難事。只要提升一點價格,他們肯定樂意。”
劉琦淡然微笑,決策道:“既然如此,將從歌圩部繳獲的奇珍異玩,全部進行變賣。即便價浮三成乃至五成,亦無不可。錢財乃身外之物,唯易作可用之資,才有意義和價值。”
黃忠聞言,心里升起一股欽佩。劉琦公子領荊州刺史之任時,便無藏私之念。很多讀書人成為了高官,漸漸好聚斂家財,以遺子孫。劉琦不一樣,他真真切切,投入到匡扶漢室的偉業中,樂此不疲。
郭表神情端肅,恭謹拱手道:“公子,這件事交給在下,定回運回來救急的糧草,撐到下一次豐收。”
劉琦點了點頭,給予郭表足夠的信任。現在荔浦人口增加,必須將勞動力的作用,發揮出來。接下來,眾人共商來年墾荒與春耕諸事。一時之間,各陳己見,眾議紛紜。
公元210年,漢建安十五年,春。
劉琦正式在荔浦,推行兩季稻的耕種。荔浦百姓,全身心地投入到耕種中。所有人都忙碌起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覃雷驅策曲轅犁,馳行于肥沃良田之間。其心暢然,前所未遇。方知漢人耕種之術,精妙若斯。往昔烏滸諸部,尚以鐵鍤、耒耜、鋤頭墾土,一日勞作既畢,歸家之時,身疲神倦,幾近力竭。
曲轅犁行進如飛,抵得上十個烏滸農夫之力。所翻之土,松潤酥軟,散發著陣陣清新之氣,蘊著豐收之望。
烏滸人學習著各種各樣先進的農具,大漢向他們打開了一扇農耕的大門。他們拼命地汲取知識,努力學習耕種的技術,唯愿族群綿延不絕,生業興旺。
魏延帶著俘虜,積極地挖掘泥煤,運輸到荔浦,用來改善耕地的土壤。起初,俘虜們多有不愿,非常抵觸。魏延以棍棒施懲,又餓其兩日,方叫這些人乖乖就范,聽從驅使。
相較農耕之務,挖掘泥煤僅稍顯辛勞幾分。然眾俘虜自覺此乃屈辱之事,故而不愿操持。魏延毫不姑息遷就,將其制得服服帖帖,令行禁止。
劉琦運籌帷幄,將荔浦的人力調配得精妙絕倫,使眾人各展其長,皆盡其用,發揮到了極致。嶺南,蒸蒸日上。
郭表神色匆匆,急聲匯報:“啟稟公子,荊南有訊傳來!”
劉琦心下好奇,挑眉問道:“什么消息?”
郭表語調沉郁,稟道:“公子,皇叔已離荊南,出使江東。料其此行,大抵是為穩固與江東的盟約。”
劉琦頷首,心中暗自忖度。自赤壁鏖兵之后,周瑜乘勝揮師,一舉克下南郡。如今劉備欲西進圖蜀,南郡乃必經之地,非得借道不可。此番出使江東,料想劉備極有可能是為求親之事,以圖鞏固與江東之盟,借得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