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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玩兒崩了!

“提及大兄之名,諸位便沉默以待,

“怎么,難不成諸位對我大兄有意見不成?!”

程興隆語落,剩余三人面上默不作聲,

內心卻在揣測,緝拿遷淮王氏之錦衣衛,是不是出自甄家手筆之刻。

一道盛氣凌人之音,自眾人身側響起,

順聲望去,宋氏家主,兩江氏族掌舵人,便望見了衣帶不正,滿臉胭脂,懷里還攬著兩個揚州瘦馬,一副風流浪蕩模樣的甄應旭。

見甄應旭現身,端坐席位的程興隆立刻起身,朝其拱手問好:

“甄二爺,您歇息好了?”

“小程啊,你這兩匹瘦馬養的不錯,二爺我很是受用?!?

無視問好的程興隆,代表甄應嘉前來揚州的甄應旭,攬著兩匹揚州瘦馬,大大咧咧的端坐主位,

旁若無人的朝揚州瘦馬上下其手,弄得瘦馬嬌笑不止,連連求饒之刻,方才哈哈大笑的滿意道,

話音未落,一臉風流浪蕩模樣的甄應旭,便抬起滿布陰桀的眸子,朝著宋、江三人望去開口:

“我怎么感覺,三位總商大人,看到我不是很滿意呢?!”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面對滿眸陰桀,稱與自己同列兩淮四大鹽商的程興隆為小程的甄應旭,

宋、江三人,當即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連連賠笑,言稱‘不敢’。

待甄應旭眸中陰桀暫斂,江興德方才開口道:

“同甄二爺久別重逢,我等自然是開心的。

“不過,程家主方才言稱,此次乃是甄公相召……”

“昨日大兄的確是想來揚州的,不過車馬剛剛駕好,金陵錦衣衛,便傳來太上勉勵書信?!?

江興德話音未落,輕攏慢捻抹復挑的被揚州瘦馬投喂了一枚妃子笑的甄應旭,

便滿臉倨傲的打斷了江興德的話語,口吻嘲諷,眼瞳之內,卻喜色浮現的道:

“太上隆恩,大兄自然不敢輕慢,所以便將揚州諸事,盡皆交給了我來處理。

“我聽江家主口吻有些埋怨,難不成江家主認為,你等比之太上書信還要重要?”

甄應旭的興奮幾乎按捺不住,

原本甄應旭認為:

在賈家小兒將火器部件,通過金陵錦衣衛向上投遞,甄家暗地里售賣火器的事情曝光,

縱使大兄主動上書,向太上表述忠心,太上隆恩也必定遭削。

誰曾想,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太上非但未曾追究甄家的罪過,反而親寫書信,嘉勉大兄,以增隆恩。

這般喜事之下,因日川次郎截擊失敗,從而被甄應嘉責罰的甄應旭,

亦是得甄應嘉寬恕,受其委派,先行抵達揚州,聚攏鹽商,索要捐輸。

畢竟,甄家犯了大錯;雖說太上不計較,反而隆恩愈重。

但,甄家卻不能恃寵而驕,該回報太上隆恩的捐輸,自然不能少上半兩。

不過,甄應嘉吝嗇,不愿自己出錢捐輸。

便將主意放在了從事鹽業三十余載,上上下下皆吃的腦滿腸肥的鹽商身上。

原本甄應旭自甄應嘉口中得到的命令,僅僅只是令除程家之外的三大鹽商,合力捐輸個兩百來萬兩。

誰曾想,甄應旭這邊剛剛抵達揚州,

儀征城那邊,便傳出了遷淮王氏被錦衣衛緝拿的消息。

普一得到消息,甄應旭便感覺這是個好機會,

若借助錦衣衛緝拿遷淮王氏之事,怕不是甄家回報太上恩隆之余,

還能從這群富得流油的鹽商身上,狠狠地割下一塊大肥肉。

此念生出,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甄應旭,并未曾私自行事,

而是飛鴿傳書甄應嘉,三個時辰后,得到借助彰顯太上隆恩之書信,邀請金陵勛貴親族赴宴,鞏固甄家威勢的甄應嘉‘應允’回復后。

甄應旭立刻命令程興隆,向同為兩淮四大鹽商的其他三家發函邀請,同商應對之策。

“甄二爺您哪里話,

“我等小民怎能同太上相比?!”

