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中的女子睜開了眼睛。

葉絳塵倒退兩步，手中的情骨殘片突然灼如烙鐵。那女子緩緩坐起，心口的白骨化作流沙簌簌而落——露出一個與她腕間一模一樣的紅蓮烙印。

“你終于來了。“女子輕笑，聲音像碎冰相撞，“我等你...很久了?！?

凌雪霄的劍橫在兩人之間，劍氣卻紊亂如暴雪：“韶音，你已魂飛魄散三百年。“

“是啊?！懊麨樯匾舻呐訐嵘献约嚎帐幍男目?，“可你的情骨...不是還留著我的記憶么？“

葉絳塵突然按住劇痛的太陽穴，無數(shù)陌生畫面涌入腦海：

——三百年前的無燼淵，凌雪霄抽骨時，有個女子搶走了半截情骨...

——那女子將情骨按進一朵優(yōu)曇花，花瓣里裹著個嬰兒...

“原來...我是你造的孽。“她盯著韶音，發(fā)現(xiàn)對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眉心正浮現(xiàn)出優(yōu)曇花紋。

天界的追兵到了。

三十六道誅仙索穿透寒闕宮的穹頂，葉絳塵聽見天帝的聲音如雷轟鳴：“凌雪霄私藏紅蓮宿主，按律當削神骨！“

“快走！“韶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紅蓮烙印相觸的瞬間，兩人腳下綻開巨大的傳送陣，“去人間棲霞谷...找那棵沒有影子的桃樹！“

凌雪霄的劍卻劈開了陣法。

“你哪都去不了。“他銀發(fā)染血，天刑劍第一次對準天帝，“寒闕宮主今日...要劫獄?！?

葉絳塵看見他胸口冰裂紋神印正在龜裂，里面滲出的是...紅色的霜。

棲霞谷的桃樹確實沒有影子。

葉絳塵跪在樹前，指尖剛觸到樹皮，整棵樹就化作飛灰。灰燼里浮出一盞琉璃燈，燈芯是半截情骨，燈油...是她的血。

燈壁上刻著兩行小字：

“以我殘骨為燈

照你...長夜無燼“

身后傳來腳步聲，凌雪霄的白袍已被血浸透。他伸手想碰那盞燈，指尖卻穿過燈焰——那里面的情骨，正在一點點融入葉絳塵的心口。

“現(xiàn)在明白了？“她苦笑，“你當年抽出的情骨...被韶音師尊分成了兩半?！?

“一半用來造我...“

“另一半...在你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