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在初秋的風中沙沙作響,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林逸站在宿舍陽臺上,手里捏著一張寫滿名字的清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風逸,你看這個名單。“林逸轉身將紙遞給正在整理書包的室友,“咱們班九月到十一月過生日的人可真不少。“
風逸接過名單,掃了一眼,笑道:“這不正好嗎?咱們七月初的生日沒趕上開學,現在補辦,還能和這么多同學一起慶祝。“
林逸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有個想法,不如咱們組織一個大型生日派對?把這段時間過生日的同學都算上。“
“這主意不錯!“風逸打了個響指,“我去聯系宇航和俊杰他們,他們九月份的生日剛過不久,肯定愿意參加。“
兩人立即行動起來。林逸負責制作邀請函,風逸則去聯絡其他同學。他們決定將派對地點選在學校后山的那片梧桐林,那里環境清幽,還有幾處木制平臺可供使用。
“要不要邀請老師們?“林逸在食堂遇到婉清和雨桐時問道。
雨桐咬著吸管思考了一下:“周老師肯定愿意來,她最喜歡這種活動了。許墨軒老師嘛...估計會帶著他的物理題來參加。“
婉清輕笑出聲:“別忘了許嵩陽老師,他雖然是班主任,但每次班級活動都挺支持的。“
林逸記下了這個建議,突然想到什么:“對了,你們女生那邊能幫忙準備些裝飾嗎?我和風逸打算用彩燈和氣球布置場地。“
“包在我們身上。“婉清比了個OK的手勢,“凝雪和清綺手工特別好,她們肯定能想出漂亮的布置方案。“
籌備工作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林逸和風逸幾乎每天下課后都要碰頭討論進展。他們列了詳細的計劃:食物、飲料、音樂、游戲,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才藝表演環節。
派對前一天,林逸去辦公室找許嵩陽老師確認一些數學題,順便親自邀請他參加派對。辦公室里只有許老師一人,他正專注地批改作業,眉頭微蹙。
“許老師?“林逸輕聲喚道。
許嵩陽抬起頭,嚴肅的表情在看到林逸后緩和了些:“林逸啊,有什么事嗎?“
林逸說明了來意,并將手工制作的邀請卡遞給老師。許嵩陽接過卡片,難得地露出微笑:“你們這些孩子,學習上要是有這份心思就好了。“
“老師您會來嗎?“林逸期待地問。
許嵩陽沉吟片刻:“明天我有些私事...不過既然是班級活動,我會盡量抽時間過去看看。“
林逸注意到老師桌上放著一本老舊的相冊,邊緣已經有些泛黃。正當他想告辭時,許嵩陽突然接到電話,匆忙離開了辦公室。一陣風吹來,相冊被掀開一頁,林逸無意中瞥見一張小女孩的照片,下面寫著日期:7月3日。
這個日期讓林逸一怔——這不正是同學尚瑞鵬的生日嗎?他隱約記得尚瑞鵬提過自己是在暑假期間出生的。沒等他多想,許嵩陽就回來了,林逸趕緊告辭離開。
派對當天,陽光明媚。林逸和風逸早早來到梧桐林開始布置。很快,其他同學也陸續到達,各自幫忙。
“氣球掛這邊!“綺菱指揮著,“對,再高一點!“
宇航和俊杰搬來了音響設備,景行和程浩浩則負責擺放食物和飲料。沐風和言許在平臺上用彩粉畫著巨大的“生日快樂“字樣。
“你們看這個!“凝雪和清綺展示她們制作的生日皇冠,每個過生日的同學都有一頂,上面綴滿了小星星和亮片。
臨近中午,一切準備就緒。梧桐樹下,彩帶和氣球隨風輕擺,長桌上擺滿了零食、蛋糕和飲料。音響里播放著歡快的音樂,整個場地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周婉清老師是第一個到達的老師,她手里還拿著一大袋自制餅干:“同學們辛苦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緊接著,陳澤坤和許墨軒也相繼到來。許墨軒果然如雨桐所料,手里拿著一沓紙,不過走近了才發現是歌單而不是物理題。
“許老師呢?“林逸環顧四周,沒看到許嵩陽的身影。
正說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林邊小路上。許嵩陽穿著休閑襯衫而非平日的正裝,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禮物盒。