聞聽甄家,非但未曾因失職隆恩遭削,反而再得太上勉勵書信,

宋、江三人,瞳孔猛地一縮,而后連連賠笑開口,而后轉移話題道:

“二爺,錦衣衛在儀征緝拿鹽商,我等雖說連年捐輸,疏通河道,捐資修學,

“雖說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但是我等憂心,天子親軍會受某些用心險惡者的蠱惑……”

“有什么好憂心的!

“你們也說了,錦衣衛乃天子親軍,

“無有真憑實據,他們不會妄自出手,除非……”

不等江興德這暗示意味滿滿的話音落地,攬著揚州瘦馬的甄應旭,便滿臉不耐的打斷其話茬,

而后,從見面開始,便是一副脂粉滿面浪蕩公子哥模樣的甄應旭,話頭一頓,

面上流露出玩味表情,眼眸之中更是譏諷之色復現的道:

“三位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若三位總商大人,真的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虧心事,我勸三位,還是盡早投案自首為妙,

“免得錦衣衛登門,家產盡消不說,還得受那皮肉之苦?!?

聽著甄應旭冷嘲熱諷之語,自詡儒商的江興德,面上儒雅之色消弭殆盡,忍不住看向甄應旭開口:

“你……”

“江兄勿急,

“甄二爺,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們跑不了,程兄又豈能脫逃?

“程兄落入錦衣衛之手,甄家豈不也受牽連?”

儒雅盡消的江興德話音還未曾出口,宋氏家族掌舵人宋文軒,抬手制止了江興德的話語,

滿臉平靜的看向甄應旭,而后將視線挪移至,甄應旭身側的程興隆身上威脅說道,

語落,不等程興隆開口,宋文軒便扭轉視線,看向甄應旭道:

“我想甄公以商討應對措施為由,召我等前來,也不是為了讓我等投案自首的吧?!”

宋文軒話音剛落,甄家隆恩未削,且得到大兄甄應嘉允準,因而底氣十足的甄應旭,

緩緩抬頭,冷冷的看向宋文軒道:

“你個小小的總商,也敢出言威脅于我甄家?!”

“威脅甄家?甄二爺說笑了,宋某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身價數千萬兩白銀,每年花費無數資財,捐輸官員,以充當保護傘的宋文軒,

拿出了把控兩淮鹽業四大總商之首的風范,滿臉淡然的看著滿眸冷厲的甄應旭提醒道:

“別忘了,能夠代表甄家的,唯有欽差體仁院總裁,甄應嘉甄公?!?

“呼啦啦啦!”

就在宋文軒同甄應旭針鋒相對之刻,程家園林上空,突然響起了羽翼扇動之音。

順聲望去,便見數只白鴿,在城府上空顯現。

白鴿剛現,便乳燕歸巢一般,分別落在在場眾人之手。

“甄二爺,你不用再冷嘲熱諷了。”

自信鴿足下竹管之中,取出密信的江興德稍一打量。

眸中便復現出了玩味之色的抬頭,顯露出兩淮鹽業總商本色,看向甄應旭開口說道:

“我等經營鹽業三十余載,也不是吃干飯的。

“我等在儀征的人手,已然探查清楚,儀征城緝拿遷淮王氏的錦衣衛皆是榮國公府賈璉麾下,

“而賈璉同你甄家之恩怨,我想在場諸位盡皆心知肚明。”

“甄二爺,王某的人也傳來密信,儀征城錦衣衛之所以緝拿遷淮王氏,

“就是因為,毒害欽賜錦衣衛試百戶賈璉大人嫡親姑母的犯人,供出了對方?!?

江興德話音剛落,江清亦是滿眸平淡的看向甄應旭說道:

“而那毒害欽賜兩淮巡鹽御史林如海林大人正妻的犯人,乃是出身甄府……”

“二爺,我們在儀征的人,也傳來了密報?!?

江清話音剛落,同樣自白鴿腳下取出密信的程家家主,程興隆看向甄應旭低頭說道:

“如兩位江兄所言,儀征城錦衣衛試百戶為榮國公府長房嫡正賈璉……”

聽到賈璉的名字,原本在江興德、江清的譏諷之下,面沉如水的甄應旭,

臉上就像是開了染坊一般,臉色巨變。

“也就是說,這儀征錦衣衛是你們甄家惹出的禍事?!?

程興隆還未曾落地,身為兩淮四大鹽商之首,同樣收到密信的宋文軒,

便好似根本未曾看到甄應旭臉上的表情一般,滿眸譏諷的沖甄應旭開口:

“自己惹出來的禍事,還張口閉口讓我等投案自首?

“甄二爺,可真是有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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