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付了兩千芬尼后，李昂成功拿到了這張象征奴隸歸屬的羊皮紙。

“先生，祝你好運，他們可不是什么好相處的家伙！”

山羊胡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便轉(zhuǎn)頭走向大廳的另一側(cè)，那里還有不少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待出售的少女。

關(guān)在鐵籠里面的蠻族漢子明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被售賣掉的事實，他們憤怒的捶打鐵柵欄，雙目瞪的渾圓，嘴中還發(fā)出難以辨識的“烏拉”聲。

其中長滿絡(luò)腮胡的壯漢明顯是眾人的首領(lǐng)，他沖李昂憤怒的咆哮，甚至嘴里還飆出了一句法語。“斯拉夫人永不為奴！”

“得嘞，居然還是斯拉夫人！”

李昂在心中暗喜，同時也沒停止手上的動作。

他朝漢子們攤開象征奴隸契約的羊皮紙，這種行為顯然激怒了這群不服教化的蠻人，為首的壯漢甚至開始試圖撞破堅硬的鐵柵欄。

但隨后，李昂的動作卻震驚了屋子內(nèi)的所有人。

只見他雙手捻住羊皮紙，手指微微發(fā)力，緊接著，“刺啦”一聲，羊皮紙應(yīng)聲裂成兩半。

“老爺！”

米勒此刻驚訝的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兩千芬尼幾乎是他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可現(xiàn)在卻被李昂漫不經(jīng)心的撕碎，然后隨手丟棄在滿是灰塵的角落。

“現(xiàn)在！你們自由了！”

李昂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在嘈雜的大廳里格外清晰。羊皮紙的碎片像枯葉般飄落在地，激起一小片塵埃。

整個奴隸交易所瞬間鴉雀無聲。連那些正在討價還價的商人都停下了動作，目瞪口呆地看向這邊。山羊胡子銷售員手中的賬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蘋果。

鐵籠里的斯拉夫壯漢們也愣住了。為首的絡(luò)腮胡男人停止了撞擊，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羊皮紙碎片，胸膛劇烈起伏。

“你……什么意思？”他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法語問道，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李昂沒有立即回答。他緩緩抽出腰間的鎏金長劍，劍身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周圍的打手們立刻緊張起來，手按在了武器上。

“鏘——”

金屬碰撞聲清脆悅耳。李昂將長劍插在了鐵籠的鎖孔前，然后退后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意思是”，他用純正的斯拉夫語說道，“你們可以選擇拿起這把劍戰(zhàn)斗，或者自由地離開。”

大廳里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米勒的臉色變得煞白，地中海腦門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這可是老爺?shù)膶殑Π。?

絡(luò)腮胡壯漢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粗糙的大手穿過柵欄縫隙，握住了劍柄。那一瞬間，李昂看到他手背上有個奇怪的刺青——一個被鎖鏈?zhǔn)`的狼頭。

“為什么？“壯漢低聲問道，聲音里充滿警惕，“貴族老爺為什么要放走值錢的奴隸？”

“沒有人不會喜愛一個自由的靈魂，不是嗎？”

李昂面向大廳的眾人，微笑著說道。

這句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讓所有斯拉夫人都渾身一震。絡(luò)腮胡壯漢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發(fā)力，精鋼打造的劍刃竟然硬生生劈開了鐵鎖！

“哐當(dāng)！”

鐵籠門轟然洞開。五個如熊般強壯的斯拉夫人邁步而出。

“自由，自由的靈魂……”

絡(luò)腮胡男人不停的在嘴里重復(fù)默念著這句話，恍然間淚水打濕了他的健碩的胸膛。

“大人！”

絡(luò)腮胡壯漢將長劍遞還給李昂，突然單膝跪地。

“從今天開始，我雷諾就是大人最忠誠的護衛(wèi)，至死不渝！”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男人們也隨之單膝跪下。

“誓死效忠大人！”

李昂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隨口借用的前世書本上的一句話居然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效果。喜笑顏開的他立馬上前拿起那把鎏金長劍，他整理好衣冠，俯視跪在自己身前的雷諾眾人。

隨后，李昂抽出長劍，將劍身擱在雷曼左肩。

“你是否愿意效忠卡佩家族，時刻堅守忠誠，善良，為卡佩家族……”

“以雷神佩倫之名起誓，誓死為您效勞。”

蠻人們齊聲應(yīng)答，拳頭捶胸的聲音如同戰(zhàn)鼓，振聾發(fā)聵。

……

半小時后，李昂面無表情的坐在酒館的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斯拉夫漢子們吃下一碗接著一碗。

“老板，我還要！”

雷諾操著帶有濃厚斯拉夫口音的法語，向臉上已經(jīng)笑開了花的酒館老板又要了一份牛肉。

在雷諾所坐的桌子旁邊，是五個斯拉夫女人和一個小女孩。據(jù)雷諾介紹，他們都是同族，但并沒有婚姻關(guān)系，事實上有沒有都一樣——這是雷諾后來親口說的。

此時女人們也正不管不顧的大口吞咽著食物，飯量一點都不比男人少。

李昂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木杯里的麥酒已經(jīng)見了底。他看著雷諾第八次舉起空碗，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頭問米勒：“我們還有多少芬尼？”

地中海男人哭喪著臉掏出干癟的錢袋：“老爺...這頓飯已經(jīng)花了我們?nèi)种坏谋P纏……”

“再來十份！”

雷諾的吼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抹了把沾滿肉汁的絡(luò)腮胡，突然注意到李昂的表情，頓時露出尷尬的笑容：“大人，我們?nèi)鞗]吃東西了……”

那個叫娜塔莎的斯拉夫女人放下木勺，用結(jié)結(jié)巴巴的法語解釋：“籠子里……每天……只有半碗餿粥……”她比劃著，手腕上的鐐銬痕跡還清晰可見。

李昂嘆了口氣，招手又叫來一桶啤酒。當(dāng)酒館老板樂呵呵地端上第十盤燉牛肉時，小女孩突然從女人堆里鉆出來，怯生生地拉了拉李昂的衣角。

“大人……”她遞過半塊黑面包，“這個……給你……”

李昂愣住了。女孩瘦得能看到肋骨，淡金色的頭發(fā)像枯草般雜亂，但碧綠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你叫什么名字？”

“艾琳諾。”女孩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媽媽說……要報答救命恩人……”

正在狂飲啤酒的雷諾突然嗆住了。他慌亂地放下酒碗，用斯拉夫語急促地說了幾句。娜塔莎立刻把女孩拉回身邊。

“大人！”

雷曼不停地搓著手，小心翼翼大打探李昂的神色。

“艾琳諾年紀(jì)還小，不是有意沖撞大人的！”