“許老師來了!“同學們歡呼起來。
派對正式開始。首先是壽星們的加冕儀式,每個人都戴上了特制的生日皇冠。接著是游戲環節,在周婉清老師的組織下,大家玩了“你畫我猜“、“搶凳子“等游戲,笑聲不斷。
“下面有請我們的壽星代表發言!“風逸拿著麥克風宣布。
尚瑞鵬被推舉出來,他有些靦腆地站在眾人面前:“其實我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派對...謝謝大家,特別是林逸和風逸的組織。“他頓了頓,“我許個愿吧,希望我們班永遠這么團結友愛,也希望...“他看向許嵩陽,“許老師能多笑笑,別總是那么嚴肅。“
同學們善意地笑起來,紛紛鼓掌。然而林逸注意到,許嵩陽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復雜,他匆匆放下飲料,轉身離開了人群。
“我去看看。“林逸小聲對風逸說,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他在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找到了許嵩陽。令他震驚的是,一向嚴肅的班主任正用手帕擦拭眼角,肩膀微微顫抖。
“許老師...您沒事吧?“林逸小心翼翼地問。
許嵩陽似乎沒想到會被發現,慌忙整理情緒:“沒事,只是...沙子進眼睛了。“
林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猜測:“老師,我昨天在您辦公室看到了那本相冊...那個小女孩是...“
許嵩陽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良久,他深吸一口氣:“是我女兒。如果她還活著...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我很抱歉...“林逸不知該說什么好。
許嵩陽搖搖頭:“已經十年了。我本該習慣的...只是聽到尚瑞鵬的生日愿望,突然想起她五歲那年,許的愿是希望爸爸能多陪她玩...“他的聲音哽咽了。
林逸默默站在老師身邊,兩人望著遠處歡樂的人群,一時無言。梧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那些無法言說的思念。
“老師,要不要...回去和大家一起?“林逸輕聲提議,“同學們都很喜歡您,雖然有時候覺得您太嚴格了。“
許嵩陽擦了擦眼睛,露出一絲苦笑:“你們這些孩子...好吧,不過我的事就別告訴大家了。“
當兩人回到派對現場時,風逸正在組織大家合唱生日歌。看到許嵩陽回來,尚瑞鵬主動走過來:“許老師,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許嵩陽拍拍他的肩膀:“不,你說得很好。只是老師...想起了一些往事。“
敏銳的周婉清老師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走過來輕輕握住許嵩陽的手臂:“許老師,來和我們一起切蛋糕吧。“
派對的氣氛重新熱鬧起來。大家圍著三層大蛋糕,齊聲唱著生日歌。許嵩陽被推到壽星們中間,周婉清悄悄在他手里也塞了一頂小皇冠。
“許老師也要戴!“同學們起哄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許嵩陽真的把那頂滑稽的皇冠戴在了頭上,還做了個夸張的鞠躬動作,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林逸和風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舉起飲料杯:“敬許老師!敬所有壽星!敬我們的青春!“
“敬青春!“歡呼聲在梧桐林中回蕩,驚起幾只棲息的小鳥。
陽光透過梧桐葉,灑在每個人洋溢著笑容的臉上。這一刻,青春的氣息與生命的活力交織在一起,連飄落的梧桐葉都仿佛在為他們伴舞。
派對接近尾聲時,尚瑞鵬悄悄走到許嵩陽身邊:“許老師,以后每年我過生日,都請您吃蛋糕好嗎?“
許嵩陽的眼眶再次濕潤了,他點點頭,聲音低沉卻溫暖:“好。“
梧桐葉下,生日的狂歡漸漸落下帷幕,但某種新的情感紐帶,正在這群青春洋溢的大學生與他們嚴肅的班主任之間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