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顏的龍角忽然發出強光,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現:蛋殼里傳來的龍吟,相柳用蛇信替他舔去蛋液的溫度,還有他每次受傷后都要假裝的“只是打了個盹”。她忽然低頭,咬住他鎖骨的舊傷,龍息順著齒印滲入他妖力核心:“所以你才不肯告訴我,當年為了孵化我,你用九條蛇首輪流替我承受天劫?敖丙叔叔說,你的蛇首每被雷劈碎一次,就要用三百年重塑。”
相柳再也克制不住,尾椎猛地將她按進椅背,九個蛇首同時發出低嘶。他望著洛傾顏因為激動泛紅的耳尖,望著她唇瓣因為喘息而泛著水光,突然發現她校服領口不知何時敞開,露出頸側新長出的龍鱗——那是只有在極度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顯形的標志。
“如一,”他的聲音像是從冰層下擠出來的,指尖劃過她頸側的龍鱗,感受著她加速的心跳,“別再問了...有些真相,會讓哥哥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洛傾顏突然伸手,抓住他正在顫抖的尾椎,那里的逆鱗在她掌心豎起,“像現在這樣?”她模仿著相柳平時安撫她的樣子,用龍角輕輕蹭他喉結,“你說過,妖族發情期會被喜歡的人氣息喚醒...那我的龍息,是不是比極光還甜?”
這句話像導火索般點燃了相柳的理智。他猛地低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蛇信迫不及待地探入,卷住她的舌尖汲取龍息。洛傾顏發出驚嘆的嗚咽,卻本能地環住他脖子,龍角在他銀發間蹭出細碎流光。相柳感受有巖漿在血管里奔涌,九個蛇首的意識第一次出現混亂,最右側的蛇首竟不受控地去舔她耳垂,而尾椎正順著她小腿往上纏繞,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等等...”洛傾顏在喘息間抓住他西裝紐扣,龍息里混著被激發的情欲,“我、我還沒成年...”
這句話如冰水兜頭澆下。相柳猛地后撤,尾椎在地板上甩出五道深溝,指尖掐進掌心直到滲出血珠——那是他用自殘來壓制妖力的老辦法。他望著洛傾顏紅腫的唇瓣,望著她發間凌亂的銀發,突然發現自己的尾椎已纏上她腰間的龍鱗腰帶,而那里正是龍族最敏感的逆鱗位置。
“對不起...”他的聲音在顫抖,九個蛇首的虛影第一次出現裂痕,“哥哥...哥哥失控了。”他轉身走向落地窗外的雪地,任由初雪落在銀發上,卻在邁出第一步時被洛傾顏拽住袖口。
少女的龍角蔫噠噠地垂著,指尖揪著他西裝下擺:“是我不好...不該故意戳你的逆鱗。”她抬頭望著他繃緊的脊背,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替她擋下雷劫后,也是這樣獨自躲在雪地里舔舐傷口,“其實...我在《淮南子》里看到過,相繇‘斷首而不死,血化青鱗護蒼生’,所以你才會把自己的妖力分給瀕死的妖怪,哪怕自己虛弱到只能維持人形對不對?”
相柳猛地轉身,看到洛傾顏正用指尖接住他尾椎滲出的血珠——那是泛著冰藍色的妖血,落地即凝成磷火。她將血珠放在掌心,龍息包裹著它化作小小的冰蓮:“以后別再一個人承受了好不好?”她踮腳吻他唇角,像他平時安撫她那樣,“我雖然還沒成年,但可以用龍鱗給你做妖力轉換器,就像給管理局的系統加防火墻一樣...”
相柳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釋然與苦澀。他捧起她的臉,拇指擦過她濕潤的眼角:“小傻瓜,龍族與妖族的共生契約,一旦締結就再無退路。”他望著她掌心的冰蓮,那是用他的血與她的龍息共同凝成,“當年你在蛋殼里喊我‘哥哥’時,我就已經簽下了終身契約——用九條命,換你一世天真。”
洛傾顏突然將冰蓮按在他胸口,龍鱗在睡衣下發出微光:“那等我成年那天...”她的龍角輕輕頂住他下巴,“我們就去極地北海,像父王母后那樣,在萬冰玄冰上刻下共生契約好不好?”
相柳的尾椎再次纏上她腳踝,卻溫柔得像在纏繞珍寶:“好。”他低頭,在她額心的青蓮上落下一吻,混著雪水與龍息的氣息在室內流轉,“但現在,你得先把《山海經》里的謠言都記下來——明天去給管理局的新成員上課,就講‘如何用現代科學辟謠上古傳說’。”
少女發出哀嚎,龍角卻乖乖地蹭著他手腕:“那你要陪我備課!還要把‘禹王借血’的真相寫出PPT,配上當年的水文數據!”她忽然想起什么,從睡裙口袋里掏出顆薄荷糖,“對了,這是今天在實驗室發現的,包裝上寫著‘妖怪專用潤喉糖’,要不要試試?”
相柳接過糖紙,看到背面印著小小的九頭蛇圖案——那是萬妖集團旗下的養生品牌。他忽然輕笑,將糖塞進洛傾顏嘴里,蛇信趁機掃過她舌尖:“味道如何?”
洛傾顏的臉瞬間通紅,糖紙在指間發出脆響:“是、是龍息薄荷味...你、你耍賴!”她轉身跑向二樓,龍尾(其實是睡裙腰帶)在身后甩出漂亮的弧度,“明天上課我要坐第一排!還要你用蛇首給我演示水循環模型!”
相柳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指尖撫過唇上殘留的龍息。窗外的初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照著書桌上攤開的《山海經》,某頁空白處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是用龍血寫的:“相繇者,非兇神也,乃萬妖之脊,幼龍之盾。”
他忽然明白,那些史書曲解的千年孤獨,那些被誤解的混沌妖力,都在遇見洛傾顏的瞬間有了意義。當幼龍用龍角蹭他掌心,用奶聲奶氣的龍語喊他‘哥哥’時,所有疼痛都化作了極北冰海上的極光,絢爛